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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定以理服人

第十九章 輕描淡寫的一拳(二章合一)

我必定以理服人 仟杯 4200 2021-10-26 23:58:43

  在整座天啟大陸。

  修行界眾所周知,對于一位劍修而言,所持本命飛劍視若自身性命。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而作為本命飛劍的劍鞘,重要性也自然不言而喻。

  在萬年前,便有一對舉世聞名的劍仙夫婦。

  兩人年輕時,屢次并肩作戰(zhàn)生死與共,漸漸互生情愫。

  互贈劍鞘,從而定情。

  自此便得世間劍修效仿,逐漸演變成了一條不成文的習(xí)俗。

  劍鞘贈予心上人。

  寓意愿在對方面前,盡斂鋒芒。

  同為劍修的鄭劍明,十分之不理解。

  這趙白蓉因天生劍體,又得劍閣閣主收為親傳弟子悉心教導(dǎo),劍道修為一日千里。

  年紀(jì)輕輕便如自己一般,比肩許多小宗門的長老級人物。

  雖然長得奇丑無比,但有未來劍閣繼承者的天才劍修身份在此,同樣有不少已經(jīng)不想努力的男修士趨之若鶩。

  為何偏偏看中一個凡俗少年。

  難道就因?yàn)樗脽o比好看?

  號稱劍心眀澄,有望舉劍登仙的趙白蓉。

  也是這等會被皮囊表象所迷惑之徒?

  “多謝趙姑娘贈劍!”

  渾然不知其中意義的姜達(dá)禮,誠心道謝。

  盡管那黑山老妖根本就是弱雞,完全不需要劍鞘來防身。

  但念及著這是對方一片心意,并且都已經(jīng)取出放在自己面前了,不收總顯得不太好。

  “此劍鞘只是暫時借用于你,并非贈送,待我離開時自會前來找你拿取?!?p>  趙白蓉從周圍人的驚詫表情中,也意識到了自己此舉有些不妥。

  于是立馬又補(bǔ)上了一句。

  這本就是她原先的意圖。

  贈劍之舉,并非是出于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只是感念對方出手相助那狐女之恩德。

  以及方才,他提及了已亡國六百多年的趙國,和對那自刎金殿狐女皇后的善意態(tài)度。

  想著這凡俗少年,修行未起氣血不顯,遠(yuǎn)遠(yuǎn)不如旁邊那位修行剛剛?cè)腴T的老道士。

  少年在除妖過程中,應(yīng)該是從旁協(xié)助打下手的角色。

  但哪怕是對付再弱的妖物,也會有生出意外的可能。

  于是便取出了蘊(yùn)有自己劍意的劍鞘,庇佑對方。

  但趙白蓉的這番說辭。

  在除了姜達(dá)禮之外的其余人眼里,很明顯屬于潑墨畫煤——越描越黑。

  就在這時,馬車也終于抵達(dá)了黑山鎮(zhèn)。

  眾人下了馬車。

  斷臂已經(jīng)重新接好的萬蟲宗吳蛹。

  下車后,目露怨恨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與趙白蓉一同下車的姜達(dá)禮。

  可因自身實(shí)力不濟(jì),也不敢再有所異動。

  在吳蛹身后,那位頭戴高冠雙眸細(xì)長的男子,目光則落在那柄被姜達(dá)禮握在掌中的華美劍鞘。

  “真是有趣至極?!?p>  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眸中卻一片冰寒。

  感知到刺寒殺意的姜達(dá)禮,回首望來。

  可此時殺意卻消散。

  只看到站在那里的兩人。

  比起只有過一面之緣,且沒有任何過節(jié)的高冠男子。

  姜達(dá)禮理所當(dāng)然認(rèn)為,這是那先前想要自己給他當(dāng)暖床書童的萬蟲宗吳蛹所為。

  短暫路途結(jié)束。

  姜達(dá)禮與方老道兩人,與趙白蓉等人拜別。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待看到那些仙門天驕走遠(yuǎn)后。

  方老道面帶曖昧笑容,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

  “姜道友你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很誠實(shí)嘛!”

  “啥?什么身體誠實(shí)?”姜達(dá)禮一頭霧水,這話怎么聽著這么怪異呢。

  “昨日我問你,對那趙姑娘感覺如何,你還說可惜對方不是男兒身,否則便可以與對方結(jié)拜為異姓好兄弟。怎么今日人家掏出劍鞘贈你,你二話不說就接了過來。”

  “這……有什么問題嗎?”

  姜達(dá)禮繼續(xù)懵逼。

  這不是人家趙姑娘人好心善,不清楚那黑山老妖有多弱,自己又有多大力。

  出于江湖道義,擔(dān)憂自己生命安全,所以給自己提供保障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還請方觀主言明!”

  見他神情不似作偽,方老道便哭笑不得開始解釋起其中緣由。

  因?yàn)檫@貨也不是劍修,加上又是學(xué)習(xí)的野路子出道。

  根本沒有接觸到真正的仙門中人。

  所以關(guān)于劍修贈劍的說法,還是從俗世酒樓茶館中的酒徒茶客口中道聽途說。

  眾所周知,傳聞這種東西。

  很容易在傳播過程中,被人為添油加醋引起變質(zhì)。

  就比如現(xiàn)在。

  在方老道口中,關(guān)于聽到劍修本命佩劍的劍鞘傳聞。

  就變成了贈劍者,是邀約對方夜里去房中同床共枕,大汗淋漓交流人生。

  從某種方面來講,這道聽途說的變質(zhì)傳言,也并不算離譜。

  結(jié)為道侶,不也是天天同床共枕交流人生嘛。

  就是說得太過直白,有億點(diǎn)提前了步驟而已。

  “趙姑娘,贈劍給我除了想保護(hù)我之外,還是因?yàn)橄胍???p>  姜達(dá)禮露出不可置信地驚詫表情。

  他絕不相信,人好心善的趙姑娘是這等輕浮之人!

  可旁邊的方老道,卻一本正經(jīng)言之鑿鑿。

  “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我或許也會覺得不可相信,但是誰讓姜道友你生得如此好看呢?”

  “趙姑娘雖然地位尊貴,但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相貌生得不怎么對得起她身份的女子,對你起色心我也很能夠理解!”

  “唉,別說是她了,若老道我也是一位女子,我估計(jì)也同樣會瘋狂饞你的身子!”

  這一番話下來,搞得姜達(dá)禮都有些心虛了。

  想起在青云鎮(zhèn)時,所遭受的那些女性的特殊對待。

  以及前兩日孫捕頭快馬加鞭,來到天玄書院找到自己,除了告知自己陳雨瞳的詭異身份之外,還客串了拉皮條的角色。

  說他已經(jīng)和怡香院里的小芳商討好價格了,只要自己去一趟,出點(diǎn)力氣便收入豐厚。

  實(shí)在是太可怕了!

  “我還是覺得,趙姑娘一身正氣,不會是這種輕浮之人。”

  雖然還是堅(jiān)持內(nèi)心想法,但聲音明顯低了許多。

  “但倘若她真的半夜讓你前去,或者半夜前來尋你,你準(zhǔn)備怎么做?”方老道問。

  “我會和她講道理,告訴她這種行為是不對的,作為女子一定要自尊自愛?!?p>  “要是對方用強(qiáng)呢?”方老道發(fā)出直擊人心的詢問。

  “那……那我就……”

  想了半天,都沒能憋出下一句出來。

  若是尋常妖邪,饞自己的身子對自己使用武力。

  自己當(dāng)然可以殊死拼搏。

  哪怕拳腳不敵,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間。

  可對付趙姑娘……

  方老道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解道:

  “其實(shí)這種事吧,也沒有那么可怕,眼睛一閉忍一忍就過去了。況且趙姑娘雖然人丑了點(diǎn),但身份可是實(shí)打?qū)嵉奶祢渼π蓿覠o論是身段還是肌膚都是一等一的美好,反正燈滅了眼睛一閉又看不見臉!”

  “聽方觀主之言,似乎你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

  “那當(dāng)然,想當(dāng)初我年輕時,也是只比姜道友你稍遜一籌的美男子,結(jié)果路過荒野被一只女鬼看上,擄掠至洞府整整半年……咳咳!”

  一不小心說嗨了,竟然暴露了自身最大的羞恥秘密。

  方老道連忙用咳嗽來掩飾自身尷尬。

  有了對比,姜達(dá)禮瞬間覺得心里安穩(wěn)多了。

  作為一位看過許多書懂得禮節(jié)的他,自然不會刨根究底追問方老道這段悲傷過往。

  更不會言語辱沒,給方老道冠以什么“生死之交”、“亡靈騎士”的頭銜!

  ……

  ……

  于此同時,趙白蓉那一邊。

  “方才我見那少年手中,握有一柄精美劍鞘,不似凡物。”

  頭戴高冠雙眸細(xì)長的男子,走至趙白蓉身側(cè),看似隨意詢問道。

  趙白蓉沉默不言。

  她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自己一時情難自抑贈劍之舉,給旁人帶來了多大的誤解。

  倒是一旁宮裝婦人嬌笑道:“這是趙姑娘心善,擔(dān)憂那俊俏少年安危,于是慷慨將劍鞘相贈,并沒有半點(diǎn)男女之情。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仙凡有別,甚為荒謬!”

  高冷青年鄭劍明,在旁言簡意賅點(diǎn)明。

  作為修行界公認(rèn)的,也是自己自認(rèn)的一生之?dāng)场?p>  他可不希望趙白蓉做出如此可笑掉價舉動。

  無形中,也會將他的逼格拉低。

  況且也的確是仙凡有別。

  他們這些天驕,壽元綿長。

  如若有幸登仙,更可長生久視。

  凡俗百年,對仙人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從開始起,這場愛情便是徹頭徹尾的錯誤。

  其余人雖然未曾開口,但內(nèi)心的想法也與鄭劍明別無二致。

  趙白蓉繼續(xù)保持沉默。

  她也明白了。

  哪怕自己事后將劍鞘收回,也無濟(jì)于補(bǔ)。

  所做的解釋,根本無人會信。

  她承認(rèn),對那名叫姜達(dá)禮的少年,的確是有些許好感。

  畢竟對方既不會因?yàn)槿菝裁莱蠖脨海膊粫ρ迳類和唇^,還心懷善念對剛剛相識的狐女伸出援手,為六百多年前亡國的趙國狐女皇后說好話。

  但也僅僅只止于好感罷了。

  此生注定要大道獨(dú)行的她,容不下任何兒女私情。

  于黑山鎮(zhèn)找了家寬敞干凈的客棧,眾人開始修整。

  之所以從青云鎮(zhèn)趕來此地,是因?yàn)樽蛉账麄冊诖蛱侥侵缓隍韵r,得到了身為青云鎮(zhèn)大戶的謝家?guī)椭?p>  那位謝老爺說,家中幫傭前幾日回黑山鎮(zhèn)探親,然后曾看到一位頭角崢嶸面色蒼白的黑衣青年。

  還說那黑衣青年似乎受了什么重創(chuàng),一直在咳血。

  一行人便匆匆趕赴到此。

  回到房間后。

  頭戴高冠眼眸細(xì)長,乃凌云門少宗主的周開復(fù)。

  一改先前的隨意淡然姿態(tài),憤怒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那個空有一副皮囊的凡俗少年,竟然敢和自己搶女人!”

  他原本都已經(jīng)打定主意。

  等此間事了。

  便找上身為凌云門宗主的父親,為自己前去劍閣提親。

  他相信以趙白蓉故意顯露于人前的丑陋面容,看到自己讓父親登閣提親時。

  定然認(rèn)定自己是一位不以容貌美丑論人的男子,于是心生好感。

  從而抱得美人歸!

  對的,在他眼里的趙白蓉,并不是什么丑女,而是一位真正的仙子。

  因?yàn)樗掠嗲埃诰┒家褂螘r,曾偶然見到過她的真容。

  花容月貌,美不勝收!

  加上對方劍道天資驚世,與自己正好般配!

  可如今,卻被一個無名凡俗小子給截胡了。

  甚至趙白蓉還將劍鞘相贈!

  思慮片刻后。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瓷瓶。

  將之打開,里面是被囚禁于內(nèi)的幽魂。

  這是他月余前,路過一戶人家,見其女兒生得清麗。

  興之所至,便使用術(shù)法,臨幸了對方。

  娛樂過后,為避免生出事端影響自己名聲。

  便隨手滅了這一家三口。

  并將魂魄拘禁起來,不留任何痕跡。

  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將元神寄托于這幽魂之上。

  滅殺那螻蟻般的凡俗少年!

  待到剛一入夜。

  以他元神為主的幽魂,便飄然離開房間。

  黑山鎮(zhèn)并不大,很快便在一處民家院落中,找到了那少年和老道士。

  當(dāng)即不再遲疑,欲動用雷霆手段將之滅殺。

  到時候就算趙白蓉追查起來,也只會得出是幽魂作祟的結(jié)果。

  “方觀主,想不到你在這里也如此有聲名,竟然連住客棧錢都省去了?!?p>  “那是自然,此地距離我青羅觀不遠(yuǎn),十里八鄉(xiāng)都聽說過我的名號,借來一座院子小住幾日,根本不成問題?!?p>  方老道無比自豪地說道。

  就在這時,姜達(dá)禮突然起身。

  “我感知到了一股殺意襲來!”

  “啥?殺意?”

  方老道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化為幽魂的周開復(fù),見這少年如此機(jī)謹(jǐn),內(nèi)心嗤笑。

  如今自己雖然沒有肉身,但修煉的這門元神寄托大法,可以發(fā)揮出自身九成的實(shí)力。

  再怎么警覺,也難逃死路。

  唯恐拖下去生變,不再遲疑直沖凡俗少年而去。

  然后便看到,對方握住了拳頭。

  咦?

  想用拳腳對付自己?

  若非不能暴露身份,周開復(fù)定要為這愚昧蠢笨的手段狠狠嘲弄一番。

  “哦,原來是一只落單的弱小幽魂?!?p>  姜達(dá)禮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也沒有放在心上。

  便給了這幽魂一拳。

  如過去一樣,這游蕩的弱小幽魂。

  連掙扎的反應(yīng)都沒有,當(dāng)場被干凈利落滅殺。

  “有點(diǎn)奇怪?”一拳過后,姜達(dá)禮面露疑惑。

  “奇怪什么,那幽魂沒死?要不我再補(bǔ)一發(fā)掌心雷?”

  “不是,就是這幽魂給的有點(diǎn)多?!?p>  “什么給的有點(diǎn)多?”

  “沒事,我們繼續(xù)吃飯吧?!?p>  而在萬里之外的凌云門。

  “啪!”

  供奉在上的一顆命牌,突然破碎。

  “少宗主死了!神魂俱滅!”

  負(fù)責(zé)看守的弟子,如喪考妣沖出門去。

  要趕緊將此事匯報(bào)給宗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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