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楚自閑擊退來敵后,江心、顧昔朝、冀嫣然這一紫雙白三條身影也紛沓而至,一同躍到了他的身邊。
然而,當(dāng)三人正有些納悶自己的好友為何會突然發(fā)起呆來時,大伙的目光卻在不經(jīng)意間落到了那名紫衣女子的身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江心三人也與楚自閑一樣全然看傻了!
只見那紫衣女子與江心等人年齡相仿,她漆黑的長發(fā)被編成了一條甚為俊俏的長辮,如一縷養(yǎng)眼的藤蔓垂吊在了女子的左胸之前。
在女子的耳邊還帶著一對甚是好看的七彩蝴蝶墜,它們就像一對正在花間吸食花蕊的蝴蝶,因嗅到了少女的發(fā)香被吸引而來。
此外,可能是地處西北的緣故,女子的肌膚并不像溫柔及鐘離紅那般白皙透紅。在她的臉頰上被灑滿了一抹象征著健康及活力的小麥膚色。再加上這位紫衣女子身材修長,鼻梁高挑,細細看去還能品出幾分西域女子的韻味。
冀嫣然并沒有見過洛陽的楊枕小姐,因此她還不知道楚自閑為何會如此驚訝地盯著這位紫衣美女。
可當(dāng)曾經(jīng)一起參加過楊府招親的江心和顧昔朝看到這副熟悉的面孔時,他們也和自閑一樣猛地嚇了一跳。
“這,這怎么可能??。 ?p> “想不到天下竟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
明明只是過去了眨眼的功夫,而楚自閑卻覺得自己剛才與那位紫衣女子對視了千年之久。
不過須臾過后,楚自閑終究憑借自身的理智努力回過了神來。
他盡量將心跳和呼吸恢復(fù)了平穩(wěn),隨后再次向那位女孩看去。雖然她的五官與小枕很像,但對方的發(fā)型、衣著、神態(tài)、氣質(zhì),包括她手里那桿梨花紫纓槍,都在用無言的話語告訴楚自閑,她們明顯不是一個人。
隨即,楚自閑便憑著場中微妙的氣氛及自己心中的感覺猜出此刻與自己雙目相對的紫衣女孩,多半就是他們此行所尋找的那個人兒。
崇龍教教主,俏紫龍關(guān)水吟。
不過與楚自閑不同的是,站在他身后的江心則很快將注意力從關(guān)水吟的身上收了回來。
只見他急切地望向了五指城的陣營,可當(dāng)江心在掃視一番后卻只看到了剛剛被自閑逼退的米鴆,并沒能望到鐘離紅的身影。
看來黃粱只往崇龍教這里派了酒字堂這一堂人馬,這不由讓江心倍感沮喪。
隨后,江心又將目光移到了歸一宗的隊伍中。在他看來溫狩出現(xiàn)在這里一點也不奇怪,而當(dāng)持國等人的身影跌進他的目光之時,江心卻忽然氣從中來,攥緊了拳頭,脫口道:“又是你們這幫淫賊!”
“···?”四大天王中的持國,廣目、多聞一眼就認出了江心等人,但他們對于對方的這句斥責(zé)卻是完全摸不著頭腦。在三人的印象中他們從來沒和金木鏢局的江心結(jié)過梁子,不知此刻他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來,還加了一個“又”字。
“江心?!睖蒯魃锨耙徊剑⒅@個曾經(jīng)在鎮(zhèn)妖擂臺上將他擊敗的男人。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那幅崖山寶圖我溫狩今日是要定了!”
雖然溫狩對于父親近日的一些做法很不認同,但他同樣知道眼下歸一宗的地位及聲望已大不同往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再任由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連武林中最尋常的門派也不會把他們再放在眼里,到時候數(shù)不清的危險就會接踵而至。而如今能夠挽救歸一宗的就只有崖山寶藏這一個希望。
溫狩沒有選擇,他只能不惜一切代價替歸一宗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哼,你們一個自稱武林共主,一個還大言不慚地說什么要消除人的私欲邪念??扇缃駞s以多欺少,一起欺負一個女人。羞也不羞!”冀嫣然身體微微前傾,插著腰大聲叫道。
多聞?wù)f:“小姑娘,這里沒你們的事。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
顧昔朝聽后立即怒道:“你放尊重點!”
五指城和歸一宗的人并沒有因為江心等人的出現(xiàn)而善罷甘休。
米鴆重新擺出了攻擊的勢頭,喊道:“關(guān)水吟,總之我絕不能讓寶圖落到歸一宗的手上。你既身為教主就應(yīng)該為你的教眾考慮考慮,只要你愿意給我,我酒字堂便立即退去,絕不再與你為難,如何?”
“······”
“······”
不知為何,米鴆一直都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yīng)。
這時,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那條俏紫龍竟然根本就沒在聽自己說話。而另一側(cè)的溫狩等人也同時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一幕。
原來,發(fā)呆出神的并不是只有楚自閑一個人。此刻,關(guān)水吟的一對明眸也牢牢地留在了這位青衫男子的身上。
關(guān)水吟身邊的崇龍九子之出身大多是附近的鐵匠、樵夫、獵戶、草莽,像楚自閑這樣相貌英俊,一身英武氣息的翩翩公子在崇龍教境內(nèi)并不多見,方才他又從天而降幫女孩逼退米鴆溫狩的進攻。此刻,在關(guān)水吟的小麥膚色上不由泛起了一陣微紅,正如一株享受著陽光沐浴的向日葵花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抹光明。
那一剎那,一青一紫,一男一女的目光仿佛兩道破空的閃電于空中相遇,當(dāng)蹦出漫天的火花后又瞬間相連在了一起。
“教主?教主!”身材高大的囚牛見場面有些尷尬,只好忍著身上的疼痛不斷輕聲呼道。
關(guān)水吟猛地聽到了屬下的提醒,恍然回過神來。
她心猿意馬地瞄了楚自閑一眼,隨后緩緩轉(zhuǎn)過了身來。
只見這個身材高挑的紫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竟忽然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圖來,隨手便拋在了歸一宗溫狩的身前。
“不就是一張圖嗎?你們想要就拿去好了?!?p> 此舉大大出乎了潛淵大澤邊所有人的預(yù)料,大家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輕易地就將圖交了出來。
溫狩在驚訝之余一把就將殘圖牢牢攥進了手中,四大天王中的其余三人擔(dān)心米鴆上前爭奪,便擺好了架勢隨時準(zhǔn)備交戰(zhàn)。
溫狩雖然達成了此行目的,可他卻很是納悶不知關(guān)水吟為何會這樣做。
“你···?”溫狩問。
“怎么,圖都到手了卻還賴在這里不走?難道你們想等我崇龍教援兵到后再拼個魚死網(wǎng)破嗎?!”關(guān)水吟厲聲斥道。
溫狩瞅了瞅手中的寶圖,又看了看對面的關(guān)水吟及江心等人,隨即道出一句,“撤!”
既然寶圖已經(jīng)得手,歸一宗的人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沒一會兒,持國、廣目、多聞三人便帶著眾多宗內(nèi)高手與溫狩一同消失在了潛淵大澤的道路盡頭。
“堂主,崇龍教的那幅寶圖被歸一宗的人帶走了!這可怎么辦?!!”一名酒字堂的堂眾焦急地問道。
然而不知為何,在米鴆臉上卻連一絲驚慌也未看到。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溫狩等人離去的背影,嘴角會心一笑,道:“我們也走。”
僅眨眼間的功夫,歸一宗及五指城的人便已消失地?zé)o影無蹤。這片難以望到盡頭的潛淵大澤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清澈的湖水再次隨著水面上的清風(fēng)泛起了層層漣漪,就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雖然江心等人此行的目的也同為了那張寶藏殘圖,可當(dāng)溫狩他們攜圖離去時大伙卻什么也沒說。因為他們已于不經(jīng)意間看出了一些端倪,而很明顯遠處的米鴆似乎也看了出來。
這時,性格暴躁的睚眥隨即上前問道:“教主,你真把圖交給他們了?!咱們乃是神龍的子孫,豈能向這群狗賊低頭?他們妄想用武力迫使咱們屈服,我睚眥就算是死也要報這個仇!”
一旁的江心看著睚眥那副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的樣子,不禁暗道:“怪不得人們都說‘睚眥必報’,如今看來果然是名副其實。”
而與睚眥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一旁的老大囚牛,他雖長得人高馬大卻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像一頭憨厚的老牛。
而傳說中,睚眥正是神龍與豹子所生下的神獸,那囚牛便是神龍與水牛所生之子。
“俏紫龍”關(guān)水吟看了看米鴆與溫狩等人消失的背影,隨即轉(zhuǎn)過身來,沖著她的教眾們輕笑道:“我還以為他們有多厲害呢,原來也是一群蠢貨。你們別擔(dān)心,我早就找了一張與寶圖相似的褐色牛皮故意做了做舊,又在上面隨便畫了幾筆?!?p> 囚?;腥淮笪虻溃骸斑@么說,教主您給了他們一幅假圖?”
“嗯?!标P(guān)水吟面含笑意,點了點頭。
睚眥大笑道:“哈哈,真想看看歸一宗那幫蠢貨在發(fā)覺后會是什么表情?”
這時,關(guān)水吟緩緩側(cè)過臉來再次看向了楚自閑等人。
“你是?”
楚自閑一邊看著對方一邊徐徐念道:“在下楚自閑?!?p> “······”
“······”
就這樣,這二人一語不發(fā),只是站在原地相互傻傻地望著對方,好似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再次陷入了一片遐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