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舌戰(zhàn)秦般弱
晉王和蕭庭生并不認(rèn)識秦般弱，但是看到此女拿著另一個通行牌，晉王知道此人定是皇上的人，便停住了腳步。秦般弱先是向門口的元宏武烈叩拜了禮儀說道：“皇上，請允許我問晉王幾個問題可否？”
元宏武烈點(diǎn)這頭對晉王說道：“晉王可認(rèn)識？”
“回皇上，老夫并不認(rèn)識這位女子?！睍x王非常的疑惑。
“她是我的一個貼身謀士，你遠(yuǎn)離朝堂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了。你們還是進(jìn)譽(yù)賢宮來說吧，外面實在太冷?！闭f完元宏武烈微微笑起來。
幾人又走進(jìn)了譽(yù)賢宮，各自坐了下來，蕭庭生和林深依舊站在晉王的兩邊。
“承蒙晉王答允，在下萬分感激。我是皇上的謀士，姓秦。只是有些事情，我得與晉王好生說說?！鼻匕闳醯挂膊缓?，直接開門見山說起事來。
“但問無妨，你能擁有我皇兄的令牌，看樣子定是舉足輕重的身份，若有回答有所偏離，還請皇兄和這位秦謀士不要介意就好?！睍x王拿起一旁的清茶飲了一口，等待著秦般弱的詢問。
“晉王爺，據(jù)我所知，以前你都是帶著其他的人緊隨于你，怎么現(xiàn)在換成了這兩位呢？”
“秦謀士果然厲害，連我這個遠(yuǎn)離朝堂的人都知道的這么多！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還是秦謀士認(rèn)為我元宏寧澤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又說秦謀士私下有人暗中讓你調(diào)查我？”
秦般弱心里一驚，這個老家伙果然不一般，昨晚派人去警告過他，他卻嗤之以鼻，今天還膽敢?guī)е罅旱娜饲皝碜?，這葫蘆里的藥到底是什么，今天非得問個明白，最重要的是按照董若惜對長林王和太子的長相描述，兩個年輕人中，只有長林王卻沒見太子，秦般弱自然更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爭取能一舉拿下，長林王對蕭景琰來說也是重要的人物，如果能戳穿晉王和長林王勾結(jié)之事，自己又會再立一功。
元宏武烈知道秦般弱定有目的，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前些天把通行牌直接送給了她，可見對她的感恩與信任已經(jīng)深入骨髓，當(dāng)然，也不排除元宏武烈想利用青云招的勢力為自己辦事，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今天他和皇后就安心的當(dāng)旁觀者，或許還能收獲一些意外的事情來。
“晉王可謂老當(dāng)益壯，口齒伶俐，在下實在佩服。若我問的問題您覺得不妥，可由皇上定奪是否回答?！鼻匕闳鯇嵲趨柡?，居然把元宏武烈直接拉了進(jìn)來。
元宏武烈知道秦般弱實屬無奈，如果不這樣，很多問題晉王是不會好生說道的。他朝晉王點(diǎn)點(diǎn)頭：“今日秦謀士所提問題，還望晉王一一答允，不得拒之。若有不妥，我自會定奪。”
晉王向元宏武烈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我左邊的叫青川，右邊的叫青云，幾年前送到府上來做下人。今年我出使大梁，他們兩個作為隨從主要攜帶一些物品，后來我見他倆倒有些靈氣，回來后我就讓他倆做了我的隨身跟班，走到哪里我都會帶著?！?p> “兩人可會武藝？”秦般弱繼續(xù)問道。
“當(dāng)然會，日常也要保護(hù)我和府上?！?p> 秦般弱向前一步對著元宏武烈說道：“皇上，對晉王的話我已經(jīng)問完了。下面我請晉王見一個人?！?p> “何人？”晉王已經(jīng)感覺不妙。
“你府上的人。”
“皇上，秦謀士是不是手伸的長了些，沒有我的準(zhǔn)允就把我府上的人帶來了？”晉王生氣地說道。
元宏武烈不想替兩邊說話他笑著說道：“如果是晉王府的人，晉王你也可以讓他不要進(jìn)來嘛！”
“我府上的人在何處？”晉王連忙問道。
“就在門口等候，晉王可以出去看看?！鼻匕闳跷⑿χf道。
晉王急忙抽身走到譽(yù)賢宮門口，見到一女子站在一側(cè)被冷的瑟瑟發(fā)抖?！凹t兒，你不在府里照顧夫人，跑到這里作甚？”晉王這才看出來此人是府里的丫鬟，日常一直照顧著夫人。
紅兒低著頭，抿著嘴巴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繞過晉王走進(jìn)了譽(yù)賢宮。晉王知道大事不妙，隨即跟著走了進(jìn)來。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秦謀士！”紅兒已經(jīng)跪拜在地上。
晉王也跟著過來，走到紅兒的面前大聲斥責(zé)道：“我問你話呢，為何不回答，你到底怎么了？”
“晉王，你府上的人不愿意回答您，說明她心里有事！你可不能強(qiáng)人所難吧！”秦般弱在一旁打趣地說道。
“放肆！我詢問我府上的人，你一個外人在這多嘴，哪來的膽量！”晉王一頓惡氣朝著秦般弱發(fā)泄了出來。
秦般弱見已經(jīng)成功激怒了晉王，心里得意不已，她微微一笑說道：“晉王爺，稍安勿躁嘛，您先消消氣，對一個家奴不值得這樣動怒嘛！我沒有其他意思，我看她有事想說，我就帶過來了?！?p> “好了，秦謀士！你先站一邊！皇兄，人都來了，她又不應(yīng)答你，就聽聽她想說什么吧！”元宏武烈走到晉王面前，拍了拍晉王的肩膀順勢坐了下來。
蕭庭生在一旁對著晉王點(diǎn)了一下頭，示意他不要動怒，先聽聽這個丫鬟到底想說什么。晉王嘆了一口氣，右手袖口一甩也坐了下去。
丫鬟紅兒這才抬起頭對著元宏武烈開始說道起來：“皇上，我是晉王爺府上一名丫鬟，日常主要就是照顧王爺?shù)姆蛉?。前些日子，幾個從外面來的陌生人突然到我們府上找晉王爺，無意中我才知曉他們是從大梁而來的，說什么等到皇上您的壽辰的時候要做什么。過了幾天，他們又來過一次，除了上次來的人以外，還有就是王爺身邊的兩個人。他們都是從大梁來的人，那天晚上他們說了一個晚上，由于我要照顧夫人，所以并不知曉他們具體說的什么。只隱約地聽到些什么給皇上您買壽辰禮物，還打聽皇上您是真是假等只言片語。對了，我還聽到什么太子、長林王之類的稱呼。我雖然為晉王爺為奴做事，但是我知道我是北魏人，見到王爺與大梁人來往，我不能裝著看不見，所以我今天才來道出實情?！?p> 元宏武烈一聽，覺得自然不可思議，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皇弟會與大梁的太子、長林王有勾結(jié)。他一下站立起來大聲問道：“你這狗奴，若是欺騙，我定將你碎尸萬段！”
丫鬟紅兒把頭埋的更低哭著喊道：“皇上，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我不想我的晉王爺就這樣被大梁人給利用。還有就是我也知道他們送給您的是什么禮品，因為這個禮品是這兩個人送來的，今日一早，就是這兩個人親自到府上來與晉王爺匯合，并展示了禮品的?！?p> “你說你知道什么禮品，那你說是什么禮品？”元宏武烈窮追不舍地問道。
“是東海玉石雕刻而成的龍鳳呈祥！”
元宏武烈一聽，果然答對了，他站起身來看著晉王爺說道：“皇兄，此事你做如何解釋！”
晉王爺也起身笑道：“皇上，一個奴才的話難道你也相信？她剛才一直在譽(yù)賢宮的門外，我們剛才說的話她很有可能知曉，自然也就聽到了我給您送的什么禮品了?！?p> 元宏武烈點(diǎn)點(diǎn)頭：“晉王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作為一個奴才，冒死來舉報自家的王爺，朕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里面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陛下說的極是！”秦般弱在一旁連忙說道。
“你說這兩個年輕人一個叫青川，一個叫青云。那我問下青川，你可知你王爺府上有多少家奴，多少房間??？”元宏武烈突然對著蕭庭生問了起來。
“皇上，他只是家奴。日常我并沒有告知他們這些東西?！睍x王爺眼看就要被揭穿，趕緊搭過話來解釋著。
“我沒有問詢你！還請皇兄一邊歇息！”元宏武烈聲音明顯大了許多。
晉王知道已經(jīng)瞞不住了，這下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看著蕭庭生顯得非常的無奈。蕭庭生對著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元宏武烈面前叩拜了禮儀大聲說道：“沒錯，我就是大梁來的長林王蕭庭生！”
此話一出，門口的禁軍立馬拿著刀劍沖了上來，林深趕緊擋在蕭庭生的面前準(zhǔn)備拼死搏殺。
“皇上！我只身前往，身上又沒帶任何兵器，你不覺得奇怪嗎？要是對你下手，我們早已得手了！”蕭庭生繼續(xù)大喊道。
元宏武烈一聽，覺得有些道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讓禁軍把他們?nèi)税鼑诹酥虚g。然后走到譽(yù)賢宮的龍椅塌上說道：“那你說說吧！朕倒要聽聽！”
秦般弱本想插嘴讓元宏武烈把蕭庭生抓了關(guān)進(jìn)天牢，但是元宏武烈已經(jīng)說話，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免得引起懷疑，再者，她倒要聽聽眼前的這個大梁的長林王還能狡辯些什么出來。
蕭庭生看了看秦般弱，心里自然不悅，他一直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過此時，最為要緊的是如何說服元宏武烈了。“皇上，前些時日，的確是我大梁的太子前往晉王府找晉王爺?shù)?，他是受我大梁皇帝的旨意前來與北魏和談，重新建立同盟的關(guān)系。所以，就想借您生辰之際，讓晉王作為中間人，以送禮的機(jī)會向您說明來意。之所以找晉王，一是我們兩國才發(fā)生過戰(zhàn)爭，雙方都有所損傷，為了避免引起文武百官的不同反對情緒，所以我們才這樣做。二是您曾經(jīng)派晉王到我大梁查實青樓十二妓命案之事，我們太子主審此案，與晉王結(jié)下了師徒之情，所以自然是找他了?！?p> “你這些理由未免過于牽強(qiáng)吧！”秦般弱立刻反駁道。
“一點(diǎn)也不牽強(qiáng)。我大梁皇帝深知戰(zhàn)爭給百姓帶來的苦難，所以一直以和為貴。我們也了解到北魏皇帝也是一位賢德之君，愛民如子，也不以軍事號令天下，而是崇上文治。所以，我們皇上親命太子前來和談建交，以表誠心。我本是在瑯琊閣學(xué)藝，太子繞道而來，我便也跟了過來。一是想與太子一起見證這偉大時刻，二是也想看看北魏這位賢德之君??！”蕭庭生一口氣編制了這些話。
秦般弱冷冷一笑：“你說太子，那你們的太子呢？難不成是旁邊這位？”
“當(dāng)然不是，他是我長林軍的林將軍。太子昨夜突然風(fēng)寒發(fā)作不省人事，我急忙派人送去治病去了。但是，給皇上的壽辰之禮必須要先送達(dá)，所以我就來了，等到太子病好了，他再和晉王爺單獨(dú)覲見皇上，說明來意?！?p> “說的倒是好聽，蠻有道理的。你們直接求見不就是了嗎？”秦般弱依舊不饒人想置于死地。
“秦謀士，如果我把你狠狠打了一頓，我再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跟你說對不起，你覺得你會接受嗎？”蕭庭生此話是話中有話，本意是說給元宏武烈聽的。
元宏武烈也自然明白蕭庭生說的意思，大梁前不久大勝北魏，如果再光明正大的通過正常的路徑來談和修好，豈不是侮辱北魏。這點(diǎn)倒是說到元宏武烈的心坎上，覺得大梁這樣做并沒有什么不妥。
“那你怎么證明太子得了風(fēng)寒?！痹晡淞衣赜悬c(diǎn)相信蕭庭生的話了。
“有兩個人可以證明，第一個是我們所住客棧的老板，他一早看到我們抬著太子上了馬車的。第二個就是這位紅兒丫鬟了，今日一早，我們前去晉王府上，在門口給晉王說了太子風(fēng)寒的事情，她陪著夫人也站在門口相送?！?p> “他說的是真的嗎？”元宏武烈看著紅兒。
紅兒連忙低下頭說道：“回皇上，這個是真的！夫人和我都聽到了！”紅兒也不是木訥之人，因為大梁太子不在，如果這個蕭庭生說大梁太子根本就沒來過，自己也是有口難辯的，只好趕緊承認(rèn)了她所聽到的。
秦般弱已經(jīng)觀察到元宏武烈開始相信蕭庭生所說的，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在蕭庭生面前暴露自己青云招招主的身份，不然很多計劃未來是無法實施的。她笑著走到蕭庭生面前：“你作為大梁的王爺，長林軍的大帥，編出來的話倒是像那么回事。如若真的是來談和與同盟，那我們就等著太子痊愈之后再來。”說完，秦般弱轉(zhuǎn)過身去叩拜了元宏武烈繼續(xù)說道：“皇上，既然大梁有如此誠心，派遣了當(dāng)今太子前來，我們也應(yīng)以禮相待。還請皇上派出宮內(nèi)的御醫(yī)前往給大梁太子治病，也要委屈長林王在我北魏多住些時日，等到治好了太子，皇上再私下召見也是再好不過了?！?p> 元宏武烈一下就聽出了秦般弱的意圖，果然是一個聰慧的女人，他示意禁軍即刻散去然后說道：“就依秦謀士所言，安排一個御醫(yī)前往給大梁太子治病，長林王你就在晉王府多呆些時日吧，一會安排宮中侍衛(wèi)送你們回去。這個紅兒雖有背叛，但是卻是為我北魏著想，實屬難得，你就留在秦謀士身邊做丫鬟吧。皇兄一直以來遠(yuǎn)離朝堂，如今也為了北魏涉足進(jìn)來，對朕而言是個好事，還請皇兄代我照看好大梁的客人。今天就到這兒吧，朕累了。”
說完，元宏武烈在皇后的攙扶下離開了譽(yù)賢宮，晉王離開前又狠狠地看了看秦般弱：“日后，秦謀士要多留意，不要把自己謀進(jìn)去了?！闭f完帶著蕭庭生和林深也離開了。
紅兒這才從地上起身，回頭拜見了秦般弱說道：“招主，紅兒真的不用再回晉王府了嗎？”
“不用了，以后就回到青云招吧，今天雖然沒有達(dá)到我的預(yù)期，但是總算說服了皇上把他們扣留下來了。用不了多久，大梁的太子和長林王都是將是我手中的棋子，滑族復(fù)興指日可待！”秦般弱微微一笑看著紅兒。
紅兒從小就在青云招長大，十歲那年被送到晉王府，一直以也沒為青云招做過什么，今天總算能報恩于秦般弱了，心里自然也是激動不已，看到秦般弱起身離去，也連忙跟了上去。譽(yù)賢宮瞬間就寂靜了下來，寒風(fēng)吹開了大門，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