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燕王,小將無能,未能擒獲冀王公主?!鼻靶r日追殺唐婷那位為首的騎兵走進了燕王殿,跪在地上向燕王亥狛請罪。
燕王歐陽亥狛坐在王位上將張開的雙手輕輕握住,露出陰森可怕的笑容,半跪在地上的騎兵頭領不寒而栗,雙腳不聽使喚地發(fā)抖,他也聽說過,歐陽亥狛平日里最愛殺人,歐陽亥狛那高高在上的威嚴,使他不敢仰視。
“走漏風聲了嗎?”歐陽亥狛淡淡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那騎兵頭領頓時腦袋磕在地上,說道:“沒有,不過那唐婷已摔入萬丈懸崖,料想已經(jīng)粉身碎骨了?!?p> 歐陽亥狛聞聲色變,勃然大怒。用力捶了一下王椅,對他吼道:“我要活的,活的!她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那騎兵頭領一個勁地磕頭說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p> 歐陽亥狛正準備令人處死他,一個士卒跑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道:“報,大王,一個自稱何偉利的人求見?!?p> 歐陽亥狛擺了擺手,說道:“宣他進來?!?p> “是?!?p> 何偉利躡手躡腳地走入了殿中,跪在地上,向歐陽亥狛說道:“大王,我率我的一眾山賊未能抓住唐婷。”
歐陽亥狛搖了搖腦袋,用手撐著頭靠在王椅上說道:“她已經(jīng)摔入懸崖死了?!?p> 何偉利感到疑惑,前兩日才在酒館遇見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他向歐陽亥狛稟報道:“小人前日才在酒館看見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旁邊的騎兵頭領更是疑惑,他親眼看見唐婷并同王賢摔入懸崖,懸崖那么高,怎么可能生還?他向何偉利說道:“早在一個星期,她就被我趕入萬丈懸崖,怎么可能活著?”
歐陽亥狛感到奇怪地“嗯?”了一聲,何偉利立馬扣頭道:“小人前日在江南一家酒館撞見她,親眼所見,不敢說假,還被他身邊的一位刁民給打了?!?p> 那騎兵頭領立馬又向何偉利問道:“你說的那刁民是不是身高七尺五寸的大耳賊?”
何偉利立馬點頭答道:“正是,正是?!?p> 騎兵頭領感到十分離奇,他又說道:“我在追殺唐婷的時候,此人同唐婷一起跌入了萬丈崖,怎么兩人都生還了?”
歐陽亥狛止住了二人,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大致明白了,唐婷并沒有摔死,何偉利,你再帶些人馬去抓唐婷,順便把那個刁民也給擒來,千萬別鬧出動靜,以免讓人知道?!?p> 何偉利點頭應諾,歐陽亥狛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下,二人退下之后,歐陽亥狛對身旁的袁文軒問道:“有歐陽志的消息嗎?”
袁文軒搖了搖頭,說道:“暫且不知道他逃往哪里了?小將會多派人手去搜尋他的?!痹能幾裣韧鯕W陽進遺命,暗中保護歐陽志,其實他知道歐陽志已逃往江南零陵。
歐陽亥狛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說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p> 那邊王賢此時正在聽唐婷的教導練習著先主顧應劍法,這套劍法共分為五個招式,依次是
第一式:劍出蒼穹,也就是出劍速度要快,要與氣勢磅礴的感覺,在氣勢上就要壓倒對方,使對方心怯而敗。
第二式:以防代攻,這招是先主顧應劍法的精髓,先主顧應劍法講究的就是不殺戮,只防身。精準有力的防御往往會使對方招數(shù)自亂,從而達到不攻自破的效果。
第三式:攻防兼?zhèn)洌@招要有兩把劍或者兩個人的配合下才能使出,一攻一防,一擊一擋。在這種亦攻亦守的攻勢下,內(nèi)力相近者大概率會敗下陣來。
第四式:以氣御劍,這招很容易理解,就是通過內(nèi)力真氣操控劍凌空飛行,殺敵。不過內(nèi)力的深淺及境界的高低,爆發(fā)的傷害以及威力的有所不同,總的來說,這招也不是很難學。
而這最后一式,喚作“相生金蘭劍”,也是讓唐婷傷透腦筋也無法琢磨出來其中劍法奧義的一式,固然也是先主顧應劍法的最高境界,能使出這招,已經(jīng)代表能登頂武林巔峰了。
王賢在唐婷的教導下,逐漸熟練了第一式與第二式,第三式已銘記于心,只是還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第四式也有一丁點成果,但御劍不穩(wěn)定,因為初學武藝不久的王賢沒有深厚內(nèi)力的加持,故而很難將劍飛行的隨心隨意,只是勉強能操控起來。
“可惜我差一把稱手的寶劍,你這劍我總感覺施展不來?!蓖踬t練了許久,感到有些累了,他將唐婷那把唐氏劍扔到了唐婷手里,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擦拭著臉上的汗珠。
唐婷也微微頷首,這些時日,王賢一直在用她的佩劍,如果想要練好第三式攻防兼?zhèn)?,就還需要有把劍,兩人兩劍相輔相成才有可能將第三式練的嫻熟。
可問題是上哪弄一件能讓王賢稱心如意的劍呢?去街上買一把,去鐵匠鋪造一把?應該都不行,這些劍不是一擊就碎,就是笨重不靈活。再加上王賢練得是先主顧應劍法,所需的劍應是靈活自如但不鋒利的劍。
“我的天,上哪找一把這樣的劍?”
唐婷不禁感嘆道。
王賢突然緩緩站起身來,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倒知道有個地方有一件絕世神兵?!?p> 唐婷有些將信將疑,對王賢說道:“既然你知道那個地方有絕世神兵,你為何不???”
王賢沒有回答唐婷,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連忙跑到柵欄將那栓著的馬牽了過來。
“上次賣馬漢胡高雄說過,這馬似乎叫什么騰云?!蓖踬t嘟喃道。
唐婷點了一下頭,王賢立即跨上了騰云,對唐婷說道:“走,我?guī)闳タ纯??!?p> 沒等唐婷同意,王賢一把將唐婷攬入馬背上,然后興奮地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fā)!”
唐婷很是蒙圈,也不知道這王賢口中的“絕世神兵”是在什么地方。她詢問王賢道:“要用銀子買?”
王賢很是不屑地說道:“絕世神兵豈能是金銀銅鐵能買到的東西?你太膚淺了?!?p> 唐婷更加懵,但也不好問什么了,與這謷牙詰屈的王賢交流,很難明白他想要說什么做什么。只是兩人現(xiàn)在在這奔騰的馬兒身上靠的這么近,使唐婷俊俏的臉上多了一絲羞澀的紅暈,她能感受到王賢散發(fā)的溫度。她趴在馬背上,只是感受著馬兒奔騰時帶來的秋風,沒有再說什么。
唐婷悄悄地抬起頭望了一眼王賢,手持韁繩駕馭駿馬的王賢在微風地吹拂下露出了一絲帶著陽光的笑意,竟顯得有些英姿颯爽。
一絲心動的感覺油然而生,王賢似乎發(fā)現(xiàn)唐婷在靜靜注視他,王賢想低頭去看一眼唐婷,唐婷立馬把頭低下來了,避免與王賢眼神交錯,這樣會使她感到難為情。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貌似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你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唐婷輕輕閉上雙眼,期待王賢對她說一句她想聽到的。
“?。坎缓靡馑?,又靠太近了?!?p> 王賢將身體往后挪了挪,生怕靠唐婷太近而被她訓斥。
人皆是肉體凡胎,安能沒有七情六欲,即便脫俗如唐婷,也會產(chǎn)生對愛情的向往。不過她很快制止住這種想法了,王賢與她,應是患難之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馭?!蓖踬t停下了馬,唐婷看向這周圍,與市集無異,也是一條長街,有吆喝賣包子的,有賣水果的,有賣各種奇珍異寶的。乍一看,看不出與“絕世神兵”有關的景象。
王賢從馬背上跳下,指著前面的鐵匠鋪說道:“喏,絕世神兵就在前方?!?p> 唐婷很是不解,鐵匠鋪不就是打造兵器的嗎?難不成能讓他造一把“絕世神兵”?
“王劍客?來買劍?。俊蹦氰F匠鋪老板調(diào)侃王賢道,老板是個體型肥胖的漢子,身上的肌肉似乎被肥肉給掩蓋起來了,長得也不高,滿臉的胡渣,不過是個很老實的人。
“不不不,來看一眼“絕世神兵”?!?p> 王賢將雙手交叉放在脖子后面,做出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楊逸豪笑了一笑,以往王賢總是來他這里與他嘮叨,今日怎么想著看劍了?這劍是楊家祖?zhèn)飨聛淼恼鋵?,喚作“龍吟劍”。楊逸豪本是先唐隋朝隋文帝楊堅的后人,這劍就是楊堅滅陳是使用的寶劍,后隋為唐滅,這劍就到了楊逸豪的太太太爺爺手里,世代相傳,他太太太爺爺有言在先:誰要是能拔出此劍,這把劍就成為他的兵器。
但這么多年過去了,一直沒人能拔出這把劍。隨著時間流逝,隋朝后裔楊氏也逐漸沒落,也很少人記得這把“絕世神兵”了。除了這零陵小城中的這個小鎮(zhèn),這把兵器也鮮為人知了。
楊逸豪轉身進入鐵匠坊拿出了這把“絕世神兵”,這把劍以銀色為主調(diào),劍柄上刻有兩條張牙舞爪張著嘴的龍,散發(fā)著尊貴的氣息,在陽光的照映下,發(fā)出銀色的光輝。楊逸豪仍然對王賢調(diào)侃道:“怎么?今天有信心拔出龍吟劍?”
王賢搖了搖頭,這么多年,有無數(shù)人想要拔出此劍,武藝高強,智謀超群的都無功而返。王賢也曾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但別說從劍鞘把劍拔出來。他拿著這么沉的劍都費勁。
“就是帶她來看看而已?!?p> 唐婷疑惑地對王賢問道:“你專門跑一趟就為了讓我看一眼這把劍?”
“當然不是啦?!?p> “那讓我拔?”唐婷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并沒有信心拔出這把隱隱散發(fā)著龍之氣息的劍。
“也不是,最主要是來和楊逸豪老弟說說話,敘敘舊?!?p> 王賢一臉狡詐地笑道,其實他此程專為向楊逸豪借龍吟劍,不為別的,他也自知他拔不出龍吟劍,只為這未出鞘的劍拿來練功的確很好,特別是先主顧應劍法這種以防為主的劍法。
楊逸豪將二人請入屋內(nèi),拿了兩張板凳供兩人坐。然后備了點茶水為二人倒茶。
王賢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隨手拿了點桌子上的瓜子,邊嗑邊道:“楊逸豪老弟近來生意可好?娶媳婦沒有?”
楊逸豪放下手中的茶壺,也坐了下來,回答王賢道:“你這不是折笑小弟嗎?生意勉強糊口,就我這長相和窮酸樣,哪里娶得上媳婦?”
楊逸豪陪笑道,才注意到唐婷的存在。
“這想必就是嫂夫人吧?生得如此美貌,你小子不錯嘞?!?p> 唐婷剛想解釋,王賢又搶先說道:“是的,專程來向你炫耀的?!?p> 王賢逢人就說唐婷是她妻子,讓唐婷白了他一眼。楊逸豪見王賢將杯中的茶喝完了,又拿著茶壺幫他倒了起來,邊倒邊說道:“賢兄啊,不是小弟說你,別整天不務正業(yè),想著習武當什么劍客大俠,現(xiàn)在又有嫂子這么漂亮的媳婦,就不能實在一點嗎?實在不行去種你家那幾畝田。”
王賢知道楊逸豪是在為他著想,但對他來說,楊逸豪太過迂腐,如果這是盛世,王賢可能就甘于平庸,去種那三畝二分田了,但身處亂世,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這是王賢心里的信仰。
他開口道:“此言差矣,實話跟你說吧,你嫂子乃是河東冀王之女,我根本就不差錢好吧,再說,戰(zhàn)火不些時日便會蔓延到我們這,到時候你只能為戰(zhàn)爭打鐵做武器?!?p> 楊逸豪感到有些慚愧,但慚愧之余,是大驚。
“嫂夫人乃冀王公主,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草民拜見公主?!睏钜莺馈皳渫ā币宦暰凸蛟诘厣?,對著唐婷拜了一下。
唐婷有些受寵若驚,立馬扶起了楊逸豪,說道:“都是兄弟姐妹,不必行此大禮?!?p> 楊逸豪這一拜,讓王賢感到他迂腐的讓人可怕,但他也是這腐朽統(tǒng)治下的真實參照,思想被禁錮的平民百姓打心底就產(chǎn)生了階級意識,王公貴族生來就是比他們高幾等。
而王賢從未因為出身卑微就認為自己低人一等,相反,他崇尚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精神。
“老弟啊,我也不饒彎子了,其實我是想借你的龍吟劍一用?!蓖踬t直言不諱道。他的語氣很堅定,似乎非借不可的樣子。這使得楊逸豪雙耳漲的通紅,猶豫不決。
“這.......”
楊逸豪很是遲疑,出于友情,他想借給王賢,可王賢做事總是那么的不靠譜,讓他多了幾分猶豫。
王賢對楊逸豪挑了挑眉,示意身旁的唐婷。楊逸豪沒有辦法,只好龍吟劍借給王賢,畢竟唐公主的面子,他一個平民肯定要給。
王賢從楊逸豪手中接過龍吟劍,就拉起了身邊坐著的唐婷向楊逸豪告別。
“那我們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不要弄丟了,記得歸還我!”楊逸豪看著離去的王賢大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