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甘和影響
蒯良的心中感到一絲不妙!
劉表剛才的表情和話語,讓他很奇怪,也讓他感覺很陌生。
以前的劉表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這...
劉表不會要食言,不給李橫那些兵馬錢糧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蒯良的名聲,可就要臭大街了。
畢竟,在松茲那里,他可是親口向李橫保證過的。
想到這里,他面容一肅,雙手抱拳,深深地彎腰下去,呼道:“主公!...”。
看到蒯良如此,劉表楞了一下,趕忙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把他扶直后,又和煦地問道:“子柔不必如此!”
蒯良站直之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直視著劉表。
這讓劉表在心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沖旁邊一副懵懂狀的劉琦揮了揮手,說道:“琦兒,你先下去吧!”
“是,父親大人?!?p> 劉琦應(yīng)了一聲,又沖著劉表施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劉琦的身影剛一消失門口,蒯良便迫不及待地說道:“主公...”
“哎!---”劉表笑呵呵地擺了擺手,“子柔放心。
我乃何等人也?
大漢宗親,鎮(zhèn)南將軍,荊州牧。
汝又是何人?
荊州旺族,名士,我荊州治下,文官第一人。
如你我這樣的人,會為了一點兵卒、物資,出爾反爾?
那豈不要為天下人恥笑?”
聽到劉表這么說,蒯良松了一口氣,臉上緊繃的表情也松弛了下來。
“子柔,你看這樣可好?”劉表接著說道:“李橫小兒帛書所列,除了兵卒外,其他的物事,都由你負責(zé)籌集。
至于兵卒嘛!
磐兒上個月在武陵郡,破了一股上萬人的武陵蠻。
我本想著,從俘虜?shù)奈淞晷U兵里抽三千人給李橫。
不過,這小兒做事這般大氣,我如只與他武陵蠻的話,反倒顯得我荊州小家子氣了。
這樣吧!
除了這三千武陵蠻外,我從蔡將軍那里再調(diào)一千水軍給他。
另外,我還可以向許昌表奏他為廬江郡太守一職。”
......
劉表的話說得很漂亮。
這讓蒯良放下心來。
他躬身,深施了一禮后,便告辭離去。
看著蒯良的背影,劉表的眼中閃過一絲悔意。
他知道,自己座下的這位首席謀士,并不相信自己剛才所說。
他已經(jīng)猜到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過,礙于主從身份,他才沒有戳破罷了。
想到這里,劉表微微嘆了一口氣。
看來,那些兵馬錢糧,還真的要送給松茲的那個小賊頭了。
不然的話,自己可就在蒯良心里,狠狠地扎了一根刺!
其實,劉表并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一諾千斤!
一口唾沫一個釘!
他劉表說出去的話,答應(yīng)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到。
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況且,李橫那里要的雖然比較多,但說實話,對于現(xiàn)在的劉表來說,這些真的算不了什么。
犯不上為了這點東西,壞了自己名聲的同時,還讓自己的首席謀士心生芥蒂。
劉表這次之所以動了食言而肥的念頭,還是因為李橫這個人。
身處亂世之中,他劉表能赤手空拳地創(chuàng)出一番基業(yè),成為天下幾大諸侯之一,那也不是白給的。
表面上來看,這個李橫現(xiàn)在兵不過數(shù)千,地不過一縣百里之地,實在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軍頭。
可是,他依舊從李橫身上,嗅到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或者說是,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而且,他堅信,自己的這種直覺并沒有錯。
當(dāng)年,僅僅弱冠之年的孫策,正是因為用傳國玉璽,同袁術(shù)換得了一部兵馬,才有了橫掃江東資本!
而李橫呢!
同樣在18、9歲的年齡,要用同樣的玉璽,換他的兵馬錢糧。
江東這是要再出一個小霸王??!
想到這里,劉表便心生不甘。
......
襄陽城內(nèi)的蒯府,坐落于城南。
宅子并不大,只有三進而已。
而且,蒯良、蒯越兩位荊州重量級人物,是同時擠在這一棟小宅子里的。
在襄陽城內(nèi),不要說蔡氏那樣的荊州頂級豪門,就是一些稍有資財?shù)母簧?,其居住環(huán)境,也要比蒯家要好很多。
蒯氏兄弟之所以住得這么差,倒不是因為他們沒有錢。
作為荊州境內(nèi)有數(shù)的幾家豪門士族,蒯家的底蘊比起蔡家來,還要深厚幾分。
在蒯氏的領(lǐng)地中,那也是阡陌連天,仆從如云的。
而在襄陽城內(nèi),蒯氏兄弟之所以把自己的宅子,弄得這么寒酸,不過是向劉表表達一種態(tài)度。
‘主公!我們蒯家兄弟為你效力,可并不是在貪圖享受!’
僅此而已,并無他意。
不過,蒯家的這個態(tài)度,卻也正好搔到了劉表的癢處。
對于蒯家,對于蒯氏兄弟,劉表這些年來一直是信任有加的。
即便是劉表的妻族--蔡家,也沒能動搖蒯氏兄弟在劉表心中的地位。
......
從州牧府回來后,蒯良便坐在自己的小書房里,擰著眉頭發(fā)著呆。
“咚咚...”
伴隨著幾聲輕微的敲門聲,書房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對于這個無禮的舉動,蒯良的臉上并無怒意閃現(xiàn)。
整個蒯府之中,敢于闖他書房的人,除了他的族弟--蒯越,就沒有其他人了。
果然,當(dāng)書房門被推得足夠開的時候,蒯越那瘦弱的身影便閃了進來。
看到蒯良的瞬間,蒯越也是楞了一下。
“兄長出使歸來,還沒有洗漱?
這...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亦或是,此行出使不順?”
“異度來了?!?p> 蒯良沒有回答蒯越的問題,反而僵硬地笑了一下,然后指著面前說道:“來!異度過來坐。”
蒯良的這個態(tài)度,讓蒯越心里一緊。
不過,他還是順從地走到蒯良的面前坐了下來。
看到坐下來后,便沉靜地注視著自己的蒯越,蒯良嘆了一口氣,苦澀地說道:“異度,荊州要生變了?!?p> “呃!...”蒯越楞了一下,疑惑地看著蒯良,“生變?生什么變?”
“松茲那件東西,我不該拿回來的!”
“松茲?東西?”蒯越驚詫地叫了起來,“兄長,你把玉璽帶回來了。
怎么會?
那李橫這么輕易就讓你把它帶回來了?”
蒯良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主公看到玉璽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
“變了?”蒯越楞了一下,接著,臉上便露出恍然之色。
可是很快,他又瞪大著雙眼,吃吃地問道:“兄長,你...,你的意思是,主公得了玉璽之后,要...
怎么會???”
“怎么不會?”蒯良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異度,你不要忘了,主公也是劉氏皇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