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鰓瞥了一眼那幾個被自己成功偷襲而死的色字堂眾,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暗哼。接著,他抖了抖身上的水,說道:“幸虧你的手下大多還未回來,不然想要拿下你這位五指絕色,我還真要費一番工夫。”
鐘離紅也已猜出了此人身份,說:“魚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我五指城的注意!”
實則自從地宮開始對正道門派展開復仇后,秦廣王便同時派出了麾下的幾名得力干將全力尋找江心和他那幾個同伴,以求能出了胸中惡氣并將那幅寶藏殘圖再次奪回來。
然而,江心四人在這段時間內正好游走于東方林的青竹小屋以及名宿山莊和凌霄堡這幾個江湖中的隱秘之地。魚鰓等人找遍了江湖也無這四人蹤影,而且韓巡似乎也與漾城官府打了招呼,近日時常能見到金木鏢局附近有眾多捕快巡邏,令他們難以下手。
正于這個節(jié)骨眼上,魚鰓聽得手下回報說五指城色字堂的大隊人馬奔赴在凌霄堡附近,看樣子是在尋找什么重要的東西。魚鰓立刻心生一計,找到了附近唯一一個歇腳之所并趕走了茶棚原先的攤主,帶人潛伏于此伺機而動。
“數(shù)月前,我家首領向兄弟們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我知道你們五指城和凌霄堡各擁有一張關于崖山寶藏的殘圖,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上山與那群野蠻人徒費力氣,等你們從凌霄堡取得寶圖下來后,我再坐收漁利一舉兩得。好了,廢話少說,快把圖交出來吧!”
鐘離紅冷冷看著對方,說:“我五指城確實擁有其中一幅殘圖,它就在城主的手中,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城主取來。”
“······”鐘離紅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魚鰓如啞巴吃黃連一樣,頓時被嗆得不知該說什么。
魚鰓在地宮十大陰帥中的實力僅次于武功最強的黑白無常,若是在水中作戰(zhàn)他更是自詡為天下第一??墒撬谰退闶乔貜V王也對那個男人懼怕三分,自己則更不是五指城主黃粱的對手。
不過,沒一會兒魚鰓便完全換了一副表情。他以一種色瞇瞇的眼神仔細打量著鐘離紅惑人的身軀,說:“人們都說五指絕色鐘離紅是冷艷壓群芳,如今一見果然與我們地宮的孟婆一樣,生得是花容月貌。要是鳥嘴那家伙在的話一定垂涎欲滴,怕是連腿都要軟得走不動路了?!?p> 魚鰓這番話讓鐘離紅倍感惡心,她還未來得及呵斥,對方便再度說道:“不管凌霄堡那幅圖在不在你手中,只要我將你抓住隨后再向五指城施以警告。到那個時候不管我索要的是何物,黃粱都得給我乖乖送過來!”
鐘離紅注視著魚鰓那副惡心的嘴臉,不屑地啐道:“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副無恥的模樣,真讓我惡心!”
緊接著,她也不等魚鰓答話竟主動揮舞著軟鞭奔了上去。
“哼,我就領教領教五指城的色字堂主究竟有何本事!”
片刻之間,雙方首領隨即戰(zhàn)在了一起,而他們各自的手下在經過短暫停歇后也都揮舞著兵器奔向了身旁的敵人。
一直明哲保身的江心此時蹲在遠處藏在了一張被放倒的桌子身后,只微微探出了半個頭來。
他那敏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名紅衣女子的身上,雖然她和魚鰓一時之間難分勝負,但江心在雙方過招的細節(jié)中已然看出那魚鰓的實力似乎比鐘離紅稍稍高出了一些。
由于魚鰓死死牽制住了鐘離紅,其他地宮的殺手很快就感到肩膀上減去了莫大壓力,能夠讓他們專心去對付那些白衣堂眾。再加之魚鰓在突出水面時已快速解決掉了幾個色字堂的高手,這使得地宮似有翻身之勢,戰(zhàn)局再度變得不明朗了起來。
正當江心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鐘離紅的時候,一個之前偽裝成釣者的殺手在砍翻一名色字堂眾后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直躲在桌子后面的江心。此人看起來已殺紅了眼,二話不說便揮舞著短匕沖了過來。
江心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并學著冀嫣然的巴蜀口音,揮手求饒道:“大爺,我只是過路的行人,不關我的事啊。您高抬貴手放兄弟一馬吧!”
那名殺手本就還有許多色字堂的敵人需要應對,他見江心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便不愿在其身上浪費時間,“哼,不想死就給我滾遠一點!”
可誰知這人剛剛扭回頭來,一條長凳便騰空而起照著他的后腦勺猛地砸了下去。
“?。 贝巳诉€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暗哼了一聲失去了意識。當殺手的身體轟然倒地時,一個紫色的身影緩緩直起了腰來。
江心雖然不愿意卷入戰(zhàn)斗被人發(fā)現(xiàn),但由于柳眉的緣故使他對這群地宮殺手沒有絲毫的好感,如能趁機在他們身上占點便宜自然是他最樂意不過的事情。正巧他所站的位置位于幾個茶棚的邊緣,地宮和色字堂的人皆在專心應戰(zhàn)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江心剛剛喘了口氣,之前偽裝成乞丐的那名殺手忽然被人狠狠踢中一腳,不禁口噴鮮血飛出了數(shù)丈之遠。而好巧不巧的是,此人笨拙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后正好落到了江心腳下。
“哎呦!”江心在受到驚嚇的同時隨手將手中的凳子腿又藏在了背后。他原本以為這名“乞丐”已是深受重傷難以活命,沒想到此人倒是極為命大,并未被人踢中要害。
這名“乞丐”在咳嗽了兩聲后竟再次站了起來。
江心見狀急忙故技重施,脫口示弱道:“大爺,小人只是過路的行人,不關我的事啊。您高抬貴手放兄弟一馬吧!”
可奇怪的是,此人面對江心的妄言卻表現(xiàn)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那人皺緊了眉頭盯著江心的五官十分認真地打量了一番,于片刻之后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叫道:“是你!”
江心一邊賠笑一邊連忙搖手,說:“大爺您認錯人了吧?小的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一會兒還要忙著趕路呢?!?p> “放你的屁!你就是闖進鬼判殿還同人一起燒了我們老巢的那個江心!那時我就站在鳥嘴大人身邊,你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認得!”
“不好?!苯陌涤X不妙,沒想到竟在這里被人認了出來。他生怕此人的叫喊會被場中的其他人所聽到,從而給自己惹來大麻煩。
“喂!你,你別叫這么大聲??!”江心頓時顯得手足無措,若是被五指城和地宮的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僅探聽殘圖的事要泡湯,就連自身安危也會成了問題。
然而事與愿違,江心的刻意阻止卻只起到了相反作用。那名地宮殺手從江心身上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隨即便不顧一切大聲叫喊了起來。而他這一舉動很快就引起了場中魚鰓和鐘離紅的注意。
縱使江心迅速掏出了身后的凳子腿,徹底擊暈了這個一直大吼大叫之人,但已是為時已晚。
魚鰓聽清了手下的狂呼,緊接著他在虛晃一招后果斷舍下鐘離紅,幾個起落掠到了江心面前。
“姓江的,果然是你!哼,真是踏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從你和你的同伴一把火燒了鬼判殿還偷了秦廣王的圖后,我們地宮上下就把你視為了頭號敵人!近半年以來,我們一直在找你!秦廣王曾吩咐對你無需活捉,只要能把你的尸首送到他的面前便是大功一件!”
自幽冥大戰(zhàn)之后秦廣王等人如喪家之犬一般,終日東奔西走連一立足之地也沒有。地宮殺手深知只有找回秦廣王的殘圖,尋得崖山寶藏才有翻身的機會。
魚鰓盯著面前這位“罪魁禍首”一邊恨得牙根癢癢一邊又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之色,既然上天眷顧讓自己在無意間撞見了這小子就絕不能放過這絕佳的機會。
“他···就是江心?”
鐘離紅并未立即加入戰(zhàn)斗,而是站在原地仔細聽著魚鰓口中那極為重要的對話。
其實她先前在柳樹旁等待屬下時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身穿紫衣的男人,那個時候他一直在傻乎乎地凝視著自己。不過這種事情在鐘離紅的身上時有發(fā)生,她早就習以為常便沒有過多在意。
此刻她突然聽到了江心這兩個字,不禁恍然回想起了那日正道聯(lián)盟剿滅地宮時,她跟隨城主黃粱于遠處山丘上看到的那三個身影。事后,黃粱曾派五指城的智囊屈百星仔細打探了幽冥大戰(zhàn)的細節(jié)。而那日突襲地宮老巢,焚毀鬼判殿并且大戰(zhàn)秦廣王的英雄,正是一個叫做江心的男人以及他的兩位兄弟。
另一面,江心見自己的身份已被魚鰓完全識破,靠躲已是斷斷躲不過去。隨即他嘆了口氣,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接著江心拋開寶圖的事情未談,轉而向魚鰓問了一個問題:“柳眉怎么樣了?她如今還在你們地宮嗎?”
魚鰓聽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嘴角微揚帶著幾分譏笑之意嘲諷道:“想不到你竟然還惦記著孟婆,可你知不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秦廣王和鳥嘴他們不過是在利用她的能力罷了,偶爾給些小恩小惠就能讓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你,長久以來仍如此死心塌地的為我地宮效力。呵,我看你其實是忘不了她那誘人的胴體吧?不如你乖乖交出寶圖,我便回去奏明秦廣王讓他大發(fā)善心下令讓孟婆好好陪你幾晚可好?”
“······”
“被我說中了吧,實話告訴你秦廣王時常派她去執(zhí)行一些特殊任務。殊不知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背地里還勾搭過多少男人呢?哈哈哈哈!?!?p> “······”
遠處的鐘離紅在幫手下放倒兩名地宮殺手后驚奇地發(fā)現(xiàn),魚鰓在提到那個名叫柳眉的女子時江心竟忽然變了臉色,整個人在瞬息之間完全換了一副猙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