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撩撥的眼神,宋淮安起來到偏廳書案前,展開宣紙,石三過來研磨,原本嘈雜的偏廳中瞬間安靜下來。
商蒲善、朝徑流以及秋白月輕輕移步,站在宋淮安身旁,大氣不敢出,唯恐打擾了醞釀詩篇的思路
宋淮安提起筆時,閉目思索了一番,寫什么好呢?
有了。
宋淮安心里向地球古人告了個罪:沒辦法,現(xiàn)在必須借用你們的詩詞,把失去的銀兩賺回來啊。
刷刷刷。
禱告完畢,宋淮安提筆蘸墨,開始書寫。
賞花魁(為了應(yīng)景而略微改動罪過罪過)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四句七言,幾乎是一揮而就,毫不拖沓,宋淮安毛筆字寫得也漂亮,堪稱大師級別。
商蒲善、朝徑流和秋月白各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之后,三人猛地抬頭,相互看著,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無比驚駭?shù)哪抗狻?p> 什么情況這是?詩圣臨凡嗎?
啊哈,我儒家終于出了個詩圣,不,這是詩仙,絕對的詩仙,此詩一出簡直是蓋壓當(dāng)代,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轟隆隆。
遠(yuǎn)在百里之外的,浩然氣最足最濃厚后的云上書院上空,驟然響起一陣陣?yán)薰穆暎暵曊穸?,如萬龍咆哮。
外面剛剛大亮的萬里晴空,霎時陰云密閉,電閃雷鳴,緊接著,天空烏云之中,顯現(xiàn)出一尊尊大宗儒像,不,甚至還有,半圣像顯化。
嗡。
當(dāng)天空云朵變成七彩之色,如花瓣一般,降臨人間的時候,伴著一陣濃郁的書香氣息,天空中,顯出一尊圣人像。
只見此圣人像,異常逼真,頭頂上,青色頭巾裹著一束頭發(fā),面頰兩側(cè)以及下巴全是雪白長須,大耳垂肩,臉頰顴骨突出,大大的眼珠凸出眼皮,似要凝視世間。
七彩云朵花瓣,紛紛揚揚如大雪一般,自圣人四周飄灑而下,仙樂陣陣,還有百鳥飛盤。
云上書院院長司馬長青正斜躺在茅廬品茗看書,天空的雷聲將他驚醒。
什么情況?
昨日傍晚來了一次,怎么早上又來。
沒錯,昨日宋淮安的兩首詩詞一經(jīng)面世,云上書院上空的情形跟現(xiàn)在差不多。
驚得書院院長和兩位宗儒以及很多士林、士儒,經(jīng)儒紛紛跑出教室和茅廬,一個個不顧形象,飚至空中,對著一圈大宗儒和半圣叩拜不已。
可今日,司馬長青等一眾書院老師再次駕著各種法寶比如毫錐、戒尺等等,總之五花八門,紛紛升空之后,沖著圣人老爺虛空膜拜。
對,就是膜拜,比叩拜高了一個等級,那是圣人專屬之禮。
學(xué)院老師們一個個感動莫名,甚至喜極而泣。
多少年了,這種異象也只在書院開院的時候出現(xiàn)過一次,那時他們一個個篤定,云上書院必定名揚天下。
結(jié)果也是如此,不出十年便成了大梁國最高學(xué)府,多年來,為大梁國輸送了無數(shù)儒家官員,如此才有當(dāng)今的天平盛世。
然而,這一回,一連兩次出現(xiàn)天地異象,包括司馬長青等老師,均以為是書院里肯定有那位學(xué)子展露了驚天才華,這才引動天地異象,甚至勾動圣人法駕。
侵早,司馬長青在學(xué)校公告欄里,寫了一封公告,誰在傍晚前后寫下驚艷文章,自動來院長舍報到。
許是才子們都很矜持,司馬長青在茅廬苦等了兩個多時辰,也沒有才子過來,于是就發(fā)動老師們一個個排查。
到現(xiàn)在還沒有排查完,異象竟然再次顯化,甚至比前一次更甚,因為圣人老爺顯化了。
可是,圣人老爺那銅鈴般的大眼,無比威嚴(yán)的掃過云上書院之后,目露疑惑,繼而冷哼一聲,慢慢隱去身形,仙樂停,飛鶴散,七彩云朵慢慢減少。
這下,把司馬長青等一眾老師們嚇壞了。
然,這還不算。
“院長,老師,大事不好了,書院榮譽堂塌了,里面四件法寶要出來,學(xué)長們都快壓不住了?!?p> 有個著白底藍(lán)衣學(xué)子,快速跑來,沖著天空大喊。
“什么?”
司馬長青這才意識到好像圣人老爺是真發(fā)怒了,旋即身形一飄,駕著法寶,疾馳的,往學(xué)院榮譽堂飛去。
其后,論資排輩兩位身份最高的宗儒,讓其他老師各守其職之后,身形縱起,慌慌張張,跟了過去。
建院以來,榮譽堂就是所有精英學(xué)子,以及老師們創(chuàng)下驚艷篇章的集展之地,供每年考中進士的學(xué)子在赴任前,前來膜拜。
沒錯,只有考中進士或者前三甲的學(xué)子,才有資格來榮譽堂。
可是,現(xiàn)在榮譽堂屋頂竟然塌了。
其實也不是塌,而是齊刷刷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里面供奉的圣人老爺用過的文房四寶,一個個發(fā)著光芒,掙扎著要飛出去。
若非,十幾名舉子學(xué)長聯(lián)合壓制,后果不堪設(shè)想。
“汝等先行退下,守在外面,誰也不能進來,就說我說的?!?p> 司馬長青一邊說話,一邊揮動袍袖,恢宏的浩然氣,滾滾而出,將四寶死死壓制。
如此,維持了半炷香時間,天地異象全部消散之后,四寶才乖乖不再動彈。
司馬長青尤自不放心,提筆寫下兩道封印之后,抹了一把大腦門上的汗珠,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
視線挪移到沛縣縣衙。
宋淮安等墨汁干了之后,將宣紙遞給了商蒲善。
商蒲善很高興,麻溜接到手中,笑著道:“多謝宋押司,有了此詩,此次花魁大選,定然轟動天下,哈哈?!?p> “宗師好走不送,唉,你們是滿意了,我還得給我大哥籌錢去……”說完,宋淮安扭頭就走。
“哎呀,宋押司,你看老朽高興得都找不到北了,是這樣,宋押司,咱們花魁選舉一應(yīng)之物包括宗儒經(jīng)儒們贊助的詩篇,均是由舉辦方出資購下,押司這首詩的潤筆費,依老朽看,至少值三百兩?!?p> 商蒲善他們作為評委有權(quán)決定潤筆費的多少,多則一百到三百兩,少則幾兩十幾兩,主要根據(jù)詩篇質(zhì)量而評定。
今日宋淮安的詩篇,按說是無價之寶,不過,人家舉辦方有上限要求,而且商蒲善評定的潤筆費也是最高等的。
“凡事都有例外,依我看,宋押司的潤筆費最少得五百兩?!?p> 秋白月忽然一笑,從袖口中拿出五張銀鈔,直接遞給了宋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