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生遵蕭景琰的旨意,一直隱藏于西境慶州,具體位置無人得知,連李云穹將軍每次與其通信,都只能先做暗號,才有人出來對接。
“李將軍,今日怎么親自過來?”蕭庭生得知李云穹前來,不知從何方出現(xiàn)在了李云穹的身后。
李云穹行了禮:“大帥,我們探知赤林盟找了慶州的三個風(fēng)水先生,在他們的宅院不知做了什么。后來,我暗中把那三個風(fēng)水先生請到了一個茶樓,仔細(xì)盤問了一下他們,開始他們還閉口不談,后來我亮明身份,他們才說赤林盟的宗主是為了打聽西域那邊的人對風(fēng)水的一些習(xí)性以及慶州的風(fēng)水情況?!?p> 蕭庭生并沒有表現(xiàn)得驚訝,他微微點頭道:“看來這赤林盟又要開始幫我們大梁做事了。大家都知道,上次他們查出了坦蕃的西境大軍已經(jīng)到了大梁西境,可是并沒有查出具體的位置來。”
“那這個和風(fēng)水有什么關(guān)系?”李云穹有點摸不著頭腦。
“坦蕃西境軍那么多人馬,就躲藏在我大梁西境,但是卻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蹤跡,你不覺得匪夷所思?你們找遍了所有該找的地方,但是還是毫無收獲,若是一直按常理去查詢,我想任何人也難以找到線索。而這個赤林盟確實不一般,他們的做事風(fēng)格與當(dāng)年的江左盟極為相似,一些曾經(jīng)為江左盟的人都與他們有些關(guān)聯(lián),做事的風(fēng)格也就不同尋常了。他們了解坦蕃人的風(fēng)水習(xí)俗,無非就是從中挖掘一些線索,或許就柳暗花明了。這個赤林盟的宗主或許就是我們的老熟人了呢!”蕭庭生的眼里突然出現(xiàn)了興奮的眼神。
“大帥,我已經(jīng)安排人繼續(xù)跟蹤了,他們一早就出門了,那個宗主好像也一起出去了。”李云穹連忙說道。
“赤林盟做事,要么神不知鬼不覺,要么就是故意讓我們知道。他們?nèi)羰钦娴娜フ姨罐骶耻姷木€索,顯然知道我們定會跟隨,也會故意給我們留下線索的。李將軍,安排一些人馬,我們跟隨上去便是,或許這次就能知道赤林盟宗主的真面目了?!笔捦ドf完,將士已經(jīng)把戰(zhàn)馬備好,他輕輕一躍,坐上了馬背。
飛流耷拉著腦袋跟在林殊的身后,他們已經(jīng)進入崎嶇的山路,馬匹已經(jīng)無法正常通行,只好頂著烈日前行。
“宗主,有人一直跟著我們?!贝呖讼鑿暮竺孀汾s上來急促地說道。、
“無妨,該知道,他們終究會知道的。”林殊擦著額頭的汗水抬頭看著前方的大山說道。
“前面那座山是不是饕餮的后足?”言豫津叉腰說道,看來也是疲憊不已。
“應(yīng)該是了吧,按照方位和路程來說應(yīng)該是了,飛流,你倒過來看看那座山。”林殊笑著說道。
飛流點了點腦袋,背著大山把頭從跨下往后一看,然后搖著頭:“還是山?!?p> 林殊對著霓凰一笑,霓凰拿出一張畫著饕餮的圖來拿給了飛流指了指饕餮的后足。
飛流眼睛一亮,連忙指著饕餮的后足說道:“就是它?!?p> 言豫津等人連忙也背著身把頭從胯下看去,然后又拿著饕餮的圖仔細(xì)一看,那座大山倒著看果然就是饕餮的后足一般。
“宗主,前方有個寺廟?!睂m羽指著前方說道。
林殊抬頭一看,果然有一個寺廟在在密林里若隱若現(xiàn)。
“吳尊賢先生說,此地人煙稀少,也沒有寺廟,大家小心行事?!绷质庹f完示意大家朝著寺廟悄然而去。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近寺廟,里面空無一人,寺廟不大,也就是幾根柱子幾片瓦片,而寺廟里面卻只有一個用石頭雕刻的佛像,大小也就五六歲孩童一般,整個寺廟看上去簡陋至極。
林殊摸了摸柱子,又走到佛像面前摸了摸,然后抬頭看了看寺廟的屋頂。一旁的霓凰看在眼里笑著問道:“這寺廟可真夠寒酸,這樣也能震住鬼怪和改善風(fēng)水?”
“是有些簡陋,畢竟從坦蕃而來,沒有帶那么多工具來建造嘛。估計他們的人馬里面沒有拿的出手的石匠,你們看這佛像,雕刻地實在丑陋了些。這柱子沒有經(jīng)過浸泡,要不了多久就會腐蝕爛掉,整個寺廟充斥著松香,看來是臨時建造一般啊?!绷质庖谎劬涂闯隽硕四?。
“宗主的意思是說,這個寺廟就是坦蕃人所建造的?”劉之藺連忙問道。
“這石佛雕刻地消瘦,而我們大梁卻是敦實,屋頂?shù)耐咂怯檬^打磨出來,地上的石板刻有西域神花,顯然就是坦蕃人所為了。”霓凰未等林殊開口,就幫他說了出來。
在場的人這才恍然大悟,但是寺廟是坦蕃人所建造,那么坦蕃西境軍究竟藏在何處呢?
“那三個風(fēng)水先生說西域人建好了寺廟,鎮(zhèn)壓了妖魔,寺廟的后面就會出現(xiàn)一片凈土,而凈土在地下,所以他們的藏生之處離我們應(yīng)該很近了?!绷质庾叱鏊聫R,看著寺廟后面的密林,而這片密林正是饕餮后足上。
“宗主,我有疑問啊,坦蕃西境軍這么多人馬,他們吃穿怎么辦?若是有人送往,這地上也沒有腳印??!”木燕子心中的疑問不少。
“他們遠(yuǎn)離慶州城,此地又無人煙,時長安排人來送些糧草,自然無人知曉。至于地上的腳印,那就更簡單了,有一年我們赤焰軍奉命清剿一伙匪徒。他們常年盤踞在深山老林,我們也是找不到地上的任何蹤跡。后來,我們假裝撤退放棄清剿,暗中安排了人留守觀察。后來才得知他們每次回來后,等大部隊人馬走了后,就會留下幾個人倒著走,并把地上的腳印和踩到的雜草全都清理了一遍,所以地上沒有任何線索。所以,坦蕃人也應(yīng)該是這樣做的?!绷质獗持忠琅f望著寺廟的后方。
“今日天氣炎熱,大家就地休息一會兒吧?!绷质廪D(zhuǎn)過身來。
霓凰走到林殊身邊悄聲地問道:“你是在等坦蕃人自己出現(xiàn)?”
林殊搖搖頭:“我是在等跟蹤我們的人?!?p> “你是指庭生?”霓凰驚詫地問道。
“他一直派人調(diào)查我的身份,把他從掖幽庭救出來后,我教過他不少東西。我們做事的風(fēng)格或許他早就起了懷疑了。三個風(fēng)水先生也會告訴他實話的,庭生這孩子本就聰慧,我也不想瞞他太久,也瞞不住了。”
“難怪,你今日出來也不讓大家喬裝打扮了?!蹦藁诉@才明白過來。
“有的時候,我們一個江湖幫派只能做些己所能及的事情,點到為止便可。若是觸及到國家層面,多少還要給庭生的長林軍留些面子嘛?!绷质庹f完笑了笑。
“還是你想的周到啊,這么顧你的學(xué)生?。‰y怪你找到了寺廟,讓大家不再尋找了,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大概的藏身之處了吧。等庭生一來,你就把功勞讓給他?”霓凰調(diào)侃道。
“寺廟后面有一個石崖,那個位置我看了看,似乎就在饕餮后足的膝蓋處,能上能下,出入方便,也有后路。此時快到晌午了,我剛才隱約看到石崖下面的石頭縫里有白煙冒出,坦蕃人應(yīng)該在做飯了?!?p> “這么多人,坦蕃在那里要挖多大的一個地下容身之處出來啊?!蹦藁瞬唤锌?。
“不折手段嘛,他們?nèi)硕嘁簿褪菐滋斓氖虑椤N业故桥宸麄?,這么費盡周折來藏身,看樣子是真的想把大梁吃個干凈啊?!绷质庑睦锏故怯行┏爸S的味道。
霓凰背著手笑道:“不過在你面前,都只能吃下苦果。南境、北境不都是你的智謀么?現(xiàn)在你又故意把庭生吸引過來,然后他們順藤摸瓜來個甕中捉鱉,這坦蕃也就氣數(shù)已盡了。太子又被你找到藥神能夠救治回來,你說你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林殊搖了搖頭:“可是我們大梁的將士還有百姓多少都會受到傷害,我是多么希望天下一直安定下去啊?!?p> “所以,你才出手?”霓凰反問道。
林殊一笑:“你又何嘗不是?好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寺廟也是坦蕃西境軍用來中轉(zhuǎn)的地方,我們還是先退到山腳下,等著他們的到來吧?!?p> 一行人休息了片刻后,來到了山腳下,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開始休整起來。
林殊背著手,站在一個青石上,背對著蕭庭生來的方向。
蕭庭生從馬背上下來,見前面也有好幾匹馬匹,他示意將士們戒備起來。
“庭生,別來無恙!”
蕭庭生繞開眼前的灌木,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xiàn)在他眼前,而剛才的那句‘庭生’也是如此熟悉。
“先生?是您嗎?”蕭庭生問的小心,而腳下的步子卻怎么也邁不開。
“都查了我這么久了,你也該有答案了。我若是再不現(xiàn)身,恐怕你得怪罪我不懂人情了。”
蕭庭生雙眼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先生,真的嗎?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