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大名劉大華,是位一米九五的鐵塔壯漢。
來自東北的劉大華憨而不傻,家中雙親前幾年先后過世后,沒成家的他就南下橫店做起了群演。
他在一些抗日神劇中演一些能手撕鬼子的大兵,比起當(dāng)時一起做群演的莊信宏要有名氣多了。
只是有一次拍劇中,不慎受傷,群演頭子墊付了一部分錢后就把劉大華扔在醫(yī)院里不聞不問。
還是同為地下室室友的莊信宏東拼西湊,湊了一大筆錢才讓劉大華做了手術(shù),恢復(fù)了健康。
打那以后,劉大華就以莊信宏馬首是瞻,莊信宏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
就連莊信宏國母親病重,回來魔都打工并照顧母親時,劉大華也是二話不說,扛起行李就來了魔都。
劉大華去了一家夜總會當(dāng)保安小頭目,每個月賺來的錢九成都給了莊信宏,說給伯母買補(bǔ)品。
莊信宏也不推辭,兄弟嘛,有錢再還,無錢記賬以后慢慢還。
接到莊信宏的電話后,劉大華立即拉了一百多位保安來到了陳家莊園。
就是七彩繽紛、不同公司的保安服成了街上的一道風(fēng)景線,驚動了附近的警察,劉大華被警察盤問了十多分鐘才被放行。
等他帶人趕到陳家莊園時,正好堵住了陳嘉年等一行人。
陳嘉年的一個兒子與保安起了沖突,被幾個保安壓在車頭蓋上動彈不得。
“干什么?”,陳嘉年駐著拐杖,身子氣得直顫抖,“我報警了,你們趕緊放開!”
劉大華見眼前快要倒地的老頭,也不敢粗聲硬氣,“不好意思,宏哥說任何一個人離開莊園都必須接受檢查,以免帶走基金財產(chǎn)!”
“我才是這個莊園的主人,誰敢檢查我!”,陳嘉年簡直要?dú)獬瞿X梗來了。
“有房產(chǎn)證嗎?”
“什么?你有什么資格要看我的房產(chǎn)證?”
“那就沒有啦,那你是什么主人!”
“我說是就是!”
“我有這個!”,劉大華亮出手機(jī)里的一幅產(chǎn)權(quán)證照片,上面清楚地寫明了陳家莊園的地址以及所有權(quán)人。
陳家莊園的不動產(chǎn)權(quán)證在前兩天已變更到了平生信托基金名下,陳嘉年看得啞口無言。
“我還有授權(quán)書!”,劉大華又拔拉了一下手機(jī),亮出了莊信宏的手簽的授權(quán)書,還蓋了基金的公章。
“你……”,陳嘉年只覺得喉嚨處有股熱血不斷地上涌,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
劉大華看陳嘉年的狀態(tài)不對,趕緊叫人,“來倆人,把這老頭扶到一邊坐著,他最后檢查,先打120,萬一這老頭有事能趕緊急救?!?p> 陳嘉年兩眼一黑,聽得見人聲,卻見不到人,只能被兩個保安架到一邊擦清涼油,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別碰我!”,李桂玲被兩個女保安夾著搜身,她尖叫道:“別碰我,你們知不知道我這一身飛啦雞毛,很貴的,一件三萬元,你們摸壞了,賣了你們也賠不起!”
“雞毛一百斤才十塊錢!”,一個女保安拽住李桂玲,“扯壞了,我賠你三袋雞毛,都能做十身這種雞毛裝!”
“你……你……”,李桂玲抓狂地大叫,“你們這幫土包子,我……我……我要報警!”
沒等到李桂玲報警,一個保安從一輛轎車?yán)镎页鲆话鼥|西,里面全是一些鼻煙壺、煙斗、印章等小件古玩。
陳嘉年一看,這些古玩明顯是陳家莊園收藏室里的東西,頓時沒了吵鬧的心思,連連叫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也有賴于查到了這一小包古玩,讓剛到的警察打道回府,陳氏子孫不敢面對警察,而莊信宏也交待劉大華不用鬧大。
最后,陳嘉年等人是灰頭土臉地離開了陳家莊園。
……
在洋房二樓的一間房里,陳初靜站在窗口邊上看著花園里鬧哄哄的場景,嘴角微翹。
看來陳嘉年這幫親戚吃癟,讓她心情愉快。
但當(dāng)她轉(zhuǎn)身回來之后,看到門外一左一右站著如同門神的莊信宏、莊志寧兩兄弟,她的心情頓時變差了許多。
莊信宏親自盯著陳初靜收拾行李,原因就是惡心一下她,因?yàn)樗馁|(zhì)疑直接威脅到了他這個基金負(fù)責(zé)人的地位。
管理陳平生將近二十億的資產(chǎn),每年千分之五的管理費(fèi)足有一千萬是可以由他自由管理的。
他就是一個人吞了這一千萬的管理費(fèi),別人也沒法對付他,最多說幾句怪話。
而且他還能決定信托基金的投資方向,這里面的貓膩更大,完全可以跟被投資的企業(yè)串通吞掉投資款。
只是信托基金也有監(jiān)督機(jī)制,他也不能任意妄為。
如果因?yàn)殛惓蹯o的質(zhì)疑,導(dǎo)致最后陳平生的遺囑被認(rèn)定無效,那莊信宏也無法管理信托基金,那無異于斷了財路。
對于想斷人財路的陳初靜,莊信宏覺得應(yīng)當(dāng)回報以最大的警惕。
“我要收拾衣服,麻煩你回避一下”,陳初靜站在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檀木五斗柜前,準(zhǔn)備拿出貼身衣物。
“我對沒穿上身的內(nèi)衣,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
莊信宏干脆走進(jìn)房中的沙發(fā)坐下,盯著陳初靜顯得有些單薄的身材,“俗話說,人靠衣裝,這話放你身上最合適不過,你這人得靠好衣才撐得起來,不然……嘖!”
“像你這種人,幸好沒紅起來,要是紅了,得帶壞多少人!”,陳初靜厭惡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知道,爺爺前段時間說過你!”
“哦,陳老爺子怎么說我的!”
“呵,愛做白日夢的小子!”
“……”
莊志寧憋著笑,沖莊信宏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太陽穴。
莊信宏瞪了一眼莊志寧。
“我只見過陳老爺子一面”,莊信宏回憶起當(dāng)時與陳平生見面的情景,“他當(dāng)時完全看不出有病的跡象,只是看起來有些找不到路,這毛病,很多老年人才有!”
“在源利廣場見的吧?”
“你怎么知道?”
“源利廣場以前是我們家的花園,改造后就完全變了樣,但爺爺最近經(jīng)常去,說要找他養(yǎng)的小白兔!”
“……”
患了老年癡呆證的人,通常記不得最近發(fā)生的事,但對于一些舊人舊事卻記得很牢。
如果陳平生真的是到源利廣場找小白兔子,那估計他記得的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
莊信宏揉了揉眉心,“如果陳老爺子真的患了老年癡呆癥,遺囑無效的話,要打好幾年的官司,你可知道,這幾年里,我可能把你家的金山給掏空!”
“沒關(guān)系,我還年輕,三五年還是等得到一個公正的!”,陳初靜的話氣平靜得讓莊信宏牙直癢癢。
“你跟陳老爺子相處這么久,他立的遺囑,你會不知道這也許是他真正的想法?”
“爺爺沒跟我說過,他死后財產(chǎn)怎么處理,我從不揣測他的想法,我只認(rèn)為他在不夠清醒的情況下,立了這樣的遺囑是很難說理智的決定!”
“人老了,感性多于理性,他就一句都沒提過遺囑?”
“沒有!”
莊信宏看著陳初靜,沒有作聲。
他不相信陳平生會沒跟陳初靜提過遺囑的事,陳平生連只見過一次他的事都會跟陳初靜說,可見這對爺孫關(guān)系非常好。
在被社會毒打了近十年后,莊信宏可沒有那么輕易地信任一個人,在某些時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殺傷力相當(dāng)巨大。
看來要跟老弟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應(yīng)對這個局面。
不知道怎么回事,莊信宏對陳初靜的戒心相當(dāng)大。
而陳初靜同樣如此,對于嘻皮笑臉卻又捉摸不透的莊信宏,她更加是看在眼里、惡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