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審問

　　林夫人冷眼旁觀，仿佛早已知道他會有這樣的舉措，既便如此，心底還是透著一絲絲涼意，

　　被關(guān)在柴房一夜的梧桐被侍衛(wèi)押了上來，只見她無精打采，雙眼渙散，似是一夜未睡，以至于沒有一絲生氣，

　　“梧桐，還不從實(shí)招來，”畫殊望了跪倒在地的女子，冰冷的眸子審視著她，

　　梧桐經(jīng)過一夜的淬煉，還是沒有一絲緩和的跡象，只見她仰著頭，無奈道：“小姐究竟要奴婢招些什么，奴婢已經(jīng)說過，此事乃奴婢一人所為，沒有同謀，更沒有所謂的伙同暗害，一切皆是奴婢一人之念，”

　　見事情水落石出，林尚書迫不及待道：“夫人，既然她已經(jīng)招了，那此事就與清兒無關(guān)了，”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她們放了林清兒，

　　林夫人眼眸微瞇，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梧桐，一字一句道：“你如此說，本夫人倒想問問，你與蘇蘇何怨何仇，究竟有多大的恨意，才會讓你生出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梧桐經(jīng)過一夜的深思，早就把話在心底默念百次，遂說出的話滴水不漏：“奴婢有一支碧玉簪子，乃是奴婢娘親給奴婢的唯一遺物，可是，有一天，三小姐嬉戲打鬧間，竟剛好碰落了奴婢手中的玉簪，那玉簪摔的粉身碎骨，自此，奴婢的心也跟著碎了，從那時起，奴婢便一直對三小姐懷恨在心，終于，昨夜奴婢利用了三小姐夜盲之癥，把院中燭火盡數(shù)吹滅，繼而在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這一切，可以說是蓄謀已久，但絕無第二人參與，”

　　林夫人聞言，嗤笑一聲道：“好一個懷恨在心，蘇蘇不小心碰落你母親遺物，這件事的確是她錯了，可她自己也是自責(zé)不已，她自知換一個新的給你也不是原來的那個，所以她一直都愧疚不已，還常常帶著補(bǔ)品去看望你孤苦的父親，并囑咐他不要告訴你，至于那玉簪，你父親曾拿出過，獨(dú)自一人落淚，蘇蘇見了不忍，遂把玉簪拿給全蕘州城最會修補(bǔ)玉器的玉春大師修補(bǔ)，希望能修復(fù)那段彌足珍貴的親情，”

　　梧桐一臉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shí)，一直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如果她一心要修補(bǔ)，那為什么不當(dāng)時就修補(bǔ)，為什么連修補(bǔ)后也不告訴我，”

　　林夫人見她彌足深陷，嘆了口氣，忽又道：“玉簪雖然已完好如初，但即便再強(qiáng)大的玉器修補(bǔ)師，也無法把那破碎的情感修復(fù)，你父親怕你情緒激動，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

　　畫殊見她眸色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悔意，適時說道：“你雖為玉簪之事，怨恨蘇蘇，但你家中尚有殘疾的父親，你又怎么可能如此不管不顧，若你死了，你的父親便再無活路，這個結(jié)果，絕非你所愿，”

　　見她默不作聲，眼角隱有淚水溢出，身子微微顫抖，就是一言不發(fā)，

　　“還是不肯說出指使你的人嗎？”畫殊再一次逼問道，語氣卻是出奇的平靜。

　　“奴婢，奴婢，”她支支吾吾的，硬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心里像隔著一堵墻，透不出光亮來，

　　林尚書聽得莫名奇怪，不是說這丫鬟是罪魁禍?zhǔn)讍?？如今又要說出幕后主使，這到底唱的哪出??！只見他神色略微不悅，嚴(yán)肅道：“夫人，這丫頭剛才便承認(rèn)了自己的惡行，如今又要作甚，”

　　“我還能做什么，你那寶貝女兒伙同他人傷害了我的蘇蘇，老爺，你覺得我能干嘛，”林夫人一字一句道，眼眸瞬間冰冷，如墜寒冰地獄，

　　“這，這，”林尚書一臉的不可置信，瞳孔異常震驚，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任何話來，

　　“老爺剛才說過，只要抓住了主使之人，老爺便將她撥皮拆骨，如今看來，這刑罰委實(shí)太重了些，不如就換成把她趕出府外如何，”

　　林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林清兒，好似在看著一只垂死掙扎的螞蟻般，覺得委實(shí)可笑的緊呢？

　　“父親，我沒有推妹妹，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她跪在林尚書的腳跟前，一臉可憐的渴求著，

　　林尚書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實(shí)在與狠毒兩字不沾邊，遂無奈道：“夫人，如今還未水落石出，現(xiàn)在就把清兒趕出府外，怕是為時過早吧！”

　　林夫人早料到他會如此說，遂看向低眉的梧桐道：“昨夜在去玉石亭之前，你在何處，”

　　梧桐顫顫巍巍道：“奴，奴婢在大小姐院落，”

　　聞言，一旁的畫殊若有所思道：“府上的祖規(guī)，你難道不知嗎？”

　　這句話不單是對梧桐說，同時也在警示著林清兒無視祖規(guī)，

　　林清兒雖神色不悅，但總是莫名的自信，只見她可憐兮兮的訴苦道：“父親，為你祈福這半年，每日上香跪拜，我這腿自然也落下了隱疾，夜里總是要痛上一陣子的，所以女兒才讓梧桐給揉揉的，至于她為何會趁那個時候暗害蘇蘇，女兒實(shí)在不知，怪只怪女兒，識人不明，竟讓自己的貼身婢女差點(diǎn)害死自己的親生妹妹，”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就是那么一回事，

　　林尚書聞言，又是一陣心疼，又見此事因他而起，總是要內(nèi)疚一番的，雖然那道士曾說皆是無用之功，可這女兒的孝心卻是蒼天可鑒，

　　林尚書輕咳一聲，突然道：“夫人，此事也該告一段落了，清兒說她沒有推，她便是沒有推，”

　　林夫人頓時怒不可遏，臉色蒼白，大聲道：“她說什么便是什么，老爺，你可曾把我當(dāng)做你的妻子，又曾把蘇蘇當(dāng)做你的親生女兒，難道你的眼里只有她嗎？難道我們對你來說就是可有可無嗎？”

　　林尚書被噎的說不出話，好似就如她說的那般，可一切又好似不是那般一樣，也許，一切只有他自己清楚，

　　見林尚書安分一些，她自然會乘勝追擊，遂將話鋒引到林清兒身上，

　　“還真的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兒，等一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么狡辯，”林夫人瞧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卻有著別樣的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