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輸贏
更加可怕的是這超乎想象的劍氣竟然沒有絲毫外泄,這時對力量把控已到了舉輕若重,舉重若輕的程度了。
若是對方手中真正有劍的話又當如何...只怕頃刻間自己就要一敗涂地。
林中二人出手快若閃電,走的都是快劍的路數(shù)。
劍出帶出道道殘影,漸漸地封墨逐漸有些吃力,落入下風。
徐歸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劍出沒有任何破綻,每一劍都干凈利落,拿捏的恰到好處,散發(fā)出濃郁的壓迫力。
這種壓迫力他只在二師兄懷雪身上見過。
當然,封墨劍術同樣不差,不然他早已落敗。
突然,徐歸林露出一個破綻,空門大開。
機會!封墨雙眼一凌,長青劍刺去。
將要得手之際,一股強烈的不安突然襲來。
二小姐的聲音在封墨心底想起。
“哎...你輸了?!?p> 眼前的畫面開始放慢。
接下來,只見徐歸林面無表情的輕扭手腕,手中雨劍在手心劃了個漂亮的圓弧,瞬間變?yōu)榱朔词殖謩Α?p> 乒—
反手劍羚羊掛角輕描淡寫的撥開了封墨必殺的一刺。
同時,左手輕輕虛握,只是一瞬間,左手中多出了一柄一抹一樣的雨水形成的長劍,輕輕向前一刺。
封墨暗道不好,大意了!他陷入了慣性思維,認為對方只有一柄劍。
可對方其實一柄劍都沒有,只是雨水而已,同樣的劍徐歸林要多少有多少。
就在雨劍將要刺入封墨胸膛的瞬間。
玄冥戒發(fā)出陣陣微光,藏仙劍從納戒中飛出,輕而易舉的斬斷了徐歸林手中的雨劍。
封墨心中一陣后怕,急忙后撤與對方拉開距離。
太可怕了,對方劍術只怕不弱于懷雪師兄,先前那個破綻是他故意露出的。
他是早就想好了破解之法。
二師兄曾經說過。
真正的高手過招,拼的便是心里,即是猜心,就像是剪刀石頭布一樣。
若是預讀出對方要出剪刀,你直接出石頭就行了。
要通過對方先前的招式變化,對方出手時表情的細微變化,以及慣性動作來預讀。
方才交手封墨一直在這么做,可持劍的徐歸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劍術也好似渾然天成一般沒有絲毫破綻。
反而是自己稍有破綻便被對方抓住,最后甚至故意露出破綻等待他上鉤。
看似稍落下風,實則是完完全全的碾壓,只怕方才的交手徐歸林已將他徹底看穿,封墨明白再打十場他也只有輸這一種結果。
二小姐說的不錯,他輸了。
對方天資匪夷所思,看過的招式便能窺得要領從而模仿,身上劍氣之盛超乎常理。
同時,劍術絕倫,出手莫測難以捉摸,交手時散發(fā)出的強大壓迫力讓封墨覺得,此人劍術只怕僅次于懷雪師兄了。
封墨不知道的是,徐歸林已經三十年沒有碰過劍了,換成巔峰時期,他可能十招都走不過。
心中好奇,這么一個驚才絕艷的絕世天才,怎么會一直生活在長陽城外過著默默無聞的生活。
天魔宗不該這么沒有眼力?不應該放著這么個天才不培養(yǎng)才對。
被藏仙劍斬斷雨劍的徐歸林也在第一時間拉開了距離。
他的前方,一位女子手中握著一柄外觀華麗的古劍。
此時雨勢漸停,其實并非是雨勢停歇,而是藏仙劍不再內斂,可怕的劍氣讓落下的雨滴盡數(shù)蒸發(fā),林間生出陣陣白霧。
眼前的女子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沒做,卻讓徐歸林汗毛直豎,這是他那與生俱來的強大直覺在瘋狂預警。
然而,他心中無懼,心中只有一念,那就是救她。
劍修徐歸林,向著女子沖去。
之后的濃霧漸起,遮住了封墨的視線,他呆呆坐在一個土堆上,看著身邊的小溪一陣沉默。
這里是白天云慕仙特訓他的場所。
小溪下方的水潭早已被霧氣籠罩。
遠處的樹林劍器碰撞的輕響聲絡繹不絕。
他刻意沒有向二人交手的方向看去,他知道結果,在二小姐出手的那一刻,他輸了,老徐也沒有贏。
這位二小姐的實力,他非常清楚。
這里沒有什么能阻擋那位二小姐,再強的天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能落敗,老徐會死在嫉惡如仇的二小姐手中。
樹林間的劍鳴散發(fā)著絲絲悲涼。
徐歸林渾身染血,手中雨水形成的長劍已經不知多少次破碎重組了。
他也不知道倒下多少次,可心中的執(zhí)念支撐著他再次站起,向著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沖去。
漸漸的,遠處長劍碰撞的聲音越來越難聽到,后來再也沒有響起過。
二小姐從濃霧中現(xiàn)身,有些感慨的淡淡說到。
“其實,我在藏仙秘境這么久,所尋的便是他這種天資卓絕之人,可惜了,竟然是個魔道?!?p> 封墨無奈的攤了攤手。
“喲喲喲,跟著我委屈你了?”
二小姐露出皎潔的笑容。
“那要看會不會經常給我買糕點了?!?p> 封墨無奈一笑,二人共享契約,藏仙劍根本沒有換主人的可能。
他明白,二小姐這么說其實是在告訴自己,老徐的天資究竟有多高。
之后藏仙劍回到納戒中,封墨慢慢向著林中踱步。
沒多時他就見到了傷痕累累的老徐。
此時對方的年輕面容已經和蒼老不沾邊了,微弱的氣息從他身上傳出。
封墨微微差異,二小姐竟然留了他一命。
身為劍靈,哪怕立場不同,這位二小姐也被徐歸林最后展露出的執(zhí)念震懾住。
她是劍靈,強大的感知與生俱來。
她并未從徐歸林的劍中感受到魔道的戾氣,反而感受到了對方劍中蘊藏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同時又有著拯救女子的強大執(zhí)念。
既然對方不是深惡痛絕的魔道,那么她不介意饒他一命。
封墨坐在徐歸林身邊,嘆了口氣。
“逃吧,那三人返回靈劍宗之后,肯定會有靈劍宗弟子趕來?!?p> “況且我也在這里,來人一定會是靈劍宗的高手?!?p> “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徐歸林發(fā)出虛弱的笑聲。
逃?說的輕松,他能逃到哪去...以她的身體能去哪?
這些年來他逃的還不夠遠嗎...當年與阮姲從那座偏遠的村莊中跋涉千里,一路輾轉來到中原,只為遠離魔道。
這些年來他一直本分,再未想過修行。
可魔道二字仍舊烙印在了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