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嚕,都已經(jīng)有老公了?!”彩璘的回答不僅讓江濤錯愕不已,直播間的水友更是像炸開了鍋一樣,“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分明是韓劇嘛!”
直播間的水友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正巴不得看江濤出糗,誰叫這小子平時“作惡多端”傷害那么多無辜的女孩,也算是老天爺開了眼!
就在這一刻,江濤有種前所未有萬念俱灰的感覺,心就像被掏空一樣,連跳江的心情都有了。江濤終于體會到,世界上有一種痛叫撕肝裂肺的痛,像中槍一樣的感覺!
即便心里早有準備,也萬萬沒料到會是這么夸張而又殘酷的結(jié)果。
雖說早就預(yù)感彩璘不會是那種平平凡凡的女孩,但對已身為人妻這一點,江濤委實沒法接受,也無法接受。
講道理,還是一個學(xué)生呢,為什么會這么早就嫁人,無數(shù)個問號縈繞在他心頭,難道韓國的風(fēng)俗跟中國還真的不太一樣?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你才18歲,18歲就有老公了?”江濤此時的心已經(jīng)涼透了,但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希望這只是彩璘逗他玩的,想考驗考驗他,“彩璘,不帶這么開玩笑的,會出人命的……”
“有老公也不在乎年齡大小是吧,18歲就不能有老公?”彩璘依然平靜如水,絲毫沒顧及江濤此時的心情。
“有老公當然可以不在乎年齡大小,可是你還這么年輕,你有沒有后悔過,你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無數(shù)更優(yōu)秀的男孩,比如說……
“我為什么會后悔?”彩璘輕抿一笑,“我喜歡我的老公都來不及,何來‘后悔’一說?”
江濤徹底無語了,知道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
不甘心吶!一萬個不甘心!
江濤想,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為什么好女孩總是名花有主,去哪講理呀!
講理?你還知道講理?
渣男,那女皇找誰講理?你江濤又是怎么對待女皇的?
江濤剛做主播的那會兒,還是窮屌絲一枚,苦逼的不行。要錢沒錢,要人脈沒人脈,和眾多的直播間一樣,看他直播的觀眾也是門可羅雀——小貓兩三只。江濤人雖長得刮氣(用普通話說就是長的帥氣,又能說會道。但根本沒人看他直播,更沒人打賞,
帥有屁用,沒人推你,上不了首頁,誰認識你呀?一切都是白搭,沒有資源的人,平臺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給你推薦位,熱門推送想都別想。
任何平臺都是講究經(jīng)濟效益的,或者說是投入產(chǎn)出比。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個人的成功除了自身努力外,貴人的相助那還真是至關(guān)重要。古往今來,這種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比如胡雪巖遇到王有齡,馬爸爸遇到孫正義……
女皇正是江濤的命中的貴人,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
江濤家是普通工薪階層,環(huán)璄一般般,能拿出多余的余糧來打賞自已明顯不太現(xiàn)實。況且,他老爹并不贊成他做直播,認為這是不務(wù)正業(yè),是那些無業(yè)游民干的事,打心底就瞧不起。覺得這有辱兒子的身份。兒子雖然讀的不是清華、北大這類頂級名校,但好歹讀的也是民國時期的名校之一武大呀,怎么能跟那些臭魚爛蝦、網(wǎng)絡(luò)乞丐混在一起。但江濤卻不這么認為。他覺得做直播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搭訕各種美女,還能補貼一些生活費。
為了改變這種窘境,江濤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濟于事。
在直播滿月的那一天,江濤孤注一擲硬是咬了咬牙用自己的小號給自己刷了兩發(fā)火箭五架飛機——整整1500大洋。就為這,害他整整吃了一個月的方便面,以致于現(xiàn)在見到泡面就要作嘔。但這一點卵用也沒有。偶爾的打賞,就像蕩起一波漣漪而已而不能持久;要想成為大主播,需要不停的打賞,打到你懷疑人生。
不過事情很快有了轉(zhuǎn)機。
在那個不太冷的冬夜,也就是情人節(jié)的那天,江濤舉著桿還在光谷步行街為一群單身狗做直播。
本來情人節(jié)是準備和女友一起逛街的,但為了攢人氣,江濤恁是豁出去了,將女友晾在一邊。
直播已經(jīng)大半年了,江濤的直播間里仍然是半死不活,人氣始終起不來,關(guān)注他的粉絲數(shù)始終在四位數(shù)徘徊,似乎離萬人大關(guān)遙不可及。
做直播真的太難,有一段時間他真的想放棄,因為實在是黔驢技窮看不到未來。在那個情人節(jié)的深夜里,在他做直播最絕望的關(guān)口,他的貴人的終于駕到。
她就是女皇。女皇的真名無人知道。
女皇的駕到頓時讓江濤的直播間蓬蓽生輝。
盼星星、盼月亮,江濤終于盼來了第一個皇帝。而且還是一個女皇帝。
在鯊魚平臺的貴族體系中,皇帝的爵位是最高等級。
不是所有人都敢開皇帝的。開皇帝前,先要摸摸自己的荷包鼓不鼓。
開個皇帝要十二萬人民幣,每月續(xù)費十萬。當一年的皇帝盤算下來最少需要一百多萬。而這種皇帝也就是面子上的虛榮,除了錢多人傻,主播、平臺受益外,被人稱為凱子也不為過。
皇帝進入每一個直播間都會帶有特效,表明金主爸爸來光臨了。
當女皇首次來到江濤的直播間時,他知道他有戲了。
江濤不光人長的刮氣而且舔功一流,他深知不做舔狗就不是好主播,不是好主播肯定做不了大主播。為此他使出百般舔功一個勁地舔女皇,生怕有半點怠慢。
女皇不為所動,一直暗中觀察。女皇想,想讓我掏出白花花的銀子,小奶狗你還嫩了一點,老姐的錢也不是大水漂來的。但矜持沒多久,還是忍不住發(fā)了一條彈幕。女皇要求不高,就是在直播間當眾喊一聲“姐”就送火箭。由于皇帝的彈幕比較顯眼,江濤很快看到了這條彈幕。
真的假的?江濤心想,別說喊姐,就是喊媽他也樂意。別說秀什么下限,為了套路小姐姐的火箭,只能做個卑微的人。想要臉,最好別做主播。
女皇搭白算數(shù)。當江濤肉麻地喊出一聲“姐”時,女皇的兩發(fā)火箭瞬間騰空而起。
兩發(fā)火箭相于一千大洋,扣除平臺的提成和稅收到手七百塊。別說直播間的水友眼紅,鯊魚的超管更是忿忿不平——媽的,來錢就這么容易?
自此以后,江濤開始時來運轉(zhuǎn)。女皇隔三岔五不是火箭就是飛機,江濤賺的盆滿缽滿。不出半年,女皇打賞了不下十幾萬。隨著雙方關(guān)系的熱絡(luò),女皇向江濤展現(xiàn)出她最真實的一面。
這女皇呢,原是浙江一民營上市公司老總的千金,長得嬌巧可人。因家住上海,也算是滬上新貴。由于是家中獨女,被父母視若掌上明珠——集萬般寵愛于一身。
女皇在江濤的魚吧里也曬過自己的美照:那曼妙的身材、美艷的如同國色天香的小臉,精致的五官,不僅令魚吧里的水友垂涎欲滴,也一度讓江濤迷失自我,對自己的女友產(chǎn)生動搖。
人呀,總是吃著碗里瞅著鍋里。
實話實說,這女皇什么都好,唯一的缺憾就是年齡偏大,已經(jīng)年過二十八,大彩璘整整十歲。當然,那個時候江濤還未遇到彩璘。
女皇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情商智商雙在線。留英回國后,先在香港摩根士丹利做了一時間的投行業(yè)務(wù),后回上海幫父親打理公司業(yè)務(wù)。不知是命運的捉弄,還是挑花了眼,女皇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成為剩女一族的她,在遇到江濤這個人說會道帥氣無比的小鮮肉時,愛的天平傾刻發(fā)生傾斜……
一年后的櫻花季,女皇特地來到武大與江濤相會在櫻花樹下,體驗了一把浪漫的滋味。女皇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了:年齡大了,想要嫁人。
江濤當然心領(lǐng)神會。找個富婆雖然可以少奮斗二十年,但年齡是個繞不過的坎。
江濤老爹大江濤老媽整整十歲。受家庭的影響,他很難接受找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大姐姐,更何況他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
女皇是真心喜歡江濤。在那次武漢之行時,女皇只差沒當面向他脆下。這些情景都被直播間的水友看在眼里。有人罵他吃軟飯,有人罵他玩弄大齡剩女。
在逛漢街時,女皇曾指著滿滿一條街的精品店,問江濤喜歡哪家店?喜歡,她就買下來送給他。江濤很理智的拒絕了。雖然他渴望金錢,渴望財務(wù)自由,但他不愿意用這種方式獲得。
女皇知道求偶無門,但還是抱著幻想,不間斷地為江濤打賞,希望用時間感化這位無情郎。
江濤心安理得的照單全收,做起了典型的“三不男人”——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zé)。最終女皇傷心不已,漸漸淡出了直播間,不再像以前那樣瘋狂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