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把周許柔砍出來,倒是把周宸琛驚動了,他沒費什么功夫就把我手里的刀搶走了,問我在發(fā)什么瘋,講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煩,我就是想毀滅所有,可能是這兩天的信息量過于龐大,也可能是接受不了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活了這么久,總之我崩潰了
周宸琛看著癱在地上崩潰大哭的我,揮揮手遣散了所有人,蹲在我面前,“你為什么可以哭的這么丑?”他嫌棄的拎起我的一只衣袖,來擦我的眼淚
“不是哥哥說你,抱住啊,哎呀,抱??!”周許柔不知道啥時候在窗上開了個洞,看著我們,一副熱心腸的模樣
氣得我又撿起刀砍向他,“誒,誒,誒,咋又來了,嫌棄你的不是我,你砍他??!”
周宸琛從后面環(huán)抱住了我,再一次將刀扔回了地上,“別理他,他就是嘴賤!”
“有你這么說自己的親哥哥的嗎?趕緊把你的女人抱走,嚇死我了都。。。?!?p> “你不要胡言亂語,她現(xiàn)在是太后!”周宸琛怒斥他
“哼,是不是的還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哎呀,哥哥我都懂。。。。美女在懷。?!?p>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六妹妹嗎?你不是說你以后罩著我嗎?怎么。。。怎么現(xiàn)在又這樣侮辱我?都是騙我的嗎?都是假的嗎?”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我又委屈到了,因為我當真了,我真的聽進去了那一句句的六妹妹
我砍他只是為了發(fā)泄情緒,沒想過要他的命,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像說一個陌生人?
我并沒有得到周許柔的回應,我被周宸琛帶回了寢宮,我一抽一抽的在后面哭,他就揪著我的袖子在前面走,不是我說,這皇宮人口也太少了吧,一路上竟然只有我們倆
到了他寢宮,還是只有我們倆,連個端茶遞水的都沒有,我只能邊哭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你還在哭啊,你怎么有那么多淚啊!他就那么一人,認真你就輸了?!敝苠疯∫詾槲沂墙o他倒得的水,手伸出來一半又縮了回去,難得真誠的對我說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又想哭了,“我就是較真,我就是信了,我就是輸了!”
“哎呀,好好好,朕。。。我說錯了還不行嘛,來別喝了,喝這個!”
他奪過我的杯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動作,從門口進來了小太監(jiān),遞來了今日份的藥
我都震驚了!沒有言語能表達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周宸琛一只手輕拍我的背,幫我順氣,另一只手遞來毒藥,溫柔的示意我喝,“水喝太多,就喝不下藥了。”
我抽噎著喝完了,他再一次揮一揮手,整個寢宮又只剩下我們倆人
“不哭了?那睡吧!”
毒藥在喉,我還怎么哭????他這一出把我硬是整不會了,他不會以為我剛才的所作所為還是為了勾搭他吧?有權勢人的自作多情都是這么統(tǒng)一的嗎?
“睡什么?”
“睡覺??!”
“睡哪里?”
“那不是床?”他指了指自己的龍床
“不好吧。。。?!?p> “嗯?有什么不好的,朕覺得挺好啊,睡得挺舒服的?!?p> “我。。沒心情!”
“朕有?。‰薜冗@一刻很久了!趕緊吧!”
“?。课?。。我。。我不行!”
“為啥?”
“我。。。你。。你不能!”
“為啥?”
“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哦,朕也不是,可以睡了嗎?”
“你。。。不要臉。”我掩面而去
沒一會就被倆太監(jiān)押了回來,跪在床邊,周宸琛躺床上,看著狼狽的我,笑的開懷,“你剛不會以為朕想睡你吧!哈哈哈,朕只是累了,想躺床上聽你匯報,一個探子,仗著有幾分姿色,可真敢想啊。”
我低著頭,啥也不想說,我真蠢,別人給三分顏色我就當了真,我為什么會這么愚蠢,為什么會相信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只要長的夠美,多的是男人為你賣命這種鬼話,這得是多沒用的男人才能干出來的事,我雖不及五姐姐傾國傾城,也是配當她替身的女人,天下有幾個五姐姐?我自認也有絕世容顏,感受到的都是利用與不屑,美女和美女之間也有這么不公的待遇嗎?如果是五姐姐,會有不同嗎?
“怎么?被朕說破心事了?無言以對了?”原來他依舊把我當個笑話啊
不知道為什么,我又想笑了,并且又笑出了聲
押我的太監(jiān)松了手,又都退了出去,“你在笑什么?”
“不知道,就是覺得可笑?!?p> “哪里可笑?”
“哪里都可笑!”
“朕命令你好好說話!”
“哈哈哈,”我笑的更大聲了,“命令我?你以什么身份?需要靠我找玉璽的皇上?沒有實權的皇上?有能力滅我國的周國皇上?能殺了我那金龍轉世哥哥的皇上?哦,還是能現(xiàn)在就殺了我的皇上?哼,你覺得我更怕哪個?”我站起身來,俯身向前,雙手撐床,支撐我的身軀不至于倒在他身上,就那么俯視著問他,看著他皺眉,不悅,要發(fā)作前,輕啄了下他的唇,掌握主動,調戲他的感覺真好
起身,好好打量著這個我第一次來的寢宮,“真好看,住的不安心吧,我一直覺得你很沒用,沒了玉璽就當不成皇上了?后來我想通了,不是當不成,是坐不穩(wěn),可以理解,換成我,也只有把權利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不過這只能顯得你更沒用,骯臟的事情別人做,哼,你想干干凈凈的睡龍床?哈哈哈哈,我就這一條命,你哄我開心了,我愿意陪你玩,你惹我生氣了,我就不玩了,不就是死嗎?我不在乎,你還能奈我何?”
他坐起身來,沉默不語,我接著說道
“瞧不起我?瞧不起以色侍人的女人?哈哈哈,你和我們有什么區(qū)別?皇后是大將軍的女兒吧,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不也是出賣肉體嗎?哦,我忘了,你還沒圓房,還沒做好心里準備當頭牌?。」?,還是說現(xiàn)在點你的太少了,你想再等等?哇哦,那你從現(xiàn)在起可得保養(yǎng)好身子哦,自古以來前朝和后宮密切相關,嘖嘖,周朝好歹是大國,這得有多少官員的女兒要進宮呦!”我又繞回他面前,勾起他下巴,又厭惡的放開
“啊,對了,差點忘了,那得看你用的上多少,我想想,第一個是大將軍的話,”我停頓看了眼他,“這代表你沒兵權誒,哇,不會玉璽就是兵符吧!你在等我啊,等我找到玉璽,你就不用賣身了?哼,文官呢,啊,不會吧,你嫌我臟,又不愿染指皇后,難不成你心愛的姑娘是文官的女兒?哇哦,你不會是想守身如玉給她吧,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你說夠了沒!”他開口了,臉色漲的通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真的被我猜中惱羞成怒了
“沒有啊,當然沒有!我要說的多了去了!你仗著我對你有幾分好感,羞辱我至今,怎么連句話都容不得了?”
“朕。。。朕并沒有,不知道。。?!?p> 看到他這樣我就更來氣
“沒有什么?不知道什么?沒有羞辱我?對你有好感?不知道還是不信?呵,周宸琛我告訴你,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就是他先招惹的我!大皇子死在我面前,哥哥頭也不回的就跑了,我被帶走,關在不知哪個角落的柴房里,連口水都不給喝,真不是我瞧不起,周國真的不行,我好歹是一公主,哪怕是小黑屋都行,怎么能是柴房呢?房屋都緊張成這樣了?
總之一天以后我饑渴難耐,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打算撕裙子上吊的時候,窗外傳來了抽泣聲,我本不想管,畢竟誰都有傷心事,可是抽泣聲沒了,又開始砸墻,實在是打擾到我上吊的決心,天可憐見,我就那么啞著嗓子,陪他聊了一夜,他說他爹死了,大哥也死了,所有人都欺負他,我說這算啥,我爹沒死,大哥也沒死,所有人也都欺負我,一天沒吃飯喝水了,他說“那你確實比我慘?!?p> 他說他很迷茫,他想成為一個干凈的人,想讓生活環(huán)境也變得干凈,可是要打掃干凈就必須身處灰塵,身染污泥,周圍再干凈,所到之處也會臟,我說讓別人去打掃不就好了,他說信不過,我問他信不信我,我可以幫他,他想了很久,說相信我,但我?guī)筒涣耍贿^還是謝謝我,遇到我很開心
后來我們又聊了好多,稱得上一句相談甚歡,天亮了,他就走了,他說他會盡所能幫我,就算所有人欺負我,他也不會,還說一切都會好的,我信了,他也沒讓我失望,果然當天我就吃上了飯菜,第三天還當上了太后,我堅信一定會越來越好,陌生的環(huán)境,至高的地位,死了夫君,白撿了兒子,沒有了爹和大哥,沒有了任務與責任,怎么能不好呢,我也由衷的感謝著他,那個夜晚的男人,我相信,一定是他給我?guī)砹撕眠\
我生辰,看著月亮,我許下對他的祝福,希望有緣能再見一面,周宸琛來了,我倒在了他懷里,很溫暖,那時我還沒認出他,已經(jīng)對他生出了好感,因為他是第一個接住我的男子,轉身,轉裙擺,倒,這一套流程練的并不是柔軟的腰身,也不是倒在男人懷里的神態(tài),是摔倒在地的美姿,父王說,不是每次都會有人剛好接住我們,我們要做的就是沒人接住我們,摔倒在地,依舊美麗最好還能摔的讓看到的之人心生憐愛,所以訓練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接我們,我摔在地上不知多少次,只有這一次,等待我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溫柔有力的大手,他讓他們退下,就這短短幾字,我已聽出他就是那夜的幸運神,兩份好感疊加一起,他的問題我認真回答,他的事情我認真對待,非常在乎他對我的看法,急于證明自己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種人,卻似乎適得其反,我不想他是因為那一夜的陪聊而對我另眼相待,我想先在他心中有了位置,再和盤托出
可惜他沒認出我,可惜我也沒做到
現(xiàn)在我更不想說了,我怕說出來態(tài)度處境絲毫未變,而這是最有可能發(fā)生的一幕
我走了,說完就走了,報著如果再被太監(jiān)押回來下跪,我就去死的決心,嚇退了準備攔我的太監(jiān),當然也可能是周宸琛默許了,畢竟我都逛了大半天了,也沒有一個人來找我
來了大半個月了,沒想到這么大的皇宮還是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夜晚的清風拂面吹來,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他知道我是那晚的姑娘,畢竟他是皇上啊,隨便一問不就知道了?那他到底是先知道我,還是先讓我當太后的呢?我正在苦苦思索,沒留神又走到了湖邊
“六妹妹小心!”身后傳來周許柔的聲音
我轉身看著他,沒有說話,比起周宸琛,周許柔更讓人看不透,你以為看透了,他又總能給你眼前再鋪上一層紙,比如現(xiàn)在,宗人府的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哎呀,六妹妹,我錯了,你不能因為我想不開?。∥也恢?!”他在離我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眼中的關切一如往昔,可我已經(jīng)不敢相信了
我當然知道他不值,我也沒想死,可我不想和他說話,腦子一軸,我就下了水,我的想法是,我下去走一圈,讓他看看,這水淹不死人,我沒想死
但是在他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他急跑兩步,跟著我一起下了水,抓到我,橫抱起我,走上了岸
“這水淹不死人!”我忍不住開了口
“我知道!”
嗯?那?。。
“淹不死水也涼?。∧悻F(xiàn)在年輕,使勁作踐自己的身體吧,等你老了有你受得!”
“噗,你為什么語氣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大爺!”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周家的男人都克我,就這么簡短的一句話,竟然讓我心頭一暖,再也記恨不起他先前的事了
“嘖嘖,有時候忠言就是這么逆耳啊!趕緊回去換身衣服,不然指定著涼!”從水里抱起我,到現(xiàn)在他就沒放下過我,就這么一直抱著我回到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侍衛(wèi)們像是看不到我們一樣,就那么雙眼盯視前方,忠誠且認真
我很想問問這是怎么回事,還是忍住了,他這人,想說的,你不問也會說,不想說了,問了也沒用,雖然只相處了兩天,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