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事情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江羽霖向后一退，伸手一把握住秦芳菱的手腕，另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往下一壓。秦芳菱吃痛叫出了聲，手中的匕首也沒能拿穩(wěn)，掉落在地上。
同時，江羽霖一腳踢向了秦芳菱小腿，迫使她屈身，跪了下去。
秦芳菱完全被江羽霖制住，她驚魂未定地轉(zhuǎn)頭，卻看到江羽霖的眼神平靜、毫無波瀾，沒有憤怒和不解，更像是惋惜、甚至悲憫……
“看來你的決意很強，無論我說什么，你都會選擇刺向我。”江羽霖說道。
“你在干什么？！秦芳菱！”陶謹怒不可遏地沖了上來。
“秦芳菱，你這是想殺了小霖嗎？”蘇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她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你和薛明那個人渣有什么區(qū)別？！”
陸慎和盧渭陽顯然也被震驚到了，他們連忙跟著陶謹沖過去。
而陶謹已經(jīng)抓起了秦芳菱的衣領(lǐng)，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就殺了你！”
“陶謹，你別激動。”盧渭陽上前，制止了陶謹。
陶謹偏頭看了盧渭陽一眼，默默松開了秦芳菱。
落在地上的匕首已經(jīng)被江羽霖給撿了起來，秦芳菱沒有武器、被他們這么多人包圍著，想做什么都難了。
面對陶謹和蘇婉的質(zhì)問，秦芳菱只是跪坐在地上愣神，一言不發(fā)。
蘇婉立刻拉起江羽霖的手，問道：“小霖，你沒事吧？”
“沒事?！苯鹆卣f。
“我沒想到秦芳菱會做出這種事……”蘇婉憤恨道，“我們不是朋友嗎？她竟然會對你下手……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也要死了！”
“別亂說，你不會死的。”江羽霖拍了拍蘇婉的額頭。
蘇婉這才展開笑顏，隨即嚴(yán)肅地看向了秦芳菱，問道：“你之前都是騙我們的？你根本沒有遇到什么黑衣人？你就是故意接近我們，想要殺小霖！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滿口謊言、虛偽至極！”
“不、不是……”秦芳菱忽然就崩潰了，她雙手抱頭，聲嘶力竭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忽然反轉(zhuǎn)的態(tài)度讓陶謹都驚愕了一下。
秦芳菱不停地道歉，難道是為了求得原諒？可她不斷重復(fù)著“對不起”，聲音都在顫抖，這樣的哭喊，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不是故意的？都持刀傷人了，還不是故意？”陸慎冷笑。
“難不成你想說你是被附身了才做出這種事？”陶謹嘲諷道。
盧渭陽蹲下身，平視著秦芳菱，道：“你這樣哭喊也無濟于事，想要讓我們原諒，你必須把你的動機和前因后果都說出來，不要有隱瞞和欺騙，否則，根本無法解決任何問題?！?p> 聽了盧渭陽的話，秦芳菱才緩緩地停止了抽泣，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拉著盧渭陽的衣袖，哽咽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班長……姚敏她們吵架、分裂，我迷路遇到了黑衣人，都是真的……”
“好，然后呢？”盧渭陽問。
秦芳菱咬著嘴唇道：“是黑衣人讓我來殺江羽霖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被黑衣人脅迫？那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殺人未遂，甩鍋給黑衣人呢？”陶謹抱臂，冷冷地看著她。
“是真的！請相信我，陶謹……”秦芳菱急道。
“行，我可以暫時相信你，那你為什么就這樣相信了黑衣人的話？他又為什么要殺江羽霖？”
“那個黑衣人說……只要殺死江羽霖，就能破除這個循環(huán)空間！”
此話一出，陶謹?shù)热私允求@了一瞬，看向了江羽霖。
然而作為當(dāng)事人，江羽霖卻沒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秦芳菱。
“這你也信？”陶謹氣笑了，“你不覺得是那個黑衣人故意挑撥離間嗎？如果你成功了，不僅走不出這個空間，還要背負上殺死同學(xué)的罵名，被我們所有人唾棄！你想做英雄嗎，秦芳菱？你居然愿意舍棄那么多，去聽信黑衣人的鬼話！”
“不是這樣的！”秦芳菱痛苦地攥緊了拳頭，臉色煞白，“我當(dāng)然不可能相信這種毫無根據(jù)的話！但是黑衣人向我證明了，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手機里有彭羅斯階梯的照片，他甚至知道是幾時幾分拍攝的，他還知道我的家庭狀況、我父母的職業(yè)、我妹妹在哪個學(xué)校就讀是哪個班……他都知道??！這些信息，我從沒有和班上的同學(xué)提起過，更何況是外人！他甚至還知道我的所思所想……”
“所以你就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了？”盧渭陽問道。
秦芳菱沉默了一下，那種被完全洞察、被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恐懼和惡寒，她不想再體會。她點了點頭，道：“他簡直就是……這個死循環(huán)空間的‘神’……！”
“神？好笑，我可是無神論者?！碧罩?shù)溃拔也恍藕谝氯四苡羞@么神通廣大?！?p> “他很熟悉樹林的路。我根本跑不過他，被他抓住本來以為死路一條，他卻跟我說了那些話，遞給了我這把匕首，讓我來殺江羽霖……”秦芳菱深呼吸了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他給我指引了方向，說我朝著這邊走，一定能在湖邊見到你們?！?p> 陶謹皺眉，問道：“我們有被誰跟蹤嗎？”
“沒有吧……”陸慎說，“就算跟蹤，我們在湖邊也沒停留多久，他能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秦芳菱，并且讓她過來嗎？不怕我們已經(jīng)走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行動都在那人的掌控中嗎？”陶謹說。
陸慎連忙搖頭：“不，我可不敢那么想?！?p> “如果黑衣人真的是所謂的‘神’，他為什么偏偏找上秦芳菱，而不是姚敏、劉升平這些人？他們不是更渴望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進一步來看，為什么不能是他只知道秦芳菱的信息？以偏概全說他全能全知，我不能認同?！碧罩斦f道。
“因為秦芳菱認同這個‘循環(huán)’?！苯鹆睾鋈话l(fā)話了，“因為她相信能用簡單的方法破解循環(huán)……因為她想做帶領(lǐng)大家走出這座山的‘英雄’?！?p> 秦芳菱沒有否認，她低下了頭。
正當(dāng)沉默之時，身后忽然傳來了異樣的響動。
盧渭陽立刻回頭：“誰？”
一個黑影在樹叢躲藏著，他和盧渭陽對視了一下，立刻轉(zhuǎn)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