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夢中的記憶(八)
在下班前,孟錁帶著手下的人,在自己的辦公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陸氏夫妻確認尸體是陸文勝的之后,巡捕房是要向他們做一份有關(guān)于死者的詳細記錄的,但因為陸太太昏迷,場面有些不適合,就將時間改到了明天早上。
“林陽川你和小朱負責死者陸文勝的信息記錄,要做得仔細些,有關(guān)于他的生活,工作,感情,這些都要事無巨細。
還有就是要記得問一下,為什么他們在三年前,兒子還處于失蹤狀態(tài)的時候,短時間之內(nèi)會離開上海。我想中間必有隱情,弄清楚這個或許對我們的破案會有幫助的?!?p> 林陽川將手搭在坐他旁邊的小朱肩膀上:“你放心,我們倆肯定會好好完成任務的?!?p> 孟錁點頭:“那等會兒大家都回家吧,等陸文勝的一些相關(guān)消息出來,那我們估計就有得忙了?!?p> 小會結(jié)束后,喬貝棠才離開,她從巡捕房回報社的路上,也有些懵逼。為什么他一說開會,自己就主動的留下來了,明明自己可以早些走的。她只是一個跟案子的記者,又不是他的手下。
她這會兒趕回報社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師傅寫的新聞稿,孟錁這個人古怪,段靈又是一個標題黨,有時候?qū)戦_心了,簡直是能直接原地飛起來。她得回去看看,確保稿子沒有問題,才回家。
于是她又辛苦的加班了,不過喬小姐也看得開,平日里老胡對她不錯,加班就加班,這樣在下次跑路的時候,心里能稍微平衡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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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喬貝棠在上班的路上,就聽到小孩子的賣報聲。看著小朋友手里的繁星日報,她停下來觀察了一小會兒。
孟錁和張詩沫的合照,占了大半張報紙的篇幅,不過這樣沒有絲毫影響報紙的觀看效果,反而買報的人很多。
甚至有一部分看熱鬧的,直接站在原地和身邊的人討論起報紙的內(nèi)容來了,嘴里還發(fā)出陣陣笑聲。
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到辦公室的時候,喬貝棠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上也有一份今天的繁星日報。她拿起來看了看,看到最后,寫稿人的名字時,居然第一個是自己的名字。
她走到隔壁桌,用手扣了扣師傅的桌子:“師傅,我的名字放在前面不好吧,你下次不要這樣了?!弊蛲砩纤豢戳烁遄拥膬?nèi)容,沒有看到署名。
段靈雙手捧著下巴:“你看我拍的照片是不是很好看,孟少爺還真是好看,我昨天有些緊張,該給他單獨拍幾張照片的。”
“師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報社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了,有位新來的女同事,站在外面喊了一聲:“喬貝棠,胡主編叫你去一下?!?p> 喬貝棠回答了一聲好,就下樓去找老胡了。她在路上時也沒有多想,到老胡辦公室,敲開門一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站著的人不是熟悉的主編。
她后退一步,確定沒走錯后,里面的人開口了:“大小姐,是我找你,麻煩你進來一下。”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喬貝棠在腦中想了很久,也沒有記起眼前的人是誰。她平靜的走進去,然后冷靜的看著眼前那個人。
來的人是喬通,喬文道一大早就派他來報社找自己的女兒。他吃完早餐那會兒,原計劃是想自己來,后來經(jīng)過小老婆的挑唆,想著上次說過,她要是敢離開家,自己就再也不見她的話。
于是好面子的他改變了主意,他將心腹叫到書房說了好一陣話,確保自己的意思喬通能明白后,才讓他出門代替自己來報社。
女孩子坐在椅子,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打量,從上到下看了看他。那個男人差不多五十多歲,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整個人穿著簡單,舉手頭足間透出著禮貌與修養(yǎng),但有時候的小動作里又透著一絲精明。
她開門見山:“你找我什么事情?”對方叫她,不是叫的喬小姐,而是大小姐,很有可能是喬貝棠的家人,自己看過原主的日記。她父親娶了個后媽,還生了一個女兒。
這老伯對她很客氣,加上他的稱呼,應該是喬家的人。她少說話的目的,也是為了盡量不要暴露。
喬通站在她前面,耳邊聽到這話時,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如果小姐進來,就像以前那樣,暴脾氣的罵她一頓,他還就順勢說了。可是眼前的小姐,很明顯是想和他心平氣和的談事情。
喬貝棠見他猶豫:“你也不要站著了,坐下說吧,你要是再不說找我什么事,那我就要回去寫稿子了?!?p> 喬通坐下,按照老爺?shù)亩陂_了口:“大小姐,老爺希望你以后不要和孟家少爺來往了?也希望你能考慮一下?lián)Q一份工作?”
老爺早上看到那份夸孟錁的報紙后,很生氣,一把將報紙扔在了地上。那篇獨家是自己女兒寫的,報紙上的話全都是一些虛假的恭維。他喬文道的女兒在夸孟和遷的兒子,在討好。如果他朋友看到,那他的臉簡直不知道往哪里放。
“為什么,孟少爺是我朋友,我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交友權(quán)利了吧?還有我挺喜歡這份工作的,暫時不想換?!?p> 擦了一把額上的汗:“這是老爺吩咐的,他叫我來找你,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在外面玩夠了,記得回家?!?p> 其實喬文道的原話是,你告訴那個逆女,身為喬家的人,不能夸孟家的人。告訴她,最好讓她自己回來,我是不可能去接她的。如果她這次不回來,那我就不管她了。
“我現(xiàn)在很好,我認為我適合一個人在外面住,不適合回到喬家。喬伯,麻煩你告訴喬老爺,我很喜歡我現(xiàn)在的生活,也喜歡我的工作。我長大了,喜歡自己做決定,所以幫我謝謝他的好意?!?p> 這次的談話結(jié)束后,喬貝棠繼續(xù)回去上班,喬通則是回了家?;丶艺业嚼蠣敽?,很委婉的給老爺表達了大小姐的意思,但喬文道聽到女兒不愿意回家,還有繼續(xù)和孟錁保持聯(lián)系時,就生氣了。
他將手里的毛筆放在桌上:“既然她不聽話,不愿意回來,那就把她身邊的人給撤了。她還是不明白在這座城的生存法則,要不是我在護著她,自己能過得這么輕松嗎?”
“老爺,你說的是保護小姐的人全撤了?”
將桌上的毛筆重新拿起來:“對,全部撤了?!?p> ——————
林陽川跟小朱到達病房的時候,夏太太已經(jīng)清醒了,她臉色不好,虛弱的坐靠在床頭。因為她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手臂上還掛著液體。
陸老爺整個人也比較疲憊,他見到巡捕還是很客氣,直接將人帶到偏廳:“你們想問什么就問我吧。我夫人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不怎么好,如果再提到孩子的事情,怕她會承受不住?!?p> 林陽川拿出紙筆:“我們想問一下,你兒子還有你們家的一些基本情況?!?p> 陸老爺坐在沙發(fā)上回答著,陸家從祖上就是做生意的,他們兒子從小就在上海長大。兒子從小時候起,成績就一直很好,各方面也很優(yōu)秀。
在他十九歲時,家里提出要送他出國讀書,但被孩子拒絕了。他說想靠自己的努力在上海闖蕩一番,靠著家里的一點本錢,他和朋友一起做起了生意。
生意越做越大,他有自己的房子,有時候也不會回家住宿。在他連續(xù)幾天沒回家后,就徹底消失了。在不見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那段時間他還非常的高興,說是做生意掙了很大一筆。
林陽川:“那你們具體了解過,他和誰一起做生意的沒有?還有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陸鋒搖頭:“我和她母親也很忙,那會兒根本沒時間來管他。我們知道他自己有分寸,所以就沒太在意?!?p> 通過聊天,原來夫妻倆,對自己的孩子了解得也不是很多。每次都是兒子回家吃飯時,才會聽到一些孩子的近況。
“那在幾年前,你們?yōu)槭裁磿蝗话岬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