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風波再起
孫美娘跪在堂上一一坦白。
府外爆發(fā)出陣陣掌聲,叫好聲,這案子破得稀奇,破得眾人服氣。
“任你作奸犯科,任你狡猾多端,你可逃得過咱們許大人的問心!”
“精彩精彩,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在京兆府門前看過不少次斷案,沒一次比得上這一次,人證物證不全,由真兇自己招供,自我補全”
“只需動動嘴就能問得兇手無地自容,跪地伏法,絕了!這法子絕了!”
“可不是,他剛出場時一襲白衣,我就感覺他身上有光,此案必由他破!”
“問心,我好想在哪兒聽說過,那不是衛(wèi)道者才會的絕技嗎!原來他是衛(wèi)道者,了不起,了不起”
········
府門外又一次鬧哄哄。
陳工驚堂木都快拍碎了,才叫眾人安靜下來。
之后,許清拍了一陣陳工馬屁,功成身退。
隨著劉鋪頭帶回張屠夫妻子尸體,在尸體喉嚨內取出一包用灰線捆扎的毒藥,這件案子基本上夠結案陳詞。
孫美娘與張屠夫收監(jiān),秋后問斬。
趕巧,是秋闈后不久的時間,也就不到兩三月的事。
此案一破,加上許清在堂上的精彩表演,他的這名頭定會在京城傳播一段時間。
許清本人并不在乎這些,若不是被趕鴨子上架,他才不會摻和這事。
退堂后,許清與宋馬結伴向馬濤告辭,正要走,少尹陳工帶著不少人前來。
有府尹張相,刑部,大理寺,吏部的大員。
倒不是來送許清,他還沒這么大面子,只是這些人好奇,許清在大堂上是怎么做到的,他為何能如此清楚犯人內心想法。
眾人向馬濤求證過,若說問心,那可是一般衛(wèi)道者也辦不到的事,許清又不是衛(wèi)道者,他只是一個小小解尸人,不可能會問心術。
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
看著眾人好奇的眼神,特別是那劉鋪頭,眼珠子都快瞪圓了,內心渴望得不要不要滴,若是他能學會許清展示的本領,那業(yè)績不得蹭蹭往上漲。
許清不賣弄關子,自言道:“并沒有什么奇特的,小人叫這微表情”
“微表情?”
“什么是微表情?”
眾人不解。
許清簡單解釋道:“所謂微表情,就是一個人的內心活動會從一些細微表情中真實展現(xiàn)出來,例如人與人說謊時,說謊者眼睛會略向下瞟,人心虛時目光會閃躲,”
“只要熟練掌握這些微表情,就能讀懂大部分人的內心”
真有這么厲害,有人心中不服。
“大人,真有這么厲害”
許清看向那人,微笑。
那人驚訝,他的內心想法被看穿了!
“但也并非每個人適用,心里有所防范,保持一個表情,一種神態(tài),小子這招就會失效”
·······
從京兆府出來,馬濤破天荒要請許清宋馬吃飯,今兒他高興,許清給他長臉了。
兩人沒推遲,三人找了一家酒樓。
關于紅皮書修煉的事,席間許清與宋馬都提了,但馬濤沒細說,只讓他們自己照著紅皮書去悟,等紅皮書的重量夠了,才會告訴他們更多。
酒足飯飽后,三人散去。
許清雇一架馬車到百樹林,回到解尸鋪時天色以黑。
之所以不留宿京城,就是為了趕回來跟七匹狼吃晚飯,畢竟每晚一起吃飯的規(guī)矩是他定的,得身體力行。
當然,若有要事實在不便,缺席一兩次也可以。
一邊吃飯,許清一邊眉飛色舞向七匹狼講述他破案過程,其中不乏夸大其詞。
唬得七匹狼愣頭愣腦,心緒起伏。
別看今天大出風頭,許清一細算,實際虧大發(fā)了。
除了風光一把,他沒撈到任何實際好處,反而因為消耗慧心屬性,足足用掉90屬性點。
沒錯,他早上100點的慧心屬性出門,現(xiàn)在只剩下10點。
換算下來,不解兩三具妖人尸體,根本賺不回來。
再換算一下,一具妖人尸體平均收益十兩銀子,凈虧三十兩。
解尸鋪里許清越想越心痛。
而京兆府監(jiān)牢內,孫美娘此時心口也痛得厲害。
可是無論如何,她卻張不開嘴,就算痛得撕心裂肺,她的嘴仿佛被縫上了,無法張開。
用手一摸,真是!
她的嘴竟然真的被線條縫上,從嘴唇到兩腮,呈出一個大笑。
孫美娘目光驚恐,內心懼怕。
一低頭,胸口不停有血液噴出,一條灰線來來回回鉆入鉆出她的心口。
那灰線眼熟,像是那根捆扎毒藥的線!
一個小女孩的圖案很快在孫美娘胸口被縫出。
這恐怖的一幕直接將她嚇昏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已是后半夜,而此時的孫美娘不再是孫美娘。
她的四肢,身軀,頭顱,斷裂在地上,由一條條灰線連接著,她的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字,報仇!
報仇對象,許清!
灰線收緊,孫美娘如木偶從地上立起來,那些斷裂的關節(jié)部位慢慢淌出黑色血液。
孫美娘竟變異了,短短幾個時辰,成為妖人。
“我要把你的人頭做成饅頭”
孫美娘扭動頭顱嘴里發(fā)出咯吱聲。
她一腳踹開牢房門,走出大牢。
···········
今晚許清睡得不踏實,具體原因,他也說不上來,腦子里總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事。
一會想到要幫七匹狼建立狼國,一會想到給蟻后抓雄蜂配種,一會想到宋馬和他的香燭,一會想到與馬濤同騎一匹馬。
最后想到孫美娘憎恨的眼,那雙眼充滿怨恨,陰戾,仿佛要將許清生吞活剝。
這么一想,許清更睡不著了。
仿佛那雙眼就在身邊,就在某個角落仇視他,只要他一睡著,就會撲上來要他的命。
在哪個角落?
冷榻下?
許清看過去,黑漆漆一片。
在墻角?
許清掃過去,同樣一片漆黑。
難道在床下!
這個想法在腦中一產生,他渾身不由緊縮。
喉嚨不停咽口水,腦中看過的恐怖影片來回播放。
“瑪?shù)?,我已今非昔比,我看誰敢來找死”
許清壯著膽子趴床上彎腰看床下。
“啊····”
“沒事!”
許清松口氣,他床下堆滿了雜物,怎么可能藏人呢。
“怎么回事,凈自己嚇自己!”
許清躺回床上,他懷疑是晚上茶喝多了,導致他現(xiàn)在還不困。
既然不困,索性起來乘涼。
許清翻身下床,一瞬間,他眼角似乎從窗口瞟到什么。
夏日炎熱,他一直開窗睡。
慘白的月光透過窗臺,一個女人頭靜靜立在窗臺上,女人睜大眼,眸子通紅,陰鷙盯著許清,她臉上洋溢著笑,一個大大的笑。
月光照到女人頭上,忽明忽暗。
許清渾身僵硬轉身看向窗臺,夏夜炎炎,他全身冰冷,白毛汗聳立。
“我說過,我要殺了你!”
女人頭嘴里咯吱發(fā)出聲音。
這次許清看清楚,是孫美娘。
“你怎么變成這樣,提前行刑了?”
許清努力維持鎮(zhèn)定,開著玩笑,身子一點一點往墻邊的鐵鏟靠。
這時越緊張慌亂越容易犯錯送命,必須冷靜。
好在,解尸鋪內他有場地技能依仗,暫保性命應該沒問題。
許清看出來,孫美娘變異成妖人,找他索命來了。
“我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咯咯咯··”
“你準備好了嗎?”
孫美娘咯吱怪笑,腦袋從窗臺滾落到解尸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