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段榮書就把胡蕊拉走了,說是有話要聊。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解釋與夏冰的事。
看得出來,胡蕊對段榮書,應該還是挺有好感的,畢竟好女怕郎纏,段榮書對胡蕊也非常不錯,之所以沒答應在一起,恐怕就是因為夏冰這個心理障礙。
對于他們?nèi)酥g的愛恨情仇,陳培恩幾人自然并不太關心,畢竟這里的感官即使再真實,終究不是他們的世界,他們到底是要離開的。
“仙茹,那個鬼的模樣,你看清楚了嗎?”
胡蕊和段榮書走了,也就不用再顧忌什么,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可刑仙茹在餐廳洗手間撞鬼的遭遇,說明危險已經(jīng)來襲,大家必須謹慎起來。
面對陳培恩的注視,刑仙茹搖了搖頭,一五一十道描述道:“她的臉被頭發(fā)蓋著,根本看不清楚,假如當時我沒有及時跑出來,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
哪怕只是旁聽,劉筠和董琴都覺得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為什么會這樣?”
陳培恩緊鎖眉頭,十分困惑。
“你們不是說,鬼只會襲擊在山上回頭的人嗎?為什么第一個被鬼盯上的,會是她?”
這個時候,之前仿佛一個局外人的張壽山也無法再置身事外,擰著濃眉,似乎比較憤怒。
刑仙茹被鬼盯上,這無疑代表他不能再高枕無憂,一樣會有危險!
“難道那些傳說其實是假的?鬼是無差別殺人?”
董琴試探道。
陳培恩搖頭,眼神若有所思,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那我們今晚怎么辦?”
劉筠輕顫道:“鬼既然已經(jīng)開始動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要不今晚咱們大家待在一起,這樣最安全?!?p> “那你告訴我,我們睡哪?”
張壽山問。
他們沒辦法出學校,想出去開酒店都不行。
“可以睡操場啊?!?p> 劉筠實在是怕了,露宿街頭都不在乎,只有人多,她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睡操場?小姑娘,你知道晚上多冷嗎?”
張壽山語氣不善,現(xiàn)在是早春,不是夏天,半夜氣溫可能低至幾度,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到時候鬼還沒找上門,恐怕我們就已經(jīng)被凍死了?!?p> 看著現(xiàn)在外表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張壽山,劉筠無言以對。
“壽山說的沒錯,即使能挨一個晚上,可是第三天呢?第四天呢?”
陳培恩呼出口氣,“我們可是還得繼續(xù)在這里待三天時間。”
三天。
怎么還有三天。
董琴神色惶然,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竟然如此緩慢。
看了眼幾人,陳培恩明白,刑仙茹被鬼襲擊,這件事給大家?guī)砹藵庵仃幱?,此刻所有人的情緒都不太穩(wěn)定。
這個時候,必須得有人站出來,穩(wěn)定軍心。
“雖然不知道鬼為什么第一個襲擊仙茹,但是有一件事我想我們判斷的沒錯,那就是鬼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不然它也不會趁仙茹一個人去洗手間的時候才現(xiàn)身,所以只要我們不單獨行動,應該就不會有危險?!?p> 既然是游戲,那一定會有過關的辦法。
假如真是那種無所不能的厲鬼,那也不用費盡心思思考對策了,直接自殺完事,至少省得擔驚受怕。
而且這還是薪火游戲第一次開啟,難度應該不會那么大。
陳培恩沒忘,自己的通關幾率可是過了50%,葉辛更是高達80%!
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
絕不能自亂陣腳。
“我覺得陳教授說的有道理,即使這里有鬼,但其實也沒那么厲害,不然仙茹根本不可能逃掉?!?p> 董琴吸了口氣,事到如今,害怕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害怕,鬼就不會找上你了嗎?
不會。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理智,勇敢面對,只有這樣,或許才能爭取一線生機。
“董琴姐,你……”
劉筠目露驚訝,似乎非常意外對方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勇敢。
“退一步說,這次游戲,是我們的新手體驗,即使失敗了,也不會有什么懲罰,我們進來時有過說明,不是嗎?”
董琴抿嘴一笑。
劉筠失神半晌,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董琴姐說的對,反正不會真的死,有什么好怕的!”
“無論是洗澡、上廁所、還是干什么,你們?nèi)齻€務必要在一起,千萬不要落單?!?p> 將三女送到女寢樓下時,陳培恩再度叮囑。
雖然這次有“新手保護”,不會真的死亡,可想必應該沒誰愿意體驗被鬼殺死的感覺。
“知道了,陳教授?!?p> 董琴點頭,眼神溫婉的注視陳培恩三人,“你們也要小心?!?p> 陳培恩笑了笑,“放心,那你們上去吧?!?p> 一直目送三女上樓后,陳培恩才轉(zhuǎn)身。
“我們走吧?!?p> 回寢室的路上,張壽山順路去小賣部買了包煙。
“抽嗎?”
回到寢室,張壽山坐到椅子上,拆開煙盒,看向葉辛。
葉辛搖了搖頭。
張壽山又看向陳培恩。
“謝謝,戒了?!?p> 陳培恩笑道。
張壽山也沒多說,抽出一根,用火柴點燃,深深吸了口,“平時抽這煙,還真不舍得,”
他拿的是一包華子,市場價六七十,刷的是飯卡。
六個玩家每個人的飯卡里都有五百塊錢,應該算是這五天的生活費。
“壽山,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陳培恩問道。
“我在工地上干活,通俗點講,算是一個小包工頭?!?p> “那還不錯?!?p> 陳培恩點頭。
“不錯個啥,哪里比得上你們這樣的大教授。”
張壽山吐出口煙霧,咧嘴笑道:“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不談,賬還不好結,不管是私人老板還是機關單位,都不把我們當人看,一談結款就各種理由推脫,可是底下工人的工資又不能不發(fā),去年為了墊資,我把房子賣了,老婆為了這事,帶著孩子跑了。”
“大教授,你說說這是什么世道?工人是有保障了,可誰來保障我們?”
陳培恩沉默不語。
張壽山咧了咧嘴,吸著煙,扭頭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道。
“這游戲,也沒啥不好,有些人,的確該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