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區(qū),重案組辦公大樓。
兩鬢斑白的老警長盯著坐在辦公桌對面的下屬,臉色不太好看。
“對不起,周隊(duì),這次是我指揮不當(dāng),我自愿承擔(dān)全部責(zé)任?!?p> 三十多歲的警探在長官面前像個犯錯的孩子,局促不安。
老警長點(diǎn)燃一支煙,又給下屬拋了一支,問:“你確定嫌犯是從四樓跳下去的?會展中心我去過幾回,那兒的四樓,高度跟居民樓七八樓差不多,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還能跑?”
“不僅能跑,而且跑得飛快?!本街刂攸c(diǎn)頭,語氣篤定,“追進(jìn)會展中心的時候,我們分了三隊(duì),一隊(duì)在樓下布控,一隊(duì)進(jìn)展廳控制情況,還有一隊(duì)追上樓,當(dāng)時我在展廳里,根據(jù)小劉他們的描述,嫌犯被他們堵在四樓……我、我自己來,我有火。”
警探連連擺手,不敢讓長官給自己點(diǎn)煙,點(diǎn)燃香煙后,他稍作回憶,繼續(xù)說道:“發(fā)現(xiàn)自己被兩邊包夾后,嫌犯直接撞碎玻璃跳樓,跳下去剛好碰到樓下布控的同事,他們也被嚇了一跳,剛來隊(duì)里那個新人,就是警校打靶成績第一名那個小陶,他在警告無效后開了槍,開了四槍,中了一槍?!?p> “從七八樓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然后中了一槍,最后還是跑掉了?”老警長深深皺眉,兩條眉毛快要湊到一起,眉間褶皺深得能夾死飛蟲。
警探苦笑:“我沒有夸張,當(dāng)時的情況就是這樣。他跑得很快,從執(zhí)法記錄儀的錄像來分析,他的百米沖刺速度破了奧運(yùn)會世界紀(jì)錄。”
接著,他打開呈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袋,取出一張照片:“這是小陶打中他的那顆彈頭,已經(jīng)送到鑒定中心了?!?p> 老警長戴上老花鏡,盯著照片里嚴(yán)重變形的彈頭看了一會兒,問:“嫌犯有防彈衣?”
警探搖頭:“不清楚,小陶離他最近,小陶說他穿得很單薄,不像是穿了防彈衣?!?p> 老警長思忖片晌,拿起座機(jī)話筒:“幫我接馬寶國馬顧問……喂,馬顧問,請來我辦公室一趟,有個事要請教你?!?p> 幾分鐘后,身穿常服的馬顧問走進(jìn)辦公室。
老警長言簡意賅,向他說明了情況,隨后問道:“馬顧問,你怎么看?”
馬顧問沉思許久,緩緩說道:“從會展中心四樓跳下來然后快速逃離現(xiàn)場,能做到這一點(diǎn)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光我認(rèn)識的就有好幾位,至于這顆彈頭……我想應(yīng)該是那位開槍的警員看錯了,嫌犯肯定穿了防彈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肉身擋子彈,絕對沒有,就算護(hù)體硬功練到極致,也不可能擋得住子彈?!?p> “于老先生也不行?”警探插了句話。
馬顧問瞥了他一眼,搖頭道:“真要說的話,我覺得不論槍法有多精準(zhǔn),都不可能打中他,但要是真打中了,那……唉,我也說不準(zhǔn),劍圣的境界不是我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p> 辦公室內(nèi)陷入沉寂,三人在煙霧繚繞中各有所思。
在馬顧問離開后,老警長取出一份文件,審視嫌犯的個人信息。
姓名:連洪。
性別:男。
民族:漢。
年齡:28歲。
婚姻狀況:未婚。
政治面貌:群眾。
戶籍住址:冀州省南都市白龍區(qū)??当甭?6號2單元12層6號。
身高:183cm。
體重:72KG。
工作單位:待業(yè)。
……
……
“還有其他線索嗎?”老警長問。
警探點(diǎn)頭,又從檔案袋里取出幾張照片。
“連洪畢業(yè)于南大附中,高考落榜后入職安克通電子有限公司旗下一間工廠,三年前他被黑中介欺騙,被送到第三世界戰(zhàn)亂國家為一伙游擊隊(duì)當(dāng)廚子,一年前回國,回國后他一直沒找工作?!?p> “二十三天前,連洪用自己的身份證購買了一張單程機(jī)票,目的地是靠近邊境的瑞平市,十九天前,他回到南都并襲擊了自己的家人。”
“據(jù)他家人描述,回到南都之后他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很古怪,所以他們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診療,跑出精神病院后,連洪在臥龍?jiān)沸^(qū)租了一套民房,我們在那兒找到了這些筆記和儀式道具,從這些發(fā)現(xiàn)來看,他極度癡迷西方吸血鬼神話?!?p> “吸血鬼,獻(xiàn)血車……”老警長沉吟片刻,拍板下令,“查查他回國之后的消費(fèi)記錄和銀行流水,看看他最近一年做過什么事,常見哪些人,常去哪些地方,再整理一份詳細(xì)報告給我?!?p> “要上報嗎?”警探問。
老警長擺擺手,沒有回答。
………………
昏暗的舊巷中,一名男子健步如飛,眨眼間掠過狹長的過道,鉆進(jìn)一間外墻寫有拆字的磚瓦房。
進(jìn)屋后,男子打開冰箱,取出一袋暗紅色血漿,仰頭牛飲。
喝完一袋血漿,他滿足地哈了口氣,隨手將采血袋扔進(jìn)腳邊的垃圾桶。
“嗡嗡嗡——”
數(shù)不清多少蒼蠅從裝滿采血袋的垃圾桶里飛出。
男子毫不在意地?fù)]了揮手,驅(qū)趕幾只飛到面前的蒼蠅,接著脫下上衣走到鏡子前,鏡面立即反射出妖艷的紅,因?yàn)樽运i部以下,整個上身裹有一層類似薄膜的半透明淡紅色物質(zhì)。
在他右臂三角肌位置,覆蓋在體表的淡紅色薄膜有有一個孔洞,洞口約有五角硬幣大小,邊緣夾雜不規(guī)則裂紋,看起來像子彈打穿玻璃留下的彈孔。
男子盯著那個孔洞看了一會兒,先是咬牙切齒地咒罵,而后露出得意的笑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區(qū)區(qū)9毫米口徑的小手槍,嘁?!?p> “區(qū)區(qū)幾個條子,嘁?!?p> “真想把他們?nèi)珰⒌舭 洳氐难獫{,怎么比得上鮮活的、溫?zé)岬难?p> “不,不,不能殺人,我還不夠強(qiáng),我還需要更多血液?!?p> “不知道我現(xiàn)在算什么級別?男爵?子爵?伯爵?還是侯爵?嘶,說不定我是公爵,不,說不定是親王,甚至是始祖,畢竟以前找了那么多年,從沒找到血族真實(shí)存在的證據(jù),說不定,說不定我是地球上唯一的血族,始祖連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笑幾聲后,男子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他盯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這張臉,不能再用了?!?p> 接著,他抓起一把小刀,沿發(fā)際線深深切割。
“嘀嗒”
“嘀嗒”
“啪嗒”
洗手池落滿血污,最后掉下來的是一大塊剝落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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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玉
感謝無聊書生、cwal2、書友20190519095858504的打賞~今天生病請了半天假,就先寫了一章,下午還會再更一章。 PS:為免造成誤會,先解釋(劇透)一下,連洪的能力與許非不同,能擋子彈不是因?yàn)樗珡?qiáng)(畢竟在這段時間他缺乏提升實(shí)力的機(jī)會),只是他的能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