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的蒙摯笑呵呵地走到藺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藺閣主這十幾年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是這樣瀟灑倜儻!”
藺晨搖了兩下白扇:“蒙將軍駐防北境,今日到桃花村邂逅桃花美酒,一心為大梁將士,辛勞了?!?p> 蒙摯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笑言道:“軍中將士確實(shí)對桃花酒喜好不已,為了激發(fā)他們沙場斗志,所以就來買些回去讓將士們嘗嘗鮮。未曾想,這桃花酒如此受歡迎,連闕州知府大人都來了?!?p> 兩人正聊的歡,宋宣博見形勢不對,只好退出門外以免引起眾怒。
村長從未見此場面,連金陵的大將軍都來了,門外還有闕州知府,云南穆王府的魏將軍,這些可是都得罪不起的人,此時的他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蒙摯使喚出酒坊老板,要求公正合理地售賣頭酒,這樣一來,頭酒的事情總算是平息了。
桃花村有一個桃花酒樓,許多買到桃花酒的客人都會在酒樓住上兩天,然后好菜好飯的吃著,桃花酒慢慢品嘗著,自醉一番。
蒙摯和藺晨來到桃花酒樓,找了個廂房點(diǎn)了些下酒菜。
蒙摯為藺晨倒了一杯酒:“今天還是感謝藺閣主的出言相助,要不然我一時半會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p> 藺晨微微笑道:“蒙將軍多禮了,你我相識也算是多年的老友,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蒙摯抓了抓自己的額頭:“實(shí)不相瞞,這次我來桃花村都是隱藏了蹤跡而來,按理是不能輕易離開軍營的,所以我得盡快回去,不過請?zhí)A閣主放心,今晚我定會陪你喝個痛快?!?p>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碧A晨端起一小杯酒一飲而盡。
“閣主這次來桃花村想必只是路過吧,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蒙摯神秘地說道。
藺晨瞪大雙眼:“哦,蒙大將軍會神機(jī)妙算,能知曉我來此的目的?”
“哈哈哈,神機(jī)妙算說不上,但是給你看一個人,你就明白我為啥知道你還有其他事情了。”
蒙摯說完,拍了拍手掌,門外就進(jìn)來兩人,正是飛流和藺夢。
“你把飛流抓回來的?”藺晨不解地問道。
“我是先在梅嶺遇到了藺夢,兩年前他來到金陵為皇上解過毒,我認(rèn)得他,我一問才知他是來找飛流的,說飛流想他的蘇哥哥了,又來掘墳了。我一聽,那還得了,與飛流這小子大戰(zhàn)了五十個回合才把他控制住,這一路我是好說歹說地才把他帶到這里來。結(jié)果就遇到你們了。”蒙摯說完起身走到飛流面前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說是吧,飛流?”
飛流用力把蒙摯的手擋道一邊:“有鬼!我要蘇哥哥?!?p> 蒙摯又連忙轉(zhuǎn)身:“這一路上,飛流一直說有鬼,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藺晨緩緩起身搖著扇子笑言道:“對他而言確實(shí)是遇到鬼了,這個鬼你也認(rèn)識,要不一起就在這里見見!”
蒙摯不經(jīng)意地一笑:“這世上哪來的鬼,無非就是曾經(jīng)的熟人罷了。難道是和魏將軍一起來的穆王府的人?”
藺晨搖著頭:“此人亦人亦鬼,你別嚇著了?!?p> “出來吧,出來再嚇嚇?biāo)麄儯 碧A晨對著身后的閣房說道。
“蒙大哥!”一個聲音從閣房里傳來。
蒙摯一下呆住,這聲音怎會如此熟悉。
“是鬼,就是鬼!”飛流一下跑到蒙摯的身后躲藏起來。
藺晨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你要出來就趕緊出來,再不出來真成鬼了!”
“蒙大哥,可記得我?”從閣房內(nèi)走出一名白衣男子。
蒙摯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右手指著白衣男子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我是林殊啊,你不記得了嗎?”林殊走到呆若木雞的蒙摯面前。
“你......你是......你是人還是鬼?”蒙摯連退三步。
“他是鬼,蘇哥哥在梅嶺!”飛流在蒙摯的背后大聲呼喊道。
“傻飛流,我怎么會是鬼呢?我是你的蘇哥哥。蒙大哥,我是小姝啊!我沒死,我活過來了!”林殊有些激動。
蒙摯不斷地?fù)u著頭:“不可能,不可能,當(dāng)年我是親眼目睹你氣絕身亡,親手與大家一起埋葬的你,怎么會復(fù)活?難道又是誰弄的易容術(shù)來糊弄我?”
“蒙大哥,我真的是林殊?。∈翘A閣主想辦法救了我,你當(dāng)初看到的都是假象,這一切都是藺閣主安排的?!?p> 蒙摯看著藺晨:“他說的可是真的?”
藺晨也走了過來:“我有個叔父,醫(yī)術(shù)高明,雖然當(dāng)年我不能確定他能救活林殊,但是只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用了不少稀缺名貴的藥材,歷經(jīng)十八載,這才把他治好......”
藺晨簡短地把藺中子救林殊的事情說了一遍,蒙摯這才回過神來,他流著淚雙手拍著林殊的肩膀:“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是小姝?”
林殊雙眼也通紅濕潤,不住地點(diǎn)著頭:“我是小姝,我是小姝!”
兩人又緊緊地抱在一起,這十八年的分離,本以為是天各一方,如今卻又奇跡般地相見。
飛流從蒙摯身后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著林殊:“你不是鬼?”
林殊把手放到飛流的頭頂撫摸了一下:“我假裝鬼的蘇哥哥?!?p> 飛流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叫起來,然后一頭栽到林殊的懷里。
三人抱團(tuán)一起,良久良久。
藺晨用白扇拍著桌子大聲說道:“差不多得了,一群男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成何體統(tǒng)!”
三人這才松手,各自找了椅凳坐下。
“小姝,還有誰知道你還活著?”蒙摯依舊非常激動。
“衛(wèi)錚,你和飛流,就你們?nèi)齻€。”
“我不是人嗎?藺夢不是人嗎?”藺晨見林殊沒有說到自己,連忙反駁道。
林殊哈哈一笑:“對,還有我的大恩人?!?p> 蒙摯連忙起身敬了藺晨一杯:“大恩不言謝,等我回到金陵,定將此事稟告皇上,到時候他定會給瑯琊閣重賞的!”
“別,我瑯琊閣不與朝堂共事,最好不要牽扯我?!碧A晨搖著手說道。
蒙摯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我知道你們的原則,那我立即寫書一封稟告皇上?!?p> “蒙大哥!不要,此事就你知曉即可。飛流心智未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你定要幫我守住這個秘密?!?p> “那怎么行啊,你復(fù)活過來不就是想再想見見我們嗎?難道你不見皇上了?還有聶峰、言侯爺、庭生,還有因你而一直隱退的霓凰郡主?還有曾經(jīng)的江左盟的兄弟們,黎剛、甑平?”蒙摯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
“蒙大哥,十八年前的梅長蘇、林殊早已死去,現(xiàn)在的我不想讓大家因?yàn)槲业某霈F(xiàn)打亂他們的生活。大家現(xiàn)在都過的不錯,一切隨緣吧,若到了該見面的時候定會見面的??梢詥??”林殊祈求著。
蒙摯沉默了一會兒,又連著喝了三杯桃花酒:“行,你若抉擇,我便尊重,一切隨緣!那你后面怎么打算?”
林殊看了看坐在窗沿上的飛流:“飛流的身體大不如以前了,我和藺閣主需要到處尋求解藥和方子,爭取把飛流治好,順便也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朝堂的事情,我就不再參與了,有你們在,如今大梁也是如日中天?!?p> 蒙摯點(diǎn)著頭:“哎,只是皇上時刻都惦記著你,要是他知道你還活著,該有多好?。∫悄奶煳一氐浇鹆辏滩蛔≌f出去了怎么辦?”
林殊微微一笑:“蒙大哥答應(yīng)我的事情一定做得到的,我相信你!”
“好啦,好啦,這桃花頭酒如此美味,大家一起來多喝點(diǎn)?!碧A晨一個人在那喝著實(shí)在覺得無趣。
“來,一起喝!我大病初愈,只能小抿幾口,你們痛快地飲吧!”林殊端起酒杯笑著說道。
楊復(fù)滑剛準(zhǔn)備躺下休息,身邊的侍衛(wèi)氣喘吁吁地走了進(jìn)來:“大王,蒙將軍經(jīng)梅嶺到了桃花村喝酒去了,并無其他情況。由于桃花村修建了護(hù)城河,我怕我們的身份被暴露,我就先立即回來稟報(bào),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混入了桃花村了?!?p> 楊復(fù)滑點(diǎn)著頭:“我知道了,桃花村盛產(chǎn)美酒,這個蒙摯喜歡的很,他覺得我們坦蕃國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夜秦和東海上了,所以就趁機(jī)出去品嘗一番。”
“大王,那我們怎么做?”
楊復(fù)滑冷冷一笑:“桃花村吸引了那么多商客和達(dá)官貴人,那我們就讓這些人全部葬身在桃花村吧,蒙摯出不來,這里就是我說了算,到時候我們里應(yīng)外合,提前入侵大梁!西境那邊也可以動手了,至于夜秦和東海,圍困他們即可?!?p> “大王威武神勇!小的這就去安排!”
“桃花村的酒都是用村里的井水,你把我們坦蕃國的特制毒藥“侍魂散”帶上,這個藥性來得快,沒有解藥只能等死。”
“遵命!”
楊復(fù)滑冷冷地笑著,他走出營帳輕聲地自言道:“這個蒙摯,不過如此!這一回我看你們大梁怎么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