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外鄉(xiāng)人，為什么總是喜歡，管閑事?！?p> 葉辛終是如愿以償?shù)倪M(jìn)了屋子。
寇辰把房門關(guān)上，還順手從檐下將那把斧頭拿了進(jìn)來。
葉辛熟視無睹，貌似感受不到斧頭折射過來的銳利寒光。
假如寇辰真的發(fā)難，沒人來得及救他。
按照二虎的凄慘死相，他的下場應(yīng)該不會比甄志丙和金胖子好上多少。
“我們已經(jīng)死了兩個人了，怎么算是閑事?！?p> 聞言，寇辰煞氣騰騰的目光微變，皺起眉。
“兩個人？”
葉辛點(diǎn)頭，不輕不重道：“昨天晚上，準(zhǔn)確來說今天凌晨，我們的向?qū)П粴⒘??！?p> “那個胖子？”
寇辰眼中浮現(xiàn)一絲意外，繼而問道：“誰殺的？”
“這個問題，應(yīng)該我來問你才對?！?p> “我沒有殺他?！?p> 寇辰以為對方是在懷疑自己。
“我知道你沒有殺他，而且我們都看到了真兇，不是你?！?p> 寇辰眉頭越發(fā)緊皺，被這個青年的話弄的有點(diǎn)糊涂。
“你們既然看見了真兇，為什么還要來問我？”
“因?yàn)槲覀兛吹降?，是甄志丙?！?p> 面對對方驚疑的目光，葉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就是之前，那個在茅廁，被擰斷脖子的人?！?p> 寇辰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才再度出聲。
“你是說，殺死那個胖子的，不是人？而是鬼？并且還是當(dāng)著你們所有人的面？”
葉辛沒有正面回應(yīng)，只是道：“或者說你相信死而復(fù)生？我想甄志丙的尸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村長火化了吧?！?p> “既然是鬼魂殺的你們的人，你來找我，又有什么用？”寇辰冷聲道。
“因?yàn)槲蚁肓私庹嫦唷！?p> “什么真相？”
四目相視，葉辛輕聲開口。
“胡蝶，究竟是怎么死的？”
貌似被戳到了痛處，寇辰瞳孔倏然收縮如針尖，死死盯著葉辛，目光之森嚴(yán)，令人不寒而栗。
空氣仿佛凝固下來。
葉辛面如平湖，依舊不起波瀾，似乎感受不到對方幾乎噴薄而出的殺機(jī)。
“我見過胡蝶，而且不止一次?！?p> 他平靜道。
寇辰咧起嘴角，忍不住笑了，不過笑容沒有任何溫度，反而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見過她？小子，她早就死了，想求饒，就直說，用不著扯這樣的理由……”
“你不也一直相信，她還在這里嗎？”
葉辛的發(fā)言，令寇辰的話戛然而止。
“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她的屋里，就是你抓到我的那次，我看到她坐在那張梳妝鏡前，梳著頭發(fā)，只不過你一出現(xiàn)，她就消失了?！?p> 寇辰表情凝滯，眼神不斷抖動，
“第二次，是二虎死的那個早上?！?p> 葉辛不急不緩：“我看見她站在路邊，感覺她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要告訴我，于是我跟著她，一路跟到了她的墳前?！?p> 看著陷入呆滯的男人，葉辛問道：“她的墳，是你給她立的吧，那里，還有你自己的名字?！?p> 寇辰雙目無神，顯然葉辛的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一個外鄉(xiāng)人。
是不可能找到那里的。
也就是說。
這個青年，他沒有說謊，他真的看到了胡蝶。
“她為什么一直不愿意見我，為什么……”
寇辰喃喃自語，痛苦和悲慟在兇厲的臉龐上交織閃爍，一直握著的斧頭也鏗鏘一聲掉在地上。
葉辛適時安靜下來。
當(dāng)時在胡蝶的引領(lǐng)下，看到溪流邊那兩座墳，他就明白，胡蝶的死沒那么簡單，而且村里的一系列命案，和寇辰脫不了干系。
一個活生生、并且正值壯年的人，為什么要提前給自己立好碑？
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已經(jīng)做好了從容去死的準(zhǔn)備。
這樣的人，做出什么樣的事，都不值得奇怪。
前天晚上，和羅伊人一起值夜時，那位警花看到院門口一閃而逝的黑影，其實(shí)他也看到了，只不過嘴上沒有承認(rèn)。
就如同，在梅蘭山副本里，在順利過關(guān)的前一天晚上，在明明知道段榮書有問題的情況下，還目送胡蕊與之單獨(dú)約會，沒有阻止。
想要驗(yàn)證一些事情，必須要做出一定犧牲，
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時他和那位警花看到的黑影，應(yīng)該就是寇辰了。
而村里里一直流傳的胡蝶鬼魂害人的傳說，十有八九也是這個男人一手炮制的。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把這些血案，全部栽贓到她的身上？”
覺得對方應(yīng)該稍微冷靜下來，葉辛方才開口問道：“你不是，很愛她嗎？”
“因?yàn)槲覄e無選擇！”
寇辰嘶吼，赤紅的瞳孔，儼然像一只失控的野獸。
“如果不找一個理由，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是我做的，我不怕死，甚至我早就想死了，但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死，沒把他們殺完之前，我得活著！”
此時此刻的這個男人，哪里還像一個人，簡直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或許在胡蝶死的那一刻，從他給自己和胡蝶立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瘋了吧。
“所以你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利用胡蝶剪紙，每次殺人后，就刻意在現(xiàn)場留下一只，營造出鬼魂害人的景象？”
“沒錯！”
寇辰呼吸粗重，臉上抖動起血腥而猙獰的笑意。
“這個村子的人就是這么愚蠢，輕松就上當(dāng)了，哈哈，每次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才會明白過來，然后哭著跪在地上向我求饒，求我放過他們……”
寇辰一會笑，一會又咬牙切齒，目眥欲裂，一副極度痛恨的模樣。
“可是我放過他們，他們當(dāng)時，怎么不放過我們？！”
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寇辰這幅瘋癲的模樣嚇住，可葉辛神色自若，定力之堅韌，委實(shí)令人發(fā)指。
“過去，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哐當(dāng)！”
寇辰忽然猛的一拳捶在桌子上，簡易的木桌哪里扛得住如此狂躁的打擊，不堪重負(fù)，頃刻間四分五裂。
寇辰似乎感覺不到痛，眼睛血紅，像是忍著滔天的怨氣，太陽穴青筋暴起，聲音如同從牙縫中擠出。
“我沒有錯！他們該死！他們?nèi)吭撍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