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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從1997開始

第7章 后悔?晚了!

首富從1997開始 徐小灘 3672 2021-12-20 05:52:13

  次日一大早。

  劉延良跟著父親去了祖墳。

  說是祖墳,其實往前也就能追溯到仁字輩。

  劉家族譜目前也只有八個字輩,“仁德永傳,文延武繼?!?p>  當初為躲避災荒和戰(zhàn)爭,德字輩先祖一路逃難過來,最終在臨江村定居。

  往前無法追溯,在劉延良曾祖,也就是永字輩先祖手里,重新修訂了族譜,新的劉氏分支就這樣,在臨江落地生根。

  爺爺劉傳福。

  大伯劉文江,父親劉文山。

  劉延良這一輩四個兄弟,名字是爺爺取得,“忠厚善良”依次排序。

  到了二堂哥和自家大哥那里出了岔子,二堂哥比大哥晚出生了三天,也順理成章的成了老三。

  在臨江的另一支這些年也漸行漸遠,特別是大爺爺老兩口相繼去世后,感情已經淡了很多。

  目前的傳字輩,也就爺爺還健在。

  劉延良奶奶去世早,記憶中,他似乎都沒有印象。

  爺爺今年七十六了,大伯和父親多次要老爺子過來一起住。

  結果老頭不愿意,人家嫌煩。

  劉延良燒完紙,和父親去了爺爺家。

  說起老爺子,也是個傳奇人物,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打過內戰(zhàn),新中國成立后,又馬不停蹄奔赴前線。

  做過通訊員,做過炮兵,甚至在內戰(zhàn)時期,還是一名地下黨人。

  七十六歲的人,仍然步履矯健,面色紅潤,性子上來還能追狗攆雞,每天喝半斤自釀白酒,喝完還啥事沒有。

  有時候,劉延良都羨慕老爺子對生活的的態(tài)度。

  用爺爺?shù)脑捳f,我老了也不用你們伺候,假使有一天真得了看不好的病,我自己了結自己,不用你們管,到時候把我和你娘葬在一起就行。

  劉延良提了兩瓶從市里帶的劍南春,不得不說劍南春是真良心。

  這時候一瓶一百來塊,有點小貴,但是人家到后來也就四百多,不像茅五劍的另外兩個,人家后來都看不上劍南春這個曾經的兄弟。

  老爺子喜歡喝烈酒,濃香型52度劍南春絕對對味兒。

  看劉延良提著酒過來,老爺子樂的哈哈大笑,接過酒摸著孫子的頭,說道:“還是孫子好,來看我還帶著寶貝,哼,某些人瞧瞧,這才是孝順?!?p>  “老四,快去追一只雞,殺了下酒。”

  劉延良看著有些無奈的父親,突然感覺很好笑。

  大伯和父親都不愿意老爺子酗酒,給限定在每天二兩。

  為此,大伯和父親五十來歲的人,還經常挨老爺子罵。

  有時候被罵了,都委屈的不行,去年大伯還被老爺子罵哭過。

  得,追雞去吧。

  散養(yǎng)的大公雞奔跑起來,真不好抓,人家可是帶翅膀的。

  劉延良忙著攆下酒菜的時候。

  劉延厚家里才剛剛結束了一場戰(zhàn)爭。

  分家以后,韋招娣常常暗自竊喜,幾塊上好的水澆地如愿分來,拿的還是新糧,一時間走道都帶著笑。

  甚至娘家那邊還來人,專門給慶祝了一回。

  然而,她不關心婆家,不代表村里人不八卦。

  “劉延良賺錢了?!?p>  這是村里人告訴她的。

  開始還以為有人拿她開涮,當?shù)诙€,第三個人也這么說的時候,韋招娣終于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只要有心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

  原來,劉延良真的開始賺錢了,至于賺多少錢,還沒打聽到。

  于是,命令劉延厚回去打探消息。

  分家的時候,劉延厚就滿心不情愿,此時更不會去。

  丟人不說,最主要的是無顏面對父母。

  不去就不去吧,想來也知道就賺點小錢,臨江村種小麥這么多年,也沒見有人靠這個發(fā)財?shù)摹?p>  這事兒也就作罷。

  哪成想,唐宋媽是個大嘴巴,頭天晚上把錢拿回家,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了,都知道劉延良給唐宋發(fā)工資了,一個月五千。

  大部分人聽到這話都嗤之以鼻。

  一個月五千?

  你咋不說一個月五萬呢。

  然后唐宋媽就急了,一個月賺五千,這是多勁爆的消息,你們咋能不信呢。

  于是,將劉延良如何做辣條,又是如何銷售,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什么給唐宋的五千才是個小頭,人家劉延良一個月賺了十萬,還花三千多裝了一部電話。

  最近還打算把家里的黑白電視機,換成29寸的大彩電,還要買電冰箱,洗衣機。

  說完還感嘆一聲:“人家城里人買冰箱是放肉的,咱們買冰箱放什么?”

  旁邊就有人接話了:“把你男人那玩意兒凍一凍,興許還能用,再生一個給小唐作伴?!?p>  一時間各種羞死小姑娘的葷段子不絕于耳。

  看她說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的,這下村里人真相信劉延良賺大錢了。

  一個月賺了十萬,搶錢都沒這個快。

  大家都是一起窮過來的,怎么突然間老劉家就起來了,難道讀書真的有用?

  想明白過來的人,此時后悔的直拍大腿。

  早知道就同意劉延良提出的成立集體經濟合作社了。

  那這十萬塊錢大家都有份兒啊。

  哎呦,后悔死了。

  前面這十萬是與大家無關了,那后面的是不是有些可能呢。

  一時間,都在想著怎么和劉延良修復關系。

  村民后悔,韋招娣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如果不分家,這十萬塊錢自己家也有份啊。

  而且自家是老大,劉延良又沒結婚,理應自家多分點。

  不多要,就拿個六萬不過分吧。

  這么一想,更是后悔。

  相比起十萬塊錢,分回來的那些地此時都成了笑話。

  韋招娣都能想到村民會怎么看自己,有眼無珠都算好聽的。

  那自己在別人眼里豈不成了傻子?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十萬塊錢也有我的一份。

  于是,韋招娣打探完消息就急匆匆回了家。

  一進門,就推搡劉延厚,讓去要錢。

  韋招娣是市儈,可不是笨蛋。

  她知道,如果自己去,以公婆的性子或許不會說什么,劉延良就難說了。

  劉延良自小就有主見,心還硬,說不給錢肯定不會給錢。

  但是劉延厚去就不一樣了,畢竟是親哥,劉延良再怎么難說話,也不會斷然拒絕。

  這是韋招娣的想法。

  也是她以為的劉延厚的想法。

  誰知,平時讓東不敢往西,讓追狗不敢攆雞的劉延厚,今天像是一頭倔牛,任憑韋招娣如何打罵,就是不為所動。

  就兩個字,不去。

  劉延厚在韋招娣眼中是倔牛,在老爺子劉傳福嘴里也是倔牛。

  飯桌上,一盆雞肉燉土豆冒著油光。

  老爺子打開劍南春給自己和劉文山,劉延良各倒了一杯。

  “老四,你也畢業(yè)了,今天陪我喝點?!?p>  一口酒下肚,老爺子贊道:“好酒,三日開甕香滿域,甘露微濁醍醐清,名不虛傳?!?p>  前世劉延良也喝酒,但是不懂酒,更喝不出老爺子這樣的境界。

  一頓飯,三個人,一瓶酒。

  一瓶劍南春,老爺子一人就喝了半斤。

  飯后,劉延良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跟老爺子講了一遍。

  當說到一個月賺了十萬塊錢的時候,老爺子情緒仍沒有絲毫波動。

  在老爺子眼里,十萬塊親跟十塊錢沒什么區(qū)別。

  反而是對孫子講:“你的心浮躁了,你要時時記得,無論你上到哪一個臺階,階下有人在仰望你,階上有人在俯視你,你抬頭自卑,低頭自得,唯有平視,才能看見真正的自己?!?p>  爺爺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保持一個平常心,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我浮躁了嗎?劉延良自問。

  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得意了,跟父母顯擺,對唐家大手一揮,五千塊錢說給就給,壓根沒當一回事。

  事后想來,五千確實給的有些沖動了。

  經老爺子這么當頭棒喝,如晨鐘暮鼓,劉延良霎時后腦一涼,腦袋里清明了。

  看劉延良想明白了,老爺子又說:“跟老二分家了吧,老二就是頭倔牛,媳婦兒更不是善茬,你賺了錢,他在家里想來更不好過,能幫就幫一把,兄弟閻墻的事不能發(fā)生?!?p>  老爺子嘴里的倔牛,此時樸實黝黑的臉上,血印子一道連著一道,嚴重的地方已開始流血。

  里屋門緊閉,里邊“叮鈴哐啷”在摔砸東西。

  時不時一句“窩囊廢”透著門縫傳來。

  劉延厚比劉延良大了六歲,這六歲就有了代溝,遠不如劉延良和小妹親密。

  但是,哥哥畢竟是哥哥,自小就對弟弟妹妹照顧有加。

  直到把韋招娣娶進門以后,一切都變了。

  按村里人的說法,劉延厚長相隨父,家里又不富裕,能娶到媳婦就燒高香吧,哪有挑三揀四的權利。

  看你家劉延良,人家長相就隨娘,模樣周正,學習又好,以后說媒的怕不是能把你家門檻踏爛。

  聽到這話,劉延厚就是笑,也不辯駁,言語上的功力離村里老娘們兒可差得遠。

  從韋招娣這個名字就能看出來,她在娘家其實就是個工具人。

  老大招娣,老二盼娣,老三念娣。

  韋家直到老四才是個男孩兒。

  那個時候,真的是越窮越生,越生越窮。

  家里生了四個孩子,眼瞅著要揭不開鍋,就動了嫁女兒的念頭。

  姐妹仨就是用來換彩禮的,至于嫁給誰那不重要。

  要知道,韋招娣嫁過來的時候才十七歲。

  嫁來時本就帶著怨氣,這一進門就變著法的作,還有韋媽在遙控指揮。

  也幸虧跟劉爸劉媽不在一起住,否則永無寧日。

  有一個伏地魔妻子是什么體驗。

  剛買的衣服還沒穿不見了,攢了許久的錢打算吃頓好的,結果肉在別人家,到最后湯都喝不上。

  莊稼還在地里等著收,不行,得先給我爸媽收。

  這些年,劉延厚過的太憋屈。

  分家那天,他看著平時煙癮不大的父親,那天煙不離手,腳下滿是煙頭。

  母親臉上的淚,像是決口的河堤一樣,怎么都收不住,他知道,是自己讓父母傷心了。

  小妹望著自己像是個外人。

  劉延厚心如刀絞。

  今天任憑韋招娣怎么罵,怎么打,劉延厚不為所動,打我可以,讓我舔著臉去要錢休想。

  “好,姓劉的,你不去要錢是吧,我去?!?p>  發(fā)泄完的韋招娣,罵了一句就要走。

  劉延厚一把將韋招娣拉住,“你...你不能去?!?p>  韋招娣一甩胳膊,“放手”。

  “說你是窩囊廢,真沒說錯,你不是不敢嗎,那我去啊,我去跟兩個老不死的要錢?!?p>  “啪”

  重重一巴掌扇在了韋招娣臉上。

  一道清晰的手印,瞬間浮現(xiàn)在臉上。

  罵我可以,罵我父母就是不行,這是劉延厚結婚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手。

  韋招娣不敢置信,“劉延厚,你敢打我?”

  隨后氣急敗壞道:“不想過了是吧,不想過就離婚。”

  本以為這話一出,劉延厚立馬就會認慫,他的性格她太清楚了。

  劉延厚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從嘴里蹦出一個字:“好?!?p>  這些年的屈辱讓淚水洗刷一空,他笑了。

  韋招娣以為她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劉延厚:“我說,好?!?p>  三個字,斬釘截鐵。

  韋招娣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延良,像是今天才認識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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