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連忙手忙腳亂抬起地上尸首,一行人翻身上馬,隨后離開。
蘇夢柏松了一口氣,看向身側,“琴師?!?p> 只見男子面色蒼白,不知何時已倒在巖石旁,蘇夢柏連忙湊近查看。
琴師衣上不知何時染了大片血漬,本就深色的衣裳此時顏色更甚。
蘇夢柏左右張望,黑衣人還未離開多遠,很難保證不會折回,聽黑衣人之言,附近或許還有另一條大蛇,待在蛇窩旁并不是明智之舉。
蘇夢柏搖了搖昏迷不醒的琴師,片刻還仍不見反應,蘇夢柏只能艱難的背起琴師往前邊走邊尋可逗留之處。
說是背,蘇夢柏個子并不比顧清,半背半拖,艱難的走了幾十米,見右上方樹木皆無,有一片巖石群,或許有藏身之處。
蘇夢柏擦了擦臉上的汗,小心檢查琴師是否轉醒,再這么拖下去他醒了估計該揍自己了。
黑色靴子已被自己拖的起了毛,但目前也沒什么好辦法了,蘇夢柏深吸一口氣,再次背起他往巖石群艱難而去。
此時,林中皆在整休,朝廷帶來的官兵幾戶死了大半,二十幾個官兵如今也死的只剩七八人,如今活下來的也皆受傷。
凌覺安排其中二人打馬回京傳訊,吩咐其他人收拾現(xiàn)場。
“方才騎馬離去的是何人,我們小、小公子也被帶走了!”文杰有些擔憂,一把拉住凌覺詢問。
凌覺眉頭一皺,“你們又是何人,怎的如此巧合出現(xiàn)在附近?”
于初知道,大理寺溫大人出現(xiàn)在京城外定不簡單,如今看模樣,溫大人暈厥不醒,此處主事的應該就是此人了。
于初上前拱手一禮,“我等是蘇相府的人,此次負責送小姐前往泰州吊唁蘇氏二房的老夫人?!?p> “今日前面林中歇息,小姐聽到打斗的響動特派我們前來查看,半晌不見石兄回去,故而同我們二人親自來查看?!?p> “小姐認出馬車上的溫大人,這才命我們盡快幫忙,還請這位大人告訴我們小姐的下落。”
凌覺愣了愣,那小公子模樣自己在草叢中看過一眼,貌丑怪異,不由面色古怪。
“那丑公子是蘇相府的小姐?蘇相府幾個小姐!”自己不是沒見過蘇府的小姐,說是燕郡第一美人也不為過,那般模樣怎么可能。
于初拱手一禮,“確實是蘇夢柏小姐,因外出特著了男子裝扮,至于那模樣是小姐故意為之?!?p> 凌覺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燕郡閨閣小姐,皆是惜面容如金,生怕自己不夠漂亮,哪里有長的不差的卻這般扮丑。
于初見其還是有些不信,“只求大人告知,我等好尋回小姐,并無惡意?!?p> 凌覺看向于初,“你有幾分面熟,蘇丞相可是帶你曾入過睿王府。”
于初點頭,隨即仔細打量凌覺,不由一驚,“怎么是你?!?p> 也就是說,小姐被睿王帶走了?此時此景自是不易透露其身份。
凌覺點頭,“你們家小姐不會有事,亂戰(zhàn)中,她沖出來救我家主子,后無法脫身故而被主子帶出?!?p> “那些黑衣人人是何處來的,看模樣是針對你們主子跟溫大人?!庇诔趺碱^緊蹙,他只想好生送小姐來回,并不想摻和朝廷中的事情。
“不想我們如常去泰州的人自是有?!绷栌X隨即看向死去一地的官兵。
“可惜了這些人,出來的皆是朝廷官胄沾親帶故的紈绔子弟,本以為是趟肥差,卻不知被朝廷某些有心人所利用?!?p> 凌覺看向于初,“李偉皆會武,又正逢同路,不知可否同途而行,至于你家小姐,泰州自然會遇到。”
“那些人是針對我們主子跟溫大人而來,如今鬧大,后面應該不會再有這般偷襲,但溫大人奉旨泰州查貪污一案決不容出錯?!?p> 于初看了看凌覺一行模樣,若護送好了,于蘇府也是有利的,小姐既是與那位大人一行,模樣雖是丑了些,也應該不會輕易被認出來。
隨即于初點頭,“你們馬車已毀,便帶著東西隨我們同行吧,雖是朝廷命官,這般招搖定會再惹忌憚,沿途化作行商而行不知這位大人意下如何?”
凌覺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蘇夢柏艱難的把琴師搬到巖石群,尋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一個隱秘的巖石洞穴。
由幾塊偌大的石頭拼湊而成,如同一直張著嘴的蟾蜍,只有左側青藤下可入其中,蘇夢柏進入,發(fā)覺別有天地。
比自己想象的要高許多,最后側似有潺潺流水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地面皆是大巖石,雖有些凹凸不平,但比外面有安全感,透過翹起的石巖還能看到外面徹底黑下來的天色。
或許是洞中的緣故,感覺格外的寒冷,蘇夢柏搓了搓手哈了幾口氣,才逐漸適應溫度。
蘇夢柏連忙去查看受傷的琴師。
說起來,自己至今不知其名,他行走宮中,或許認識睿王,若自己救了他,求他引薦是不是還有一線可能。
自己若能得睿王信任,他是否能護我蘇府無虞?
雖不敢確認,但總歸試一下方知有無希望,畢竟能與葉家抗衡的怕也只有睿王一人了。
新帝是由葉氏輔佐起來的,他是絕不會幫自己,而自己也沒有入宮的想法,并不覺得入了后宮的婦人能左右帝王心思。
蘇夢柏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不知道他到底傷在何處,蘇夢柏僵了僵,一咬牙,小心解開琴師衣裳。
左側衣裳似乎粘住了,應該是此處受傷,血液干枯這才如此。
蘇夢柏從袖口取出素帕,連忙去接了些泉水,潤濕血漬這才緩慢揭開。
不由得面色潮紅,只見其結實的胸膛肌膚白皙,并不如平素看起來的文雅斯文,當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胸口似乎以前受過傷,指長的疤痕未能消失,身上交錯著些許淺淺的印子,只見左則確實是受傷了,腰部位置紅腫肌膚上有寸長的口子。
右側腹部也有一個血窟窿,還好傷口不是很深,蘇夢柏小心清理傷口附近的血漬,或是疼痛,蘇夢柏在清理時只見他不由自主抖了抖,眉頭緊鎖。
蘇夢柏從他身上找出幾罐藥,不知道是什么藥,不敢亂用。
但看他又一直暈厥不醒,蘇夢柏思忖片刻,拿起他的軟劍在自己手腕劃出幾條口子,撒上他帶的幾罐藥,以此判斷是否是凝血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