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會這么想?”
三皇子宮內,慕朝神色淡淡:“蘇延亭,他有什么可威脅到您的呢?”
蘇延逸站起來:“慕朝,你不會在和我開玩笑吧!”
蘇延亭,皇子之中威望最高,權利最大,最受父皇賞識的大楚皇子。
他告訴自己,這個人不能威脅到他?
蘇延逸皺起眉,看著老神在在仿佛并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一樣的慕朝,忍不住怒火中燒:“慕朝,你不是真心輔佐我的吧!近些日子,父皇對你越來越倚重,大有回到之前的樣子,甚至比起當初更信任你,你該不會動搖了吧!”
他這話也沒說錯,楚帝確實越來越信任慕朝,常常將這人留在宣政殿,甚至是紫宸殿議事,這樣的信任。
慕朝怎么會不動心?
要知道,那是慕朝??!
心志不改,他是那青云鶴,清正得很。
“呵,看來殿下是不信任我了?”慕朝冷笑一聲:“既然殿下都問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得好好說一說自證清白了?!?p> 見蘇延逸看過來,慕朝慍怒,放下手里的卷宗:“殿下爭得是太子之位嗎?就算蘇延亭是個變數(shù),可您要對付的人是他嗎?”
蘇延逸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昭王外調,用的是謀反。
楚帝必然會升起警惕之心,任何一步走錯都會讓他認為自己抱有這樣的心思。
當務之急是應付陛下那邊。
只要蘇延亭出了事兒,楚帝瞬間就會將懷疑對準到他身上。
那到時候什么事情都是白費。
“殿下如果還要懷疑這個懷疑哪個,這事兒不如不要辦了,等著二皇子繼位,您還能拿個親王的位子?!蹦匠帐捌鸢干系臇|西,站起來。
這一句恰恰戳中了蘇延逸的死穴,他臉色陰沉。
按楚千汐的話來說,臉上糊黑泥都蓋不住那張臭臉。
慕朝垂下眼眸,眼中藏了笑。
“慕朝,這事兒是本殿過于心急了。”蘇延逸憋出這句話,算是道歉。
慕朝也沒想著他能放低什么態(tài)度,依舊不愉:“在下也沒指望著殿下有多信任我?!?p> “春闈在即,殿下明面兒上專注這一件事兒就好,讓滿朝文武看到殿下的能力,讓陛下認為你要徐徐圖之,與二皇子爭奪太子之位。可背地里......”
慕朝伸手點了點卷宗的人名上,往前一推:“就從這個人下手吧!”
他說的輕巧,卻一句話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蘇延逸轉過賬冊,看到這個名字,面上滿是錯愕:“這,會不會太快了?”
那不是別人,御林軍統(tǒng)領齊豫,陛下身邊最為倚重之人。
“按照速度,春闈過后郡王那邊也該準備好了?!蹦匠酒饋恚骸俺荚撟吡?,再待下去,起疑的就是陛下了?!?p> 蘇延逸點頭,滿腦子都是慕朝決定朝著陛下身邊的人下手了。
等到他快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蘇延逸忙站起來:“到底為什么?”
他本沒有將所有的謀局都放在慕朝一個人身上,可現(xiàn)在他給出的卻是最便捷,最無誤的路。
讓蘇延逸不得不去相信他。
這就是慕朝的能力嗎?
慕朝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因為,這一切恩寵都是假的。那個人,翻臉無情!”他慢慢轉過身來:“險些尸骨無存,殿下認為我還會將自己的命,將楚千汐的命掛在那虛無縹緲的信任上?”
蘇延逸一怔。
慕朝站在精美雕花的棱窗前,光打在他身上:“要開那萬萬世受人敬仰的事業(yè),就必須得把權力攥在手心?!?p> 看著慕朝消失在轉角處,他慢慢坐下來。
他不知道要怎么說,不知道該怎么去評價慕朝這個人。
慕朝永遠不是那等心思陰暗,獨攬大權的權臣。
他要的,他看到的,永遠是為人臣子更遠的大楚的未來。
蘇延逸看著他整理了半天的卷宗,輕叱一聲:“文人士子要的還真是純粹呢!”
若能有這樣一位良臣輔佐,他的帝位必然會更穩(wěn)固。
不對勁兒!
楚千汐站起來,秀眉緊皺,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平陽伯看到那本賬冊的反應忽然值得懷疑,可晏容那個反應不是更值得懷疑嗎?
其實想想平陽伯怎么會親筆交代王冉辦事兒,那些事兒還有可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如果是這樣,身為平陽伯兒子的晏容不是更容易接觸到他的親筆,更容易模仿。
可晏容,他為什么?
“郡,郡主,是這歌舞不好嗎?”李清漪小心翼翼的聲音傳過來。
楚千汐掃了一圈幾乎所有的女子都朝著她看了過來。
額……
一時想的太入神,居然忘了她在參加小宴。
楚千汐笑了笑:“沒什么,這舞姬跳的實在太好,我看的入神,就忍不住站起來了?!?p> 那就好,那就好。
各家小姐忙不得松了口氣。
他們實在不想惹了這尊大佛。
丞相府寧怡毀了她的馬車,她讓人家養(yǎng)了三個月的臉不敢出府。
陳大人奚落慕朝,現(xiàn)在在牢獄里面呢!
清河縣主算計她,昭王成了郡王,她也不過是個郡王女。
這辰陽郡主簡直有毒好不?
她們可不想自找那麻煩去。
萬一家里被查出來什么東西,或者劃了臉,或者貶了官,她們可不得哭死。
一時間收到帖子的貴女聽到辰陽郡主在,都人人自危。
晉元公主覺得莫名其妙,瞪了眼辰陽:“你一下子站起來,把我都嚇了一跳,還好意思說?”
眾位貴女,看著面前的人忍不住道。
晉元公主真勇士也!
楚千汐臉上并沒有什么歉意,撇了她一眼:“怎么,你還能被嚇著?”
李清漪這個主人……
揮手讓兩邊的舞姬絲竹繼續(xù),嗔怪:“郡主~”
好吧,好吧,她確實沒想找麻煩來著。
無奈坐下來:“我算是怕了你了。”
“你怕她?”晉元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兒的事兒,湊到她面前來:“哎,李小姐你可教給我,怎么讓她怕你的?”
李清漪看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到她身上,不好意思道:“我哪兒有什么招數(shù),是郡主愿意給我面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