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世有兩院,我取其一(求追讀)
對于洪廬,說毫無怨氣是假的,給他穿小鞋,即便是誤會,但也難免不快。
只是,如今對方拐彎抹角,下發(fā)元氣液,倒是有點扭捏的姿態(tài)了。
齊平覺得蠻有趣,欣然收下,算作隔空和解。
裴少卿則細心地,給他講解如何使用。
“謝了,那我等下回家嘗試?!饼R平道謝,又道:
“我對修行了解很少,聽說,只有掌握了術(shù)法,方為‘真正’的修士?!?p> 裴少卿點頭,笑道:“的確有這個說法,你如今,雖煉化有真元,但不通術(shù)法,只能稱作一境武師?!?p> “當(dāng)然,一境武師并不弱,衙門里,眾校尉,多數(shù)也都只是武師?!?p> 齊平疑惑:“為何,衙門不會教授術(shù)法嗎?”
裴少卿搖頭:
“這是兩個問題,首先,衙門并非修行機構(gòu),雖有修煉物資配給,卻不會教導(dǎo)你修行,想要學(xué),要另去別處。”
“其次,大家多為武師,并非是無術(shù)法可學(xué),而是……掌握術(shù)法,同樣要看天資,努力。
若是選的術(shù)法,與自身不匹配,便極難入門,勉強掌握,想精通,沒有幾年光陰,絕無可能?!?p> 啊這……怪不得……
齊平之前還在想,鎮(zhèn)撫司錦衣數(shù)目超出預(yù)料,為何真正的修行者卻罕見。
原來……還有第二道門檻。
“你說的‘別處’,指哪里?”齊平問。
“主要為兩處,一為道院,二為書院,”裴少卿回答:
“道院乃道門總壇,坐落于京都,乃術(shù)法之源,道門首座,更乃九州一等一的強者?!?p> “書院建立稍晚,乃道門分支,不過,數(shù)百年來,已自成體系,與道院的龐雜不同,書院修士,專修符、劍二道,要求較低。弟子學(xué)成,多往軍中,或地方委派?!?p>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通,都是兩院異同。
齊平認(rèn)真聽著。
有了初步了解。
簡單來說,道院近乎師徒傳承,對弟子天資要求較高,且喜好從小培養(yǎng),不愛中途收人。
道門弟子,走精英路線,人少,但花樣多,逼格高,老大牛叉。
書院更像大學(xué),對天資要求更低,廣納良才,人多,其弟子專修一門,可以較快形成戰(zhàn)力,走“群眾”路線。
為帝國輸送實干人才,畢業(yè)后,去軍方,或各州衛(wèi)所任職。
“兩條路,本質(zhì)并無不同,等到了神通境,更逐漸殊途共歸。
你若要學(xué)術(shù)法,可持校尉腰牌前往,書院的話,可在職入學(xué),衙門散值、無事之時,皆可去聽。道門同樣,只是有些缺陷?!迸嵘偾湔f。
齊平好奇:“缺陷?”
“不得真?zhèn)鳎迸嵘偾浣忉專?p> “道院只對純粹的道門弟子傾囊相授,似我們這般的朝廷中人,也可學(xué)習(xí),只是觸碰不到核心。”
“比如余百戶,便是如此,雖有道門身份,但并非核心弟子?!?p> 懂了……就是藏私唄。
一般的術(shù)法會教,但壓箱底的東西,只給自己人,不會給朝廷培養(yǎng)。
齊平秒懂。
他皺眉:“那若是舍棄朝廷身份呢,徹底拜入?!?p> 裴少卿看了他一眼,說道:
“那樣的話,只要有師長愿收,與親傳無異,但卻要徹底斷絕仕途,帝國祖訓(xùn),道門不得干預(yù)朝政,所以,道門核心弟子,這輩子不能做官?!?p> 啊這……齊平瞬間熄滅了心思。
他是想修行,但對于純粹的道士,并無興趣,還是貪戀花花世界啊。
“當(dāng)然,這缺陷也不算啥,”裴少卿笑道:
“所謂的核心,大多在神通境之上,可歷代修士,有幾個能到神通?實在不行,再轉(zhuǎn)去書院也可?!?p> 齊平點頭。
聽起來,還是道院更優(yōu)。
他想了想,忽地問:“咱們那位鎮(zhèn)撫使大人,學(xué)的哪一家?”
裴少卿道:“書院。鎮(zhèn)撫大人早年間,便拜入書院,后來才入的朝廷。”
他笑道:“所以啊,兩個選擇其實都可以,全看個人。
像鎮(zhèn)撫大人,符、劍雙絕,劍道不須說,造詣極高,便是書畫神符之術(shù),入得精深處,也絲毫不遜于道門術(shù)法?!?p> 神符?
齊平敏銳捕捉到這個詞,遲疑道:
“你說神符……我曾聽聞,有一樣法器,名為神符筆?!?p> 裴少卿揚眉,說道:
“沒錯,神符筆便出自書院,為昔年院長法器,只不過,后來遺失了?!?p> “為何遺失?”
“不知道,好像與書院內(nèi)部的一樁舊事有關(guān),但很多人不愿提及?!?p> 這樣啊……齊平點頭,心中有了決定。
“我先去書院看看。”
裴少卿毫不意外,笑道:“許多人都是聽聞鎮(zhèn)撫大人出身,才選書院的,挺好?!?p> 齊平默然。
只有他才知道,自己選擇那里的真正原因。
……
……
與此同時,京都郊外,書院。
某座房間中,一場議事剛召開。
房間里,長桌旁,分列六只藤椅,此刻,五只已坐了人。
“時辰已到,議事開始?!遍L桌盡頭,居于首席的大先生開口。
“四先生還未到?!鄙韺掦w胖,極有親和力的二先生提醒。
“他什么時候準(zhǔn)時來過?或是喝醉忘記,也說不定。不等他了?!?p> 腰如扶風(fēng)之柳,鼻梁上托著只水晶眼鏡的三先生平靜道。
聲音冷徹動聽,竟是位女子。
“附議?!遍L桌末位,手握折扇,倜儻風(fēng)流的六先生笑道。
眾人視線投向不修邊幅,正在發(fā)呆的五先生,后者一無所覺,專心走神。
“咳,那便開始吧?!?p> 大先生微不可查地輕嘆,語氣肅然:
“一月前,長公主傳信,稱上代院長遺落之物,疑似現(xiàn)身豫州,不知名神通亦曾出手。
我前往調(diào)查,借神符感應(yīng),確鑿無疑,那孫府確乎殘存神符筆氣息。”
眾人聞言,皆是眸子亮起。
“只是,我遍尋周遭,卻一無所獲?!贝笙壬?。
“莫非當(dāng)真被那不老林竊???”三先生好看的眉頭皺起。
大先生道:“不知。當(dāng)日巡撫出手,那神通一擊便走,可世間術(shù)法萬般,奇詭之術(shù)亦不少,被悄然竊走,不無可能。”
神態(tài)可親,胖乎乎的二先生說:
“那不老林,究竟是何來歷。”
“江湖魚龍混雜,還真不好說,”六先生搖頭:
“是否要傳信各地學(xué)子,留意尋找?”
大先生點頭:“可。”
不老林是近兩年出現(xiàn)的江湖勢力,極為隱秘,此前也未曾犯下大案,朝廷、書院都未太過關(guān)注。
這還是首次,進入帝國上層視野。
“尋覓非短時可為,且放寬心,三十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時,況且,神符筆雖強,外人卻無法動用?!倍壬馈?p> 頓了頓,轉(zhuǎn)換話題:
“說來,這段日子,前來拜山求學(xué)之人絡(luò)繹不絕,書院又無禁山傳統(tǒng),許多學(xué)子煩不勝煩,亟待解決?!?p> “對對對!煩死了。”走神的五先生大聲附和:“如此一來,如何專心治學(xué)?”
眾人看他,皆是鄙夷。
書院乃修行之地,且在郊外,往日里,來往者不多。
只是年初時,有天資平平者,拜山求學(xué),五先生恰巧出門,心血來潮,考校一番,竟破例收為弟子,消息傳出,京城轟動。
不少人紛至沓來,想碰運氣。
畢竟,正式途徑考入,難度極高,哪有撞大運簡單。
“事情是五先生惹出的,還有臉說吵鬧。”六先生深切鄙視之。
五先生瞪他。
“好了,還是要想個解決之法?!崩虾萌硕壬驁A場。
“我倒有一法,”六先生折扇一擺,見眾人望來,笑道:
“禁山多有不便,也非我書院風(fēng)格,那便于山門外,設(shè)下一道門檻,久而久之,自會散去?!?p> “門檻?考什么?”三先生顰眉。
“詩詞文章!”六先生笑道:
“書院以符道為基石,神符之道,脫胎詩文咒語,往往,詩詞做的好的,或體悟深刻者,書畫神符也更容易。
只要拜山者留下墨寶,便可窺見一二。
如此,可免于騷擾,若有天賦者,更是意外之喜?!?p> 三先生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不揭穿他。
心說,你哪里是考校,分明是白嫖,書院六位先生里,唯其鐘愛詩詞,已至如饑似渴的程度。
這是以權(quán)謀私……她想說。
“此法不無道理,此事,就交給你吧?!贝笙壬诲N定音。
……
外城,六角巷外,齊平吐了口氣。
還沒發(fā)工資,為了省錢,他沒雇車,用雙腿走回來的。
“北漂難啊……”
哀嘆著,他進入街道,朝租住的小院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未開張的店鋪門口,齊姝托著腮,坐在門檻上,目光朝巷口投來。
恩,北漂難,但家里有人等,也就不難了。
十萬菜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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