許非緩緩蹲下,目光逐一掠過詛咒劍士留下的戰(zhàn)利品。
他首先將手伸向劍士的長劍,這把長劍完好如初,只是十字形護手處有少許銹跡,大概是因為之前有黑色蠟狀物質(zhì)覆蓋,起到了保護的效果。
握住劍柄時,字幕浮現(xiàn):
【卡德納斯制式長劍。
收割生命的利器。
這柄劍飽嘗詛咒之血,英勇的士兵曾用它與嗜血的怪物對抗,直到喪失理智。
劍語:精準(zhǔn)的刺擊勝于盲目的劈砍?!?p> 許非早就看出詛咒劍士使用的長劍與他之前從墻壁尸體上拔出的長劍是同款,所以沒有仔細(xì)閱讀字幕,而是看向銹蝕殘缺的鎧甲。
手指觸碰甲片時,字幕再度浮現(xiàn):
【黑羽半身甲(嚴(yán)重破損)。
渡鴉軍團制式鎧甲。
抵御利刃的屏障。
千瘡百孔,是它守護戰(zhàn)士生命的鐵證?!?p> 看來,那個詛咒劍士生前隸屬于渡鴉軍團,也不知道是士兵還是軍官,許非猜想他至少是個精銳士兵,才有資格配備鎧甲。
“希望這套鎧甲還能湊合著用,哪怕破點,也比沒有強?!?p> 許非心里這么想著,開始仔細(xì)檢查。
完整的半身甲包括胸甲、肩甲、護肘、鐵手套、腿甲和脛甲,由皮帶和搭鉤將整套盔甲鏈接,在保護要害部位的同時平均分配重量。
而這套黑白相間的半身甲由于長時間缺乏保養(yǎng),不僅缺了護肘、腿甲和脛甲,而且甲胄嚴(yán)重破損,就連用于鏈接各個部分的皮帶和搭鉤也早已銹爛,根本無法使用。
許非猜想詛咒劍士可能是用那些黑色蠟狀物質(zhì)把盔甲粘連在身上,現(xiàn)在那些黑色蠟狀物質(zhì)隨著詛咒劍士的死亡而消失,這套鎧甲徹底失去了使用價值。
“可惜?!痹S非嘆了聲氣,將目光投向最后一樣戰(zhàn)利品,那顆血色寶石。
寶石與他的小拇指差不多大小,通體呈半透明狀,外部堅硬,內(nèi)部像是有液體緩慢流動。
這是什么東西?
看起來價值不菲。
許非想了想,用指尖輕觸寶石,果然看到了說明字幕,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看到了兩段字幕:
【血珀:
寶貴的遺物。
信念堅定且實力強大者在對抗詛咒之血的侵蝕時留下了最后的遺產(chǎn)。
血珀承載著被詛咒者的技藝、知識與回憶,是其一生過往精華部分的濃縮。
集中精神感應(yīng)即可吸收?!?p> 【渡鴉劍士哈里森·尤文的血珀:
品質(zhì):低劣
內(nèi)容:渡鴉流軍用劍術(shù)
于戰(zhàn)火與血肉中誕生的實用劍術(shù),在對抗非人的怪物時,渡鴉軍團的戰(zhàn)士們使用這門劍術(shù),如群鴉般發(fā)起集團攻勢,每一次啄擊都會造成確切而深刻的傷害?!?p> 劍術(shù)?
許非回想起詛咒劍士簡練但有效的劍術(shù),以及那威力驚人的斬?fù)?,頓時提起了濃厚的興趣,他把這一小塊血珀握在右手掌心,努力集中精神,嘗試感應(yīng)。
“咔噠”
血珀外殼碎裂,內(nèi)部的液體像蛋清似的淌出,滲入掌紋。
一大段屬于他人的記憶涌入腦海,轉(zhuǎn)瞬間又消失不見,再也回想不起。
緊接著,狀態(tài)欄上多出一行小字:
【血質(zhì):溫和
血溫:54.8℃(54.8℃)
狀態(tài):輕傷
渡鴉流軍用劍術(shù)(入門):90/100】
許非看著多出來的這行小字,有所領(lǐng)會,思忖片刻后,他提起長劍站了起來,僅用右手持劍,嘗試性地?fù)]劍。
原本用起來不算順手的卡德納斯長劍此時仿佛成為了手臂的延伸,就好像這把劍已伴隨他多年,不分彼此。
這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讓許非莫名地回憶起童年時第一次握劍。
緊張,興奮,愉悅。
許非繼續(xù)揮劍,劈、斬、崩、絞、刺、格,每個動作他都曾練習(xí)過成千上萬次,現(xiàn)在竟有了全新的體會。
最后,他走向一張擺滿器皿的桌子,不顧左臂的傷痛,強行雙手持劍,模仿詛咒劍士的蓄力姿勢,凝神屏息。
一股熱流從心臟迸發(fā),高達54.8℃的熱血在兩條手臂中涌動,向著掌心匯聚。
“唰!”
一記兇狠至極的劈斬將實木長桌一分為二,斷面光滑整齊。
這是詛咒劍士哈里森·尤文的“大招”,渡鴉流軍用劍術(shù)·蓄力斬?fù)簦?p> “噗通,噗通,噗通?!?p> 許非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劍術(shù)水平有了不小的提升,正如他猜想的那樣,吸收血珀后,他繼承了詛咒劍士哈里森·尤文的部分技藝,掌握了入門級別的渡鴉流軍用劍術(shù)。
僅僅只是入門級別,就讓他的劍術(shù)水平上有了顯著提升,那么,入門之后更高的級別呢?
要不是左臂受到重創(chuàng),許非甚至想現(xiàn)在立刻離開密室,繼續(xù)尋找像哈里森·尤文這樣的詛咒劍士,吸收他們的血珀。
不過,剛才他使用蓄力斬?fù)魰r似乎加重了左臂的傷勢,保險起見,許非決定留在密室,等著回歸現(xiàn)實世界。
按照之前兩次穿越異世界的經(jīng)驗,再等大概半小時,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雖然沒有計時工具,可憑感覺至少過去了一小時,許非仍然清醒,沒有一丁點暈眩感。
又過了許久,他開始懷疑,開始擔(dān)憂,開始在心里默數(shù)計時。
此后大約又過了六個小時,仍然沒有一點回歸的跡象。
好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休息,左臂狀況好轉(zhuǎn)了許多,許非再三考慮,決定離開這間密室,繼續(xù)向外探索,他猜想自己可能需要滿足某種未知條件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沿著原路返回,很快回到了連接長廊和囚室的岔路口。
之前許非循著燭光走進了左側(cè)通往地下的密道,這次他只能選擇另一條漆黑死寂的通道。
他用長劍從墻壁上挑下一盞燭臺,借著這一小團沒有溫度的火焰照明,全神戒備地走進黑暗。
幸運的是,這次他沒有遇到怪物。
通道盡頭是一扇密不透風(fēng)的大門,許非取出那串鑰匙,幾次嘗試后順利打開。
“嘎吱——”
大門在許非的推動下緩緩向外推開,明亮的光線從門外直射而來。
許非在昏暗的密室里待了幾個小時,雙眼受到強光刺激,火辣辣得疼,但他沒有閉眼,而是強行撐開眼皮,觀察門外狀況。
萬一門口站著一個詛咒劍士,他的眼睛恐怕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還好,門口什么也沒有。
許非往門外邁了一步,呼吸了口新鮮空氣,接著,透過淡淡的血色霧氣,他看到一片寬闊的庭院。
環(huán)顧四周,身前的庭院與身后的監(jiān)牢被四面高墻包圍,圍墻上修建了兩座形似箭樓的堡壘,庭院上有一座三層高的建筑,除此以外,還有一座目測高度超過四十米的尖頂高塔。
由于霧氣的影響,許非看不清各個建筑的細(xì)節(jié),不過,從圍墻的高度和堡壘的構(gòu)造來看,這里應(yīng)該不是一座普通的監(jiān)獄。
這時,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突如其來。
總算可以回去了。
許非松了口氣,緊緊攥住銀血瓶和長劍。
隨后,意識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