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那兩個字總像是不太吉利,今天本來是我媽我嫂子一塊飛去XJ找我哥,六點的車票,兩點半不到,我爸就叫我起床了,我還郁悶起這么早,爸媽出去了只剩下屋里的我和嫂子還有小孩。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迷糊了很久,眼睛沉的抬不起來,最后躺在沙發(fā)上想瞇一會,這時候我爸打來電話語氣很嚴(yán)肅,讓我嫂子去大大爺家一趟,我心想是我大爺不行了,昨晚剛?cè)タ催^他,沒想到是最后一面,我還特意打量了房子的每一處,我有預(yù)感這樣的見面會越來越少甚至是最后一次。我觀察沙發(fā),沙發(fā)上的涼墊子是什么樣的,電視是多大的。我想抓住每一處我能記住的細(xì)節(jié),以后回憶起來讓腦海中的畫面更清晰一點。人在死亡的一刻是怎么樣的,也許充滿了害怕,里邊外面是陰冷潮濕下著雨的天氣,人也會特別珍惜眼前的一切吧。
他的身體因為吃不下飯而瘦的不忍直視了。他坐在小紅推車看見我向我招手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以后他走了我大大也不會在這里了,會去她女兒家,雖然離得不遠(yuǎn)但想見上一面也要靠運氣了。
人越老越慈眉善目,年輕時候的他還出過緋聞,老了看誰都親。給家里幾個弟弟的孫子孫女看看孩子,除了不爭氣的兒子其他還挺好。年輕時候他也很能干,包了地種煙草,種紅薯,這是我能想到很多的事了。只記得那時候他還很有活力很有干勁。
一轉(zhuǎn)眼早上了,我陪著侄子睡覺,他醒了我們一同前往大爺家,家族的男人們在門口聚集著,屋內(nèi)放著應(yīng)該是靈堂?其實我對這方面的東西不太懂,只能跟著父輩做模樣,戴上了白頭巾,稍許又放了鞭炮,女人們哭喊起來。我在這種氛圍下也忍不住留下淚水,想起以后見不到曾經(jīng)熟悉親惜的人就會很難過。
侄子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大爺不舒服了,當(dāng)大爺躺在靈堂里時大人們的話語也不能提醒到他具體是怎么回事,只是依稀知道。
他還小不知道死亡的意義。
這兩天也沒怎么碼字,我大爺家的這個事還沒結(jié)束,昨下午我們送大爺去火化場,從家里的冰凍館里抬出來,我看到的不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活力的老頭,抬出來時看見他戴著帽子,腳被綁起來,我搜了搜也許是為了逝去者的體面,黃色的長袋子放在地上,他被抬下來以后放在包裹里拉鏈一拉瞬間人們哭起來,這時候氣氛非常的沉重,我想即便是一個陌生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也會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