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天地初開,文圣降世,定下秩序,凌霜劍匣,十二柄劍乃是文圣十二滴血液所化,用來斬破陰陽二氣,從此濁氣下沉,化為萬物生命,清氣上浮化為日月星辰。
凌霜劍匣略微顯得平和,婉轉(zhuǎn)間流出一股浩然正氣。
十二柄劍分為上三劍為‘三罡’,中四劍為‘四維’、下五劍為‘五?!?。
上三劍名曰:“君罡劍,子罡劍,七罡劍。”
中四劍名曰:“一維絕傾,二維絕危,三維絕覆,四維絕滅。”
下五劍名曰:“仁劍、義劍、禮劍、智劍、信劍。”
使用凌霜劍匣必須修得浩然正氣,否則劍匣如同死寶,還不如一根鐵棒子,要修浩然正氣何其之難,整個大荒天下恐怕不出一只手的指姆,所以在兵器榜上排行第三。
凌霜劍匣本是儒家門庭的圣兵,因為使用條件苛刻,一直供奉在君子堂。
后來被盜圣寧豐茂偷走,幾經(jīng)輾轉(zhuǎn),機緣巧合之下落入劉景文手中,這才帶著凌霜劍匣來到深山老林偏僻的日月小鎮(zhèn)。
大黑狗開了靈智后,想起劉景文夜里抱著劍匣說的話,學著劉景文修習浩然正氣,不然為何劉景文會不嫌煩躁的幫鎮(zhèn)上的民眾。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為自己積陰德,對休習浩然正氣很有幫助。
劉景文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摸它的腦殼,唉聲嘆氣的說道:“你我雖生如螻蟻,也當立鴻鵠之志。命薄如紙,應(yīng)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啊!”
現(xiàn)在它最多能出這兩劍,下五劍,仁劍和義劍,用劉景文的話來說,“已是強弩之末,古稀之年,但氣勢不可輸?!?p> 墨辰酒醉昏睡,院墻倒塌,黑衣人的驚吼聲,也未曾讓他從睡夢中醒來。
云山書院,曲碭玉指輕彈,一道金光飛出,將學子們的住所部下結(jié)界后,喃喃自語道:“今夜恐怕會血流成河,鬼魂擠破地獄門,凌霜劍匣本是我儒家鎮(zhèn)派之寶,出現(xiàn)在日月小鎮(zhèn),究竟是何人所為?墨家子虛烏有的劍域圖不好使,就用我儒家劍匣來挑起紛爭,真是歹毒??!”
曲碭看了眼黃巢府,沒有什么動靜,便化為一道金光飛往寧樂巷子墨辰家院子。
“要出手了嗎?儒家這把劍如何做,都得折這日月山腳下!論陰謀詭計,儒家還真不如陰陽家。”玉林天門,幽夢樓上,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淡然一笑。
“三十年的圣人氣運還真不錯!”猶味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老祖宗,儒家門庭為何會派他曲碭來灘墨家這攤渾水?”秦月手提起紫砂壺,慢悠悠的往杯子里加開水。
老婦人冷哼一聲道:“他曲碭也就是傻子,替儒家門庭應(yīng)這個量劫,一枚棋子而已,曲碭欠下墨家這份因果,知道無從推脫,不還了這份因果,必然不可能順利脫凡飛升。”
老婦人從衣袖里伸出干枯的手,端起茶幾上的紫砂茶杯,并沒有飲,而是看了眼紫砂壺里的茶水。
笑道:“曲碭原以為拿三十年的氣運就可以還了這份因果,殊不知這只是剛剛開始,儒家門庭囂張氣焰不打下去,其他派系如何過活?。 ?p> 秦月挑眉疑惑的看了眼老婦人,并沒有說話。
“你不用看我,這事不是我做的,老娘沒那閑功夫算計他一個胎毛還沒長齊的凡圣。”
緩緩吹了一口氣,滾燙的茶水,霧氣漸漸散去,老婦人嘴角微動,繼續(xù)說道:“那楚家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人,為了抹殺墨家遺孤,這個禍水由儒家來引起再合適不過了。”
“到頭來楚家在來一個落井下石,往儒家門庭拋臟水,也沒有人能把他們怎么樣,畢竟儒家門庭的凌霜劍匣出現(xiàn)在日月小鎮(zhèn),曲碭恰好也在,不管怎么說,儒家百口莫辯?!?p> “就像這杯中茶,是茶是水,只有喝了才知道?!崩蠇D人感覺到杯中茶水溫度剛好,抿了一口。
繼續(xù)說道:“我玉林天門不去參與這事,既然把日月小鎮(zhèn)的權(quán)限給了儒家,我們觀望就行了,免得別人說我玉林天門近水樓臺先得月。”
老婦人放下手中紫砂壺,看了眼秦月。
四目相對,秦月淡然一笑道:“老祖宗高瞻遠矚,月兒知道了,我這就頒下門中禁令。”
與此同時,凌霜劍匣兩把劍離開劍匣的事,作為凌霜劍匣的第一任主人,輕笑道:“劍已出匣,儒家門庭難道要出第六位凡圣?”
文圣端坐在蒲團之上,看了眼漂浮的書,臉色頓時陰沉,黑得如通鍋底。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嘴里念叨:“真是丟死人,一條土狗居然妄想成圣,我……”
文圣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此事,又不易聲張,要是被其他圣人知道,那豈不是整個飛升界的圣人都知道了,一條土狗成圣,簡直是慌妙絕倫,無稽之談,聞所未聞。
文圣很快恢復(fù)儒家第一圣人的氣度,這種事情從未發(fā)生過,不管怎么說,一定要將那條土狗抹殺,圣人之下皆螻蟻,同時圣人們覺得圣人太過強大,如果隨意殺戮,那天地間就沒有萬物生靈了,所以他們選擇道來制約圣人。
想要對下界生靈抹殺,必須請示道的意見,道無所不在,道在萬界生靈之中也存在凡體。
所以許多圣人就打起歪主意,想要他們在大荒天下的傳承尋找道的人間體,收為弟子,振興門派,同時他們的圣運更加濃郁。
這一次與以往不同,這件事文圣覺得要盡快處理,于是傳下圣人意志,傳入儒家門庭各個凡圣的思想之中。
此刻,儒家門庭的五大凡圣抬頭看著天空,心情無比復(fù)雜,但又不敢違背,只得執(zhí)行,就連想違背的想法都不能有,否則定會遭到上界圣人的抹殺,或者被拋棄。
曲碭仰頭看著大荒天空,苦笑道:“或許我更適合于這片大地,不適合上界圣人的身份?!?p> “一條狗都不放過嗎?玄英圣人在梳釋時也指出:“夫大道自然,造物均等?!?p> 西升圣人更明確宣稱,“道非獨在我,萬物皆有之。”
“現(xiàn)在怎么連一條狗都容不下呢?難道狗就因為它是畜生,不能成圣?寒門并無貴子,只是犧牲品而已。”
曲碭眼角劃過淚水,想起山神廟前,那個老瞎子說的話。
“上黑,下土,一口遮天,水土不通,前程有山有水,可惜難通天呀!”
自己離開之際,老瞎子又道,“年輕人,你與天無緣,卻與地情深?!?p> 或許自己和別人的成圣之路不同吧!嘗遍世人疾苦。
儒圣宮中,文圣心中明悟,有了注意,想看本圣怒火,那就讓你們看看好了,借此也剛好還了墨家的這份因果,又能迷惑上界心懷不軌的人,于是一排桌子道:“區(qū)區(qū)一個凡人也妄想違背本圣的意志。”
嚇得下方圣人心驚膽戰(zhàn),先天圣人發(fā)怒很少見。
頓時強大的意志力猛然傳出,剎那間大荒天下烏云密布,聚集到日月山。
這一刻,大荒天下所有生靈凝望著上天的憤怒,他們知道這是上界圣人發(fā)怒了。
圣人一怒,后世之劫。
曲碭站在墨辰家院子前面,一臉輕松的笑了笑。
走進院子,所有人都自覺的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路來。
曲碭停下腳步,站在老梨樹下,儒雅紳士風度,笑意格外的真實,遵從本心,方得始終,為真理而死值得了。
“你很不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修成浩然正氣的,但生如螻蟻,也當立鴻鵠之志。命薄如紙,應(yīng)有不屈之心,這一點你做得很好?!鼻X看了眼大黑狗,眼中閃過一縷金光,仁劍和義劍飛回他的身邊。
大黑狗,和那些黑衣人也都呆住了。
“你們不用這般瞧我,既然你修了浩然正氣,今日本圣人就將這凌霜劍匣的劍招和心法傳與你?!鼻X看著大黑狗說道。
大黑狗眼神迷離恍惚,當即雙腿跪地拜道:“多謝圣人,不知能否拜您為師?!?p> 曲碭想了想,呢喃道:“上古圣人,通條曾說過,有教無類,今日本圣也效仿一二,就收了你這個弟子?!?p> 大黑狗磕頭再拜,道:“拜見師傅。”
曲碭面色嚴肅,一手輕抬,一手背在身后腰間,冷冷的說道:“你是萬物之一,若學有所成,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若能起誓發(fā)愿,本圣就收下你?!?p> 大黑狗毫不猶豫的抬起前狗爪,仰頭望著大荒天空說道:“我對天氣誓發(fā)愿,今日拜曲圣人為師,若將來修有所成,必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若有違背,永墮輪回,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做狗?!?p> 曲碭滿意的點點頭,道:“你看好了,第一次教你,也是最后一次,記住凌霜劍匣的劍招和心法,還有剛才你說的話,否則就算為師化成九幽厲鬼也要將你拔了狗皮燉狗肉。”
大黑狗心頭一顫,但還是點頭答應(yīng),天空中云劫還在聚集,許多人蒙生退意。
有的人在趕來的路上,腳步從未停止,他們認為這是劍域圖出世的祥兆。
知道這件事的,大荒天下不超過十個人。
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自然是那些與儒家門庭作對的人,愁的人自然是曲碭的師尊,孟凡塵,孟凡塵雖然沒能成圣,但學問高深,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教出了一個圣人。
“曲圣的選擇,那是他的命運,您老也不用太憂心,他是您最得意的弟子,老夫這輩子要是能有這樣的弟子,死而無憾,死而無憾??!”一儒雅老先生捋捋白須說道。
他是儒家門庭的二先生,梁啟山。
孟凡塵點點頭,道:“我相信他的選擇,有些話我們不敢說,夫大道自然,造物均等。他做得沒有錯,我為他驕傲?!?p> “欠下墨家的因果,我儒家門庭也算還清了,舍掉一個凡圣,這代價有點大??!”文圣呢喃道。
文圣剛才不過是故意惱怒,迷惑那些盯著儒圣宮的圣人,一個凡圣,雖然毀不了儒家根基,但想要成圣何其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