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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志異:從傀儡術(shù)開始

第二十一章 轉(zhuǎn)機

  退堂之后,已過四更,雙方苦主強忍著悲痛,鎮(zhèn)定下來,按照要求在案卷上簽字畫押,隨后將各自兒女的尸首領(lǐng)回去安葬。

  衙門處理完后事,卯時已至,天色將明。

  暮靄沉沉,陰風(fēng)怒號,仿佛蒼天也在為這一幕感到痛心。

  盧府上下,一片肅穆。

  門前的大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側(cè)堂之中已經(jīng)擺設(shè)好了靈堂,一副小型木棺,懸置在堂內(nèi)。

  棺前,幾名家仆奴婢,往盆里燒著紙錢。

  三娘林氏,自從衙門回來之后,便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茶飯不思,只是看著女兒以前穿過的衣物以及用過的布偶玩具,淚眼婆娑,怔怔出神。

  她是女人、是妾室,但更是一位母親。

  喪女之痛,只有真正身為母親,方能明白其中的苦楚!

  ……

  趙虎主動認罪,交代了犯罪事實,加上諸多證據(jù),幾乎都指向他就是幕后兇手,正所謂殺人償命,按照大啟律令,他已然是死罪難逃。

  只是盧湛始終覺得有問題,他感覺事情絕對不止這么簡單,所以在退堂之后,他并沒有著急回盧府,而是選擇留在了縣衙,繼續(xù)分析此案。

  這次的情況不比六嬸,首先六嬸是作為疑犯受審,又因為主動喊冤,他才能當(dāng)堂給予幫助。

  可趙虎是被江捕頭抓了個現(xiàn)行,人證物證俱全,何況他還自行承認罪行,雖然盧湛的心中大感疑慮,卻也毫無辦法,只能等審訊結(jié)束過后,再找王廉商討。

  縣衙內(nèi)院,府中正堂,王廉坐在案桌旁,端起一杯剛剛泡好的雨前茶,輕輕小抿了一口。

  忙活了一夜,東奔西走的,直到現(xiàn)在才有時間坐下來休息,所以他的精神狀態(tài)并不是很好。

  “舅舅,難道你真的認為,趙虎就是幕后真兇?”

  盧湛此刻坐在他的右側(cè),開口提出了質(zhì)疑。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

  他神色淡然,古井不波,又抿了一口茶水。

  “是!從昨晚的審訊來看,趙虎的言辭存有諸多漏洞,與我們之前的推測完全不符合。

  比如六嬸,我們起初的判斷,是她大概率中了迷香,所以才對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可趙虎卻說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把人給擄走的。

  因為孩童失蹤一案,衙門全體動員,封鎖城門,尋找幕后真兇,他既然明知巡查森嚴(yán),又為何要頂風(fēng)作案?這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么?

  還有,他既然說自己這么做是為了勒索求財,那便說明,他并不是通過販賣人口的途徑來賺取財物,如此擄走小寶和囡囡尚且解釋得通。

  但是他昨日所犯之案,牛二可是普通百姓,家里一窮二白,連吃飯穿衣都是問題,趙虎擄走他家的孩子,又能勒索到什么錢財呢?”

  盧湛一一分析解釋,越說越覺得暗藏玄機。

  “趙虎的為人,我們都心知肚明,整個一潑皮無賴,就算真犯了事兒,不吃點苦頭是絕不會老實的,為何昨晚卻是一反常態(tài),有問必答,甚至都沒有用刑,他便一股腦的全都招供了?

  殺人害命,按律當(dāng)斬,我想他不會不清楚,更不會蠢到這個地步,這其中一定有貓膩?!?p>  聽他說完,王廉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分析能力,這確實有些道理,可事實擺在眼前,大家都認定他就是兇手,自己也只不過是按照證據(jù)辦案罷了!

  “照你這么說,他是被冤枉的了?既然如此,那他為什么要認罪?而且他偷盜嬰孩,被當(dāng)場抓獲,這是事實吧!另外兩名受害者的尸體,也的的確確是按照他指定的地點找到的,你又該怎么解釋?”

  盧湛站起身來,眉頭緊鎖,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有些時候,我們的所見所聞并不一定就是真相,或許這里面的玄機,便是破案的關(guān)鍵所在,我敢保證,真兇必定另有其人。”

  他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低著頭,在堂中踱起步來。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思考習(xí)慣,只要碰到了難解的問題,就會坐不住,非得站起來走走,就好比有些人思考問題時,會用手指敲打桌子一樣。

  王廉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喝茶,并不打擾。

  在他看來,此案證據(jù)確鑿,兇手已經(jīng)認罪伏法,案子也定了下來,何必再去思考這些問題!

  可盧湛不這么想,不弄清楚,他絕不罷休。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

  王廉已經(jīng)喝了大半壺茶,無奈盧湛卻依舊還在他的面前走來走去,這使得他有些不耐煩了。

  “要我說,你也別再多想了,既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趙虎殺人罪名成立,不日便開刀問斬,此案就這么定下了?!?p>  他一拍桌子,神情嚴(yán)肅,冷漠的說道。

  “大人,事有轉(zhuǎn)機,門外來了個人想要求見大人,說是有關(guān)于孩童失蹤一案的線索提供?!?p>  王廉話音剛落,江捕頭便匆匆邁了進來,見了兩人,先是抱拳行禮,隨后出言稟報。

  此話一出,盧湛王廉面面相覷。

  “快請!”

  不多時,一名拄著拐杖,只有一條右腿的中年男子,在江捕頭的帶領(lǐng)之下來到了內(nèi)堂。

  “小人楊壽,見過知縣大人、盧公子!”

  男子腿腳不便,因此只是朝兩人拱了拱手。

  盧湛將他打量了一番,只見此人身材瘦弱,面容憔悴,頭上裹了頂儒巾,頷下留有一撇山羊胡子,乍看上去,就如同私墅的教書先生一般。

  “先生請坐!你說你有關(guān)于此案的線索要提供給本縣,不知是何線索?”

  王廉讓江捕頭給他搬了張椅子坐下,繼而迫不及待的發(fā)問。

  怎料此時,楊壽卻并不著急回答,而是緩緩從袖中掏出了一張告示,展現(xiàn)在了三人的面前。

  “不瞞大人,小人是看到盧府的懸賞告示,這才趕來提供線索,我要是說出來,不知這懸賞是否還作數(shù)?”

  他面含微笑,望向盧湛,如是說道。

  “倘若你真能提供出有用的線索,助大人破獲此案,區(qū)區(qū)賞銀,不成問題!”

  盧湛也是很想知道,此人到底能提供出什么信息,因此毫不猶豫,一口承諾下來。

  “好!既如此我也不算是白來一趟?!?p>  楊壽滿意的點了點頭,略一思索,娓娓道來。

  “實不相瞞,小人原是一名不第的秀才,曾給永安縣知縣大人家的公子做過教書先生。

  去年夏季,永安縣也發(fā)生過一樁孩童失蹤案,案件的整體情況,與本縣所發(fā)生的這樁案子是極其相似,甚至說一模一樣也毫不為過。

  記得當(dāng)時,知縣大人連同一眾捕快,追查了十日十夜,這才將兇手擒獲,那個時候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他,知縣大人判了他斬刑,就此結(jié)案。

  可怪就怪在,兇手伏法之后,原本所謂的證據(jù)卻是漏洞百出,各種細節(jié)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知縣大人再度仔細的梳理,最終發(fā)現(xiàn)他竟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兇手早已逃之夭夭。

  如今本縣再次發(fā)生此類案件,相似度還如此之高,小人心想,大人或許可以派人前往永安縣,請求調(diào)出當(dāng)年的卷宗,好好參考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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