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皇甫先生是準備強取了!”儒袍老者嘆了一口氣,說道。
皇甫凌云暗暗心驚,六階超凡者的威壓即便有同階強者相阻,也必然會有一絲氣機遺漏,而這一絲遺漏的氣機對尋常的三階超凡者,那都是致命的威脅,更惶論一個普通人。
然而從始至終,儒袍老者宛若輕風拂面,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果然有古怪。
“先生應(yīng)該知道我皇甫家的行事風格,強取,對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皇甫世家,一貫以來奉行的都是王霸之道,你強時,我便奉你為上賓,你弱時,我便視你為草芥。強取這事對皇甫凌云而言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這位先生雖然很強,卻未必勝得過我!”皇甫凌云看了一眼持劍的中年人說道,“更何況,六階強者交手的一絲余波,便足以讓先生灰飛煙滅?!?p> 儒袍老者微微一笑,道:“皇甫先生也應(yīng)該知道,今日我既在此,便必會阻你!至于我會如何,便不由皇甫先生操心了?!?p> 儒袍老者言畢,皇甫凌云周身散發(fā)的威壓被盡數(shù)迫回了體內(nèi)。
皇甫凌云臉色一變,他的實力沒有受過絲毫的影響,但所有的氣息卻無法釋放出一絲一毫,在他立身的方寸之間,世界的規(guī)則發(fā)生了改變。
世界之主!?。?p> 皇甫凌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傳說中充滿神秘色彩的書山學(xué)海的世界之主,會是這么一個連超凡者都不是的老人。
儒袍老者,名為孔尚文,為孔圣嫡系子孫之一,他雖然沒有任何的修煉天賦,但卻有一雙能夠堪破一切虛妄的雙眼。
孔尚文具體的年齡無人可知,但他擔任書山學(xué)海世界的世界之主已近百年,他的存在也僅僅是儒門內(nèi)部高層與四大武學(xué)世家這一級數(shù)的勢力的第一人,才有可能知曉。
“不久前,皇甫家主曾前來一敘,若此刻皇甫先生愿意就此收手,那他愿意傾盡全力,保你周全?!?p> “大哥……”
皇甫凌云確實沒有想到,他大哥皇甫破云會有這樣的舉動,這與他認知的皇甫破云大相徑庭。
皇甫破云執(zhí)掌皇甫世家數(shù)十年來,都是以家族的利益為先,那個鋼硬冰冷的男子宛若一臺機器,沒有任何情感可言,在他的眼中家族利益重于一切,沒有什么不可以為之讓步。
皇甫桀的死,他可以視而不見,因為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不值得為了他再去開罪一個強敵。
他自己也同樣沒有將他身為皇甫世家家主的臉面放在心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以家主之身,去往林家負荊請罪。
皇甫凌云雖與皇甫破云有著不同的看法,但他卻從未懷疑過大哥他身為家主在決策上的正確性。
“不必了,我即已走上這條路,那便沒想過再與皇甫家扯上任何關(guān)系!若有機會,請先生代我告訴我大哥,他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沒有必要為了我這個罪人再費什么心思!”
皇甫家三兄弟,他與大哥皇甫破云的關(guān)系最好,二人年紀相仿,也一同長大,感情親厚,而相對而言,皇甫桀與皇甫破云便要生疏的多。
皇甫桀的年歲是三兄弟中最小的,比之皇甫凌云都要小了十幾歲,在父母過世之后,皇甫桀便幾乎就是由皇甫凌云照顧長大,而在那時,皇甫破云便已經(jīng)繼任家主之位。
也可能是兄弟二人所處的位置不同,他們所思所慮的區(qū)別也逐漸增大。
皇甫桀對于皇甫破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關(guān)系并不親厚的弟弟,而對皇甫凌云來說,他對皇甫桀感情更加類似于父子之情。
也正是這兩方面的原因,在林震滅殺了皇甫桀之后,皇甫破云和皇甫凌云會作出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yīng),同時,也因為這件事情,嚴重割裂了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
“皇甫先生,何必執(zhí)迷不悟,你的堅持,于你,于皇甫家都無益處?!笨咨形目粗矢α柙茋@息著說道。
受到世界法則的壓制,皇甫凌云的氣息無法釋放出一絲一毫,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老人還能做到哪一步!?
強取封印中的東西,顯然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只能另想他法了。
“我的選擇只關(guān)乎于我個人,與皇甫家無關(guān),既然今日老先生鎮(zhèn)守于此,想必我是無法如愿了,那么便先行告辭了!”皇甫凌云言閉,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轉(zhuǎn)身離去。
“倒也是個人物!”中年劍客看著干脆離開的皇甫凌云說道。
“所幸將他驚走,否則事情會到哪一步,猶未可知!”孔尚文說道,“最重要的一步棋已經(jīng)入局,接下來,便看天意了!”
皇甫凌云并未注意到,在他周身世界規(guī)則被改變時,持劍中年人的氣息同樣被迫回了體內(nèi)。
孔尚文的確可以改變書山學(xué)海這一方秘境世界的規(guī)則,但仍然有其極限。
在外人眼中,一方世界的世界之主,神秘,強大,在自己所處的這一方世界中,無所不能,宛若神明。
但在大體之上依然需要遵循兩大規(guī)則。
首先,世界之主不能改變生命法則,一個世界內(nèi)部生靈的繁衍生息,依舊遵循類似于主世界的演化,世界之主無法運用世界權(quán)柄去干涉或改變其進程。
最為簡單的理解便是,秘境世界中的某一生物,世界之主可以采取物理手段使其滅絕,但是無法做到使整個族群無法繁衍,或者使出生的幼體生命形態(tài)產(chǎn)生改變。
其二,便是只能改變整體或者某一區(qū)域的世界規(guī)則,但不能針對單獨的個體,孔尚文只能將規(guī)則改變范圍壓縮至方圓十里左右,也正是因為這樣,中年劍客的威壓也在同時被迫入體內(nèi)。可惜的是,皇甫凌云在當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絲異常。
“對他而言,是否過于殘忍了!”
“所有的一切,皆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自己的執(zhí)念,我雖已經(jīng)算定,但他也并非沒有脫困之機?!?p> “您恰恰就是算定了他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