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夢中驚醒
護衛(wèi)們整齊有素的坐在大堂中,先有一個年長的用銀針試了試菜,又聞了聞味道,他說可以吃了,眾人才動筷子。
幾個在擦桌子的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就會看到他們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善意。
深夜——
謝玄墨又交代了幾遍,讓護衛(wèi)們夜晚要打起精神,輪班看好救災(zāi)物資。
原本大雨已經(jīng)有停歇的征兆,可到了后半夜,雷聲如萬輛戰(zhàn)車從天邊滾滾而來,還不給人反應(yīng)過來的功夫,暴雨已經(jīng)歇斯底里的砸了下來。
頓時,所有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只??耧L暴雨嘶吼,天氣詭異得就像世界末日一般。
無數(shù)道黑衣人的身影從天而降,鬼魅一般落在驛站之中。
值班的護衛(wèi)剛回過神,就被一刀斃命。
“??!有——”
血水被雨水沖開,剎那間,驛站的后院,成了一片汪洋血河。
白日里那位驛站老板,此時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束。
那雙倒三角的眼睛里閃爍著精光:“那兩位已經(jīng)被我的迷煙迷暈過去了,快些把東西運走,越拖越麻煩?!?p> “大哥!有了這些錢和糧食,咱們以后就可以金盆洗手了?!?p> “呵!這還得感謝那位大人,要不是他透露給咱們,欽差大人會在這里落腳,咱們怎么發(fā)這筆橫財?”
“大哥,那兩人真不殺?”
“你當我傻的嗎?他們想利用咱們殺了對家,可你看那兩個人的氣度,像是普通官員嗎?萬一殺了他們?nèi)堑溕仙碓趺崔k?咱們最重要是求財,別說了……趕緊搬!”
……
這樣的深夜,可以完美的掩蓋住他們逃離的痕跡。
滿地尸體的驛站,轉(zhuǎn)瞬間陷入死寂。
突然,二樓的燈亮了起來,謝玄墨推開窗子跳下來:“還在這兒給我裝死,還不快起來,人都跑遠了?!?p> “嘩啦!”
“嘩啦……”
剛才還都躺在血水里的護衛(wèi)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從衣服里掏出血袋,追著那些人消失在雨夜之中。
而這些護衛(wèi),與晚上吃飯的那一批,明顯是兩撥人。
宣平侯出了房間與謝玄墨匯合,語重心長道:“你自己小心?!?p> 他沒有半點功夫在身,追捕那些人的責任,只能放在三皇子與金刀衛(wèi)的身上。
普通的護衛(wèi),早在晚飯之后就已經(jīng)悄悄的和金刀衛(wèi)互換了身份,藏在了驛站的各處。
謝玄墨點頭:“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了曲中文曲大人,一會兒他會派人過來接盛叔,盛叔您先跟他去河南,我隨后便會趕到?!?p> 說完,與宣平侯告別,也沖入了風雨之中。
驛站的后廚房內(nèi),原本的店家和小二以及廚師,都被綁在地窖里,宣平侯帶人將他們放了出來。
……
“嗬!”
“不要!”
榮錦繡滿頭大汗,在睡夢中被驚醒。
怎么回事?
她摸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夢里謝玄墨滿身是血,萬箭穿心的畫面,再次回憶起來,竟然會讓她感同身受,痛徹心扉。
一開始,他就知道謝玄墨的下場,知道他會死的,并沒有那么濃烈的情緒,可現(xiàn)在……
她怎么會做這個夢呢?
“小姐!”
負責守夜的芙蕖點了燈進來:“小姐做噩夢了嗎?”
這情景,與半年前榮錦繡重生回來那一夜,何其相似!
她搖了搖頭:“什么時辰了?”
芙蕖答:“五更的更鼓已經(jīng)敲過了,大概是快天亮了。”
榮錦繡扶了扶額:“外面的雨聲怎么那么大?擾人清眠?!?p> “?。俊避睫〔幻魉缘耐送忸^:“小姐,今兒個沒下雨?。 ?p> 沒下雨?
那她怎么在夢里聽到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
難道……
是爹爹他們那邊?
她驚了驚,忙起身:“給我更衣,我要去祖母那里?!?p> 爹爹若是到了河南,快馬加鞭的信件也該送到家了。
晨時——
禧松院里,榮錦月正恭恭敬敬的伺候著老夫人用早膳,青竹打著簾子進來:“老夫人,大小姐給您請安來了?!?p> “乖乖這么早就來了?快讓她進來?!?p> 榮錦繡穿著一條粉嫩嫩的小裙子,軟糯糯一團飛撲進來抱住老夫人:“祖母祖母~乖乖想祖母了。”
說是想祖母了,眼睛卻不停地往桌子上的冰粉碗里瞟。
老夫人臉上笑開了花:“你這小壞蛋,祖母看你是想祖母這里的冰粉碗子了吧!慣會說好話哄祖母。”
榮錦繡咬著嘴唇,狠心的撇開頭,不再看冰粉,眨巴著一雙圓溜溜的葡萄眼賣萌:“才不是呢~乖乖最喜歡最喜歡祖母,祖母也最喜歡最喜歡乖乖,所以祖母肯定舍不得乖乖餓肚肚的哦!”
說來說去,還是惦記桌上那碗冰粉。
老夫人笑了笑,將右手邊的位置給她坐下,隨后才對榮錦月道:“你姐姐也過來了,就不用伺候我了,坐下來一塊兒用早膳吧!”
對榮錦月最近的表現(xiàn),老夫人總體還是滿意的。
自打薛靈香被禁足,她們母女倒也沒有再鬧什么幺蛾子。
如此,老夫人也樂意做一個慈祥和藹的好祖母。
榮錦月蹲下身伏了伏:“是,祖母?!?p> 青竹給榮錦繡添了一副碗筷,榮錦繡笑瞇瞇道:“謝謝青竹姐姐~”
青竹喜上眉梢:“當不得大小姐一聲謝,大小姐要吃冰粉嗎?奴婢給您盛一碗吧!”
“好噠呀!”
榮錦月坐在老夫人左手邊第二個位置,無形之中被榮錦繡壓制。
她放在桌子下的雙手,憤恨的扯著帕子。
這個青竹,她在禧松院這么久,從未見她對自己這么殷勤過。
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
不就是看在榮錦繡受寵,是宣平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所以才拍她的馬屁嗎?
呵!
等她將來成了晉王妃,回門的時候一定要禧松院的人好看。
一個個低賤的賤婢,都瞧不起她。
大戶人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榮錦繡縱使心急如焚,這會兒也只能安安靜靜的用膳。
桌子上除了碗筷之間輕微的碰撞聲,再無人交談。
直到用膳結(jié)束,榮錦繡才有機會沒骨頭似的窩在老夫人懷里:“祖母,爹爹有沒有寫信回來?他到了河南嗎?一切都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