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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馬醉春風(fēng)之君莫愁

第六十三章 折柳

  景玉王府

  今日的天啟城注定風(fēng)云涌動,因為沒過多久,一個糟老頭子會提著一個通緝犯大搖大擺的跑出城。

  屋門前的葉鼎之沉吟片刻,道:“你前段時間,應(yīng)該姓李。”

  蕭玄笑著點頭:“是的?!?p>  轉(zhuǎn)眼間,神色卻開始嚴(yán)肅了起來,“我們今日前來,是為了把你帶走。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危險。”

  “我知道。”葉鼎之略有贊同,但很快又搖頭:“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能走?!?p>  他不想走,因為他心里還有很多故事沒有講給她聽。

  北蠻的民族風(fēng)俗.....

  江南煙雨.....

  他在南決的生活.....

  故事罄竹難書,他想與她一一訴說。

  就算要走,也要帶上她一起。

  一起遠(yuǎn)走高飛,一起枕山棲谷。哪怕將來要共挽鹿車。

  他也不會在乎。

  蕭玄聞言,沉默不語。目光投向李長生,意味不明。

  李長生會意,現(xiàn)在的情況還輪不到葉鼎之同不同意。因為他沒得選。身形一動,瞬間掠到了葉鼎之的身后,伸手就拍了他一腦袋:“美人屋里也已經(jīng)待夠了吧!你師父都已經(jīng)提著劍殺到天啟城了,你還能舒舒坦坦地在這里與美人相伴?還好我沒收你做徒弟,不然我得被活活氣死?!?p>  “可我……”葉鼎之瞪了李長生一眼。

  “瞪我也沒用,你想帶那個姑娘離開,可是你連眼前這個拿竹劍的人都不一定打得過。就算打過了,王府之外,還有影衛(wèi)宗四大護(hù)衛(wèi),影衛(wèi)宗大宗主,每一個人都比這個人還要強(qiáng),還有一個景玉王的兄弟在這。你能打得過?告訴你吧,在這天啟城,只靠一個人的力量,要想帶走你心里的那個姑娘,只有一個可能?!崩铋L生冷笑道。

  “什么可能?”洛青陽和葉鼎之同時問道。

  “那就是他出手?!笔捫醒笱蟮幕卮鹆怂麄儭?p>  李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望向蕭玄:“沒錯,除了我和他以外,就連宮里的那個壞太監(jiān),欽天監(jiān)里的大國師,也做不到。”

  蕭玄皺了皺眉:“你吹牛別帶上我。”

  葉鼎之似懂非懂:“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自然不是我要出手,而是說,若想要做到心中所想,那就變得強(qiáng)一些,變得再強(qiáng)一些!”李長生轉(zhuǎn)身,身穿一襲白色留仙裙的易文君就站在院門之處,“小美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易文君臉色蒼白,點了點頭:“先生說的有理?!?p>  “果然是天香國色,國色天香,我要是再年輕個一百歲,怕是也忍不住拔了劍就要帶你遠(yuǎn)走高飛了?!崩钕壬鷵狭藫先~鼎之的頭,“眼光不錯?!?p>  “俺也是?!笔捫乱庾R的附議。

  嗯。

  嗯?

  眾人的目光齊齊移到他那里。

  蕭玄臉不紅心不跳:“快點吧,再不走恐怕就沒機(jī)會了?!?p>  沒等一男一女的情話連篇與依依不舍。蕭玄起身就往院外走。

  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他能知道個大概。就沒必要留在這里吃狗糧了。這一次過來純屬是湊熱鬧。

  對于易文君這個女人。上輩子的書友們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

  她有錯嗎?

  不,錯的,只是這個世界。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

  一個大好年華的女子淪為政治交易品,被迫嫁給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人,甚至即將失去自由,成為籠中之雀。換誰也會不擇手段,如果換作是他蕭玄,可能比她還要瘋狂百倍。

  死亡并不可怕,孤獨與失去自由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非要拉一個人出來背鍋的話,那這個人非鐘飛離莫屬。

  一男一女之間的緣起,正是鐘飛離對葉鼎之的追殺。

  如果把易文君比作一根導(dǎo)火索,那鐘飛離就是一團(tuán)火苗。

  對,沒錯,都怪他。

  既然他來到這個世界,那么他就一定會保證原著中葉鼎之的慘狀不會再次重現(xiàn)。

  當(dāng)然不是白幫他的。

  思緒至此,蕭玄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哎。”李長生叫喚了他一聲。

  蕭玄頭也不回,擺了擺手:“我去看看我那徒弟,你就在這慢慢的吃狗糧吧。”

  李長生欲言又止:“我說....”

  蕭玄依舊沒有回頭或停下腳步:“干嘛?又想坑我?沒門?!?p>  李長生笑了笑:“你確定要這樣走出去?”

  蕭玄一愣,腳步停了下來,恍然大悟:“好像也是。”

  剛剛想事情走神了,差點以為這里還是自己的逍遙王府,現(xiàn)在大搖大擺的走出景玉王府,不就等于茅廁點燈?

  縱身掠上了院落內(nèi)的墻檐之上,朝著外面急速飛奔。轉(zhuǎn)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城外六里,易水河畔。

  一身青衣的年輕公子正在那里等候,一匹白馬在他的身邊飲水。

  他在出城前折下了一根柳枝,因為那個愛讀書的卿相公子說,故人遠(yuǎn)行,折柳相送,意惜別懷遠(yuǎn)。

  “真是有點矯情啊。”年輕公子甩了甩柳枝,低聲道。

  話音剛落,一只手從后面搭在了他的腦袋上。年輕公子一驚:“誰?”

  那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用著沙啞低沉的聲音回道:“你若是轉(zhuǎn)頭的話,你會死?!?p>  年輕公子眼眸顯出幾分懼意,額頭冷汗淋漓。對于后面之人的身份,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日在學(xué)堂大考中的追殺。于是下意識的問道:“閣下如此行徑,意欲何為?劫財亦或劫色?”

  好家伙,我像是饞你身子的人?

  身后的人臉色一沉,反問道:“我大費周章的來抓你,目的僅于此?”

  年輕公子鼻子嗅了嗅夾在空氣中的幽香,忽然覺得這股香味有些熟悉。好像是那個人.....

  他不滿的皺了皺眉:“師父,你能不能別那么無聊?嚇得我冷汗都冒了一身?!?p>  那人一愣:“你怎么認(rèn)出來的?后腦勺長眼珠子?”

  年輕公子扒開他的手,回頭與他對視,一張雪白俊美的臉引入眼簾。幽怨道:“你身上的女子香味我聞過幾次.....”說到此,他的目光變得有點奇怪。

  大老男人的天天帶味兒.....

  不是天天縱欲就是......咳。

  已經(jīng)暴露的蕭玄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別亂想,那是我愛人的香味,你這個單身狗不懂的?!?p>  無緣無故被語言傷害,百里東君臉色不悅:“汝聽,人言否?”

  就當(dāng)師徒二人互損之時,身后就傳來了水花聲,二人扭頭,只見葉鼎之和李長生已經(jīng)踏浪渡河,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百里東君?!比~鼎之笑道。

  “葉鼎之?!卑倮飽|君走上前,伸出掌和葉鼎之用力地打了一下,“沒死啊。”

  “要死你先死,實在不行一起死。”葉鼎之嘴角微微一揚,“可惜沒緣分做你師兄了?!?p>  百里東君無奈:“就那么喜歡占我便宜?”

  “沒辦法,我以后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的人,怎么能讓天下第二做我?guī)熜??!比~鼎之傲然道。

  兩道咳嗽聲響起。

  百里東君都替葉鼎之尷尬,急忙道:“你把我的兩位師父放在哪里?”

  “等我們當(dāng)上天下第一的時候,他已經(jīng)老了,打不動了?!比~鼎之拍了拍百里東君的肩膀。

  蕭玄聞言瞬間垮起個臉,被兩個相差不到五歲的人說老了。這能忍?沉聲道:“我很老嗎?沒看出來我比你還年輕嗎?這種話怎么能從你的嘴里說出來?”

  李長生也不滿的道:“君子道別,三言兩語就夠了,不要婆婆媽媽的,絮絮叨叨個沒完?!?p>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希望再相見時,你我都已名揚天下?!比~鼎之對師徒二人抱拳道。

  想到了蕭玄的敏感身份,他又補(bǔ)了一句:“希望再見之時,你我不是敵人?!?p>  蕭玄沒有回應(yīng)他這句話,只是扔了個酒葫蘆給他,這是蕭玄自己經(jīng)常隨身攜帶的酒葫蘆。葉鼎之接住了酒壺,不明的望向他。蕭玄笑了笑:“別拿著根樹枝了,它的名字也叫折柳?!?p>  葉鼎之恍然,拔開酒葫蘆的塞子就仰頭灌了口,甘釀入喉,回味良久:“好酒!”

  葉鼎之把酒葫蘆掛在了腰間,翻身上馬,蕭玄對他笑了笑:“這酒葫蘆可別弄丟了,這是我借給你的。到時候回來記得還我?!?p>  葉鼎之無奈一笑:“行行行,真小氣。”

  “葉鼎之,此行去哪兒?”百里東君問道。

  “一路向南,去南訣。”葉鼎之說道。

  “保重!”

  “保重!”

  白衣白馬,絕塵而去。

  秋葉離開樹枝,候鳥離開北方。

  蕭玄似乎想到了什么,對他的背影大喊:“喂!替我轉(zhuǎn)告煙凌霞!老子是她一輩子也得不到的男人!”

  嗯?

  嗯?

  百里東君與李長生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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