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又見慕然
蘭芳齋對面,一處僻靜的閣樓內(nèi),可以遠(yuǎn)遠(yuǎn)觀望到蘭芳齋里面的情況,可謂是一覽無余,
“殿下,剛剛屬下在樓下看到治安營火急火燎的朝蘭芳齋跑去了,領(lǐng)頭的人便是九皇子,”策鷹漆黑的眼眸仿佛無邊的地獄,陰冷且狠厲,
坐在閣樓窗邊的男子,眉目如畫,淡淡一笑道:“哦,可治安營不是皇叔在統(tǒng)管嗎?在不濟(jì)也是皇叔身邊的那個副將沈風(fēng),他何故摻雜其中,”
策鷹凜了凜眸,沉聲道:“應(yīng)是路過,不管怎么說這蘭芳齋背后的仰仗是太后,太后又一向最疼九皇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恐怕治安營無人可擔(dān)待,”
男子微微冷哼一聲:“還真是孝心可嘉,他也不怕惹火燒身,”
“不過據(jù)屬下看來,齋中并無不妥,那些客人與繡娘皆面露笑顏,全然不是什么禍?zhǔn)屡R頭,糾纏不休,”策鷹眸子復(fù)雜深邃,說起話來面面俱到,有理有據(jù),
“是啊,所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們也去看看熱鬧吧!”男子站起身來,攤開一把山水圖畫的折扇,儼然一副溫潤如水的謙謙君子,全然沒有方才的冷冽,
而蘭芳齋這邊,只見一伙官兵迅速沖了進(jìn)來,把他們?nèi)繃。鱾€手持利刃,兇神惡煞,領(lǐng)頭的男子沉穩(wěn)冷靜,筆直的站立著,他身旁穿著軍制服的一個官兵呵斥道:“何人在此鬧事,”
林蘇兒一愣,斷不是被這場面所嚇到,而是領(lǐng)頭一襲黑衣,俊美如畫的男子,正是前幾天夜里救她的那個人,
她眉目一展,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悅,而后迅速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甜甜喚道:“九哥哥,九哥哥,”
慕然心里一緊,待看清來人面容后,微微一笑:“原來是你,小丫頭,”
“是我,蘇蘇,沒想到哥哥還記得我,”聽到這,林蘇兒眼中的笑意比之前面更甚,只一瞬間,她眉目緊鎖,滿臉疑惑:“不過,哥哥怎會在這,還有這些官兵又何故在此,我們蘭芳齋可沒犯法??!你們不會是來抓我們的吧!”
蒼天??!大地啊!難道威脅恐嚇人也犯法嗎?難道九哥哥剛才已經(jīng)見過她張牙舞爪的模樣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畫殊微微躬身,說起話來有條不紊的:“這位官爺,我們蘭芳齋并沒有人鬧事,剛才的吵鬧,卻是因?yàn)殚w中繡品買一送一,繡娘漲了工錢,所引起的一時激動罷了,若是哪里惹怒了官爺,畫殊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
那位官兵也是看慕然的眼色行事,見并無不妥,便也和氣道:“畫殊小姐嚴(yán)重了,既然沒什么事,那就不打擾貴齋作生意了,”
“這么多人,真是熱鬧的緊呢?”一個沉穩(wěn)明朗的聲音響起,帶著絲絲玩味,
“五殿下,”那些治安營士兵紛紛把路讓開,聲聲齊喚,
慕然沉眸,眉目清冷,微微躬身,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道:“五哥,”
陳樾羨手執(zhí)折扇,嘴角擒著一抹笑意,淡淡道:“老遠(yuǎn)就聽聞此處的吵鬧,遂特地來查看一番,沒想到在這里能碰到九弟,還真是巧,”
誰不知道五皇子最愛的便是到對面碧落軒喝茶聽琴,這一上來就說湊巧,明眼人都知道是來湊熱鬧的,
慕然俊美的面容沒有什么波瀾,只是平淡道:“是啊,還真是巧,不過這里可沒有什么可供五哥查看的,”
陳樾羨舒展眉目,談笑風(fēng)生道:“九弟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哥哥我到此處,不是遇到久未歸家的弟弟嗎?”
慕然垂了垂眼眸,臉上笑意更甚了:“說到這,都怪弟弟,沒有事先到府上去拜訪,害五哥要來這和弟弟偶遇,”
他收起折扇,莞爾一笑,云淡風(fēng)輕道:“九弟嚴(yán)重了,我們那么久未見,既然這里無事,我們兄弟兩個去外面小酌幾杯如何,”
“好,”慕然眼眸微瞇,動作始終輕緩有序,如沐春風(fēng),
林蘇兒一直旁觀在外,見慕然要走,急忙委屈巴巴道:“九哥哥,”
聞言,陳樾羨先反應(yīng)過來,看向眼前十三四歲的少女,眉間雖有些稚氣,但綽約姿容已現(xiàn),也是少見的美人,
他不禁好笑的看向慕然道:“這位是哪家的小姐,九弟,你也太厲害了,剛一回城,就能讓人對你魂?duì)繅艨M,肝腸寸斷,你看她那張小臉,真是委屈的緊呢?”
慕然微微一愣,忽忙笑道:“五哥說笑了,這丫頭情智不開,約莫只是把我當(dāng)作哥哥,”
陳樾羨只是笑笑不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眼前軟糯可愛的女子,到底是怎么養(yǎng)的,怎么如此這般可愛,
畫殊在一旁很是著急,她從來沒想到,當(dāng)日救蘇蘇的人居然是當(dāng)朝的九皇子陳時慕,那個神一般的男子,
如今想來,慕然二字,卻是當(dāng)年皇太后所賜,與他親近之人皆喚他此稱,
難怪姨母說這城東慕府似乎從未聽說過,但此刻她清楚了,那座慕宅想必是前年新建的,用來當(dāng)作九皇子出宮的落腳點(diǎn),
說起大原國皇室在這一代,人丁興旺,惠妃育有三子,德妃育有一子二女,靜妃育二子一女,宜妃卻只有一位獨(dú)子,
在這皇室繼承人遍地的時候,皇后的最后一個兒子才出生,本以為皇后失去了第一個孩子后,再難與其他皇妃匹敵,沒想到,這個孩子,帶給她是前所未有的喜悅與震撼,
傳言他三歲能識經(jīng),五歲便閱盡山川地貌,十三歲時更是以一篇《木經(jīng)注》聞名天下,里面描寫了山川、日月、潮汐等高深奧秘之論,在當(dāng)時,不僅是本朝官員在拜讀,甚至還流傳至其他國家,
人們皆稱他是個經(jīng)天緯地之才,約莫接近天神的存在,
等他十五歲時,大原國內(nèi)憂外患,朝中別有用心之人故意攪局,邊境是戰(zhàn)火紛飛,那一場浩劫中,皇室亡了四個皇子,嫁了一位公主,
就在那時,他請旨出征,誓要滅盡欺他大原國之輩,只五載,那些敵人便落荒而逃,國之不國,其他諸國,皆不敢來犯,
一時間,陳時慕這個名字響徹了大原國的大街小巷,在人們心中,他不是大原國的九皇子,他是百姓心中的戰(zhàn)神,
畫殊見她一臉不舍,沒有辦法,才出聲呵止她道:“蘇蘇,他是九殿下,不可無理,”
那樣的一個男子,大抵會被天妒的吧!可皇權(quán)漩渦,終有一天會腐蝕人心底的最后一根底線,
所以,她不想蘇蘇與他牽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