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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詩

二十九

古人詩 妖巡 2492 2021-11-17 18:52:10

  我跳下屋頂,本以為陽木還會召來山風(fēng)助我平穩(wěn)落地,誰知,沒有,我結(jié)結(jié)實實摔在地上,后背著地,摔的我以為渾身要撒架了,崩著力氣咳嗽幾聲,渾身抽痛幾下,爬著站起來,好在沒有摔壞骨頭,我跑著去附近的礦洞里,想要再挖出點靈石給那些百姓,誰知半路上竟然被一個闊胸短腿猴臉的家伙截了道……

  城闕之間,飛沙走石,殘陽如血。城樓上的白燈籠被風(fēng)吹的彈滾在地上。他整個身子的影子鋪在我面前……高大兇猛的對手,他手腳腕都戴著狼牙護腕,黑乎乎的拳頭比我腦袋都大,他裹著薄薄的皮革,臉上黑毛茸茸,圓圓的金色眼睛,大嘴能咧到后腦勺,還有兩個白色大獠牙十分扎眼…好奇怪的人……

  也許他并不是來找我的,我抱著僥幸心態(tài)向左邁了一步,頓時,地上的影子變成兩個,我抬頭一看,一個壞人變成了兩個壞人,一模一樣……這分身術(shù)?我又往左邁了一步,如出一轍,又出現(xiàn)一個,我上下左右圍著城闕外的大地轉(zhuǎn)了一圈,我動了多少下就出現(xiàn)了多少個分身……我氣喘吁吁拄著雙膝站定:這就是沖我來的啊……這分身術(shù)不耗費力氣的嗎?我再看最初的那個壞人,他依舊站在原地,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的動向。

  “我說……大哥,你攔我干什么?這路這么寬,我礙著你了?”

  那個壞人張口,聲如雄獅,震的我耳朵疼:“路寬路窄無礙,抓著你,路寬路窄我都能走!”

  他話音剛落,分身驟然合體,如雷霆之迅疾,全部穿過我的身體,每一個都像燒紅的石頭砸在我身上,又燙又疼。我抽出腰間陰陽木迅速敲響,我本來不想惹是生非,也怕打不過他……既然他不退讓,我就敲響所有銀鈴,讓他化成灰!

  我用陰木在陽木上從頭滑到尾再用力敲響銀鈴,就在我敲下之,右手一空,我低頭一看,陽木竟然碎了……陰木在我手里也如飛灰一點一點消失,我抓都抓不住……

  不是吧,這個時候竟然棄我不顧!我來不及想對策就被那壞人一手拎起狠狠摔在地上,這一摔,山如錘,淵如臼,我如臼中草……我看著我的血滲入身下的黃沙大地,而后便覺得渾身冰冷,一直在打冷戰(zhàn),我昏昏欲睡,怪人扛著我飛去云端,而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到醒來時,我正跪在一朵白色石蓮上,頭頂是螺旋而上天際的滾龍黑云,白色的閃電在黑云之間閃動,忽明忽暗的光照著不明所以的我。

  在白色石蓮下墜著紅色的長短不一的絲絳,絲絳串著藏著紅色誅魂魅的銅板,叮叮當(dāng)當(dāng),在雷聲與風(fēng)聲的摧折下,銅板的碰撞聲就像夢中之風(fēng)鈴,模糊不已。

  一道霹靂落在我身前,我向后一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來,栽倒在地,那道霹靂正好劈在我頭上,我欲抬頭,卻發(fā)現(xiàn)頭如千斤重般,我用余光看見了漂浮在我身邊的淡黃色紗衣,是大鹿神女。她正用腳踩著我的腦袋。

  她嚴(yán)肅的問我:“你身為縛神霆神女后裔,利用血脈之便盜取誅魂魅秘術(shù),為報私仇,為禍漠邦,你可認(rèn)罪?”

  這縛神霆神女后裔的方便我是萬萬不敢承受的!我何時要她給我方便了!神女怎可撒謊!我掙扎著用雙臂支撐著想要直起身子,想要開口為自己辯駁,可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連嘴都張不開……

  她突然用力將我好不容易抬起一點的腦袋又踩回地上,白色石蓮崩裂,劃破了我的臉……

  “認(rèn)不認(rèn)罪!”她死死踩著我的腦袋,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我為何在此處,此處又是何處?大鹿神女又為何威嚴(yán)如此,一定要我認(rèn)罪呢……

  她忍無可忍憤怒又問:“認(rèn)不認(rèn)罪!”雷霆萬鈞穿云而來,懾我心魂,我咬著牙,怒睜著眼睛,字正腔圓應(yīng)道:“我認(rèn)!”

  我話音一落,她抬腳飛離這里,如輕輕的羽毛被強風(fēng)吹走了。

  我還未來得及起身,頭頂?shù)睦妆┍懵淞讼聛?,我同那銅板里沉默的誅魂魅一同消失在雷暴里……

  朦朧里,我聽見風(fēng)穿重羽的聲音,獵獵作響。

  我勉強睜開眼睛,見星月天上明,冷霧如夜魂。身旁奇峰如立蟒,白瀑一線落地噴雪,水匯淺潭滿溢,于石上湍流。我在淺潭邊緣坐直了身子,用清透的水洗了洗臉,在我身邊,靜坐一個男人,那男人昏睡,赤身裸體坐在清水中,雄山峻骨雪化皮,身上遍布寸長的傷口,血肉外翻著,像是被什么鈍器劃開的,他的長發(fā)黑白相間,蓬亂不已,柔軟雜亂的胡須和頭發(fā)混在了一起,他閉著眼睛,看上去眼睛長長的,眉毛也和他的頭發(fā)一樣黑白相間了……雖然他臉上充滿滄桑感,雖然看不見什么皺紋,可他的眉眼已經(jīng)不像少年般充滿新奇,而是眉骨低壓著眼睛,眉心一股沉重感,雖然沒有擰著眉心,卻總覺得那里藏著黑霧。

  他的傷口上的血隨著經(jīng)流身邊的清水而流走,我向他湊了湊,想試探一下他是否還有呼吸,就在我手準(zhǔn)備伸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我嚇的將手按在水里,即刻后退,腳底一滑,沉入水中。我在沒有一點淤泥的潭底,透過宛如扭曲空氣的清水看見了他在水中的樣子……他睜開眼睛沉入水中,將長長的發(fā)浸透,身上的污血盡數(shù)沖凈,在凌亂的發(fā)絲之間,我窺見了他的眼睛,無法辨別顏色的眼珠上鑲嵌著扭曲了瞳孔的褐色瞳仁,瞳仁緊緊羅列,占據(jù)整個眼珠……我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捂住眼睛,然后趕緊逃離,不讓他看見我……

  最近是中邪了嗎,見的怪人怎么這么多……我難不成讓雷劈出幻覺了?

  沖去淺潭,我環(huán)視一圈,瀑布流下的水積在淺潭中,潭滿溢成溪流向下流,我順著溪流去處望去,前面空空蕩蕩,只有云霧來回流。難不成這是個山頂?

  身后月光相照,影子落在我身前,我的影子怎么變了?我這才想起好好看看自己,手變了,腳變了,全身都變了,身后還有一團九條白尾,我趕緊摸了摸我的臉……這這不是那只狐貍嗎……我擰了自己臉一下,很疼,說明我真的擁有這副身體……

  正當(dāng)我驚疑滿腹時,我身邊又多了一個高大的影子,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大巫師……我趕緊向他跑去,迫不及待的跟他說:“飼喂野獸的衛(wèi)氏女人死了,漠邦境內(nèi)出現(xiàn)了誅魂魅,縛神霆神女來收捕它們,我不知道為什么就被抓去云層下石蓮上,被雷劈死了,不,沒有被劈死,我……我站在和你獸籠里的狐貍用一個身體……誅魂魅為什么會出現(xiàn)啊,你真的知道煉制方法嗎?靈石為什么在湖底就消失了呢?你去烈火城干什么去了?我的陰陽木碎成了灰……”我摸了摸空蕩蕩的懷里失落的說:“寶塔上的旗子也丟了……”

  大巫師站在潭邊,看著出水緩緩與他相對的那個奇怪的重瞳男人。

  男人的頭發(fā)很長,長到腳跟,胡須很長,長到胸前,他與大巫師一樣高。

  大巫師褪掉沉重的羽衣,摘掉沉重的面具,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想看看他的真面目,誰知……面具下,羽衣下只是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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