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點心與會議
不僅申屠神在找溫意,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虞揚也在找溫意。
周日,高三普通班放假,但競賽班的同學依然要來上課。
經(jīng)過夜里的一場大雨,清晨的空氣尤為清新,校園內(nèi)的白楊與香樟的葉子被陽光照射的閃閃發(fā)光。
虞揚帶著一盒點心走進教室,一路上都有不少人跟他熱情的打招呼。
“虞揚,早上好啊!”
虞揚噙著溫潤的笑,禮貌的回應:“嗯,早上好!”
“虞揚,你今天也好帥??!”
“嗯,你也很漂亮!”
“哇咔咔,我男神夸我漂亮?。 毙∨鷥裳哿⒖套兂商倚?,“?。〔焕⑹钦麄€清遠公認的白馬王子啊,實在太帥太和煦啦!”
眾星捧月式的日常一如既往,虞揚也耐著性子一一回應,只不過,偶爾朝溫意的座位投去一眼。
那個讓他感到新奇之人還沒有來。
有人眼尖,看到虞揚手里拿著的點心盒。
“哇!我看到了什么,是雪芳齋的糕點,雪芳齋的東西出了名的好吃,但是它們家買的人也超多,通常四五點就要去排隊了。虞揚,你也喜歡吃它們家?”
虞揚坐下,微笑著將手中的古色古香的食盒放在課桌的醒目位置,然后說:“不,這是給別人買的?!?p> 此話一出,全班同學都猶如裝備了順風耳,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他這里。
班級同學位置不一,他們不一定能看到虞揚的表情,但絕對可以從各種角度瞧見那只醒目的食盒。
能在清遠上學,一般家境都不差,自然是認識雪芳齋的LOGO的,也都知道‘雪芳齋’三個字代表多重的含義。
而虞揚剛剛說‘給別人買的’,幾乎所有人,都對‘別人’二字產(chǎn)生了疑問。
一群小女生圍著虞揚,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克制著情緒,試探著問:“虞揚,你是給誰買的呀?”
虞揚微微低頭,清俊的面孔浮現(xiàn)一抹羞澀,眾人見慣了溫潤的他,可現(xiàn)在,他眼眸中盛滿的溫柔才真的叫人移不開眼。
這樣的表情只存在短短一瞬,剛剛看到他露出那樣的笑容的人以為自己眼花了,再看時,他已經(jīng)恢復了往常的微笑。
“只是普通朋友,給她帶的小禮物而已,你們不要多想。”
這種話都說了,別人怎么可能不多想。
圍著虞揚轉(zhuǎn)的小女生們臉色更難看了。
所有人還想繼續(xù)追問,結(jié)果,叮叮叮,上課鈴響了,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該回的位置上。
虞揚又朝溫意的位置投去一眼,那個座位,依然空空如也。
劉薇薇和溫意是同桌,自然留意到了虞揚時不時投來的驚鴻一瞥。
劉薇薇能注意到虞揚的視線,她前后左右的同學也敏感的感察到了那種如膠似漆又自帶幽怨的目光。
老師在講臺上講課,同學就在底下小聲討論和傳遞紙條。
一張紙條飄到劉薇薇的桌上。
“劉薇薇,虞揚在偷偷摸摸的看你哎,他的點心是給你買的嗎?”
劉薇薇沒覺得虞揚是在看她,盡管她腦子沒有那么聰明,可在劉家呆久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學上了一些的。
“肯定不是啊,”她回憶了下虞揚目光的落腳處,刷刷寫,“我認為他在看溫意的位置,今天她沒來?!?p> 劉薇薇的這條回復眨眼功夫便甚囂塵上。
以至于剛下課,就有幾個女壯士攻城伐寨般的來到虞揚前,質(zhì)問起了他。
“虞揚,你的點心是買給溫意的嗎?”
虞揚的表現(xiàn)也很出彩。
他先是驚愕了一下,接著用蔥管似的手指快速的捏了下袖子,再擺出一副被人窺破心事的羞澀樣,之后才恢復斯文得體,并大大方方的承認。
“你們怎么知道的?”
虞揚變相的承認,仿佛一捧水潑入了油鍋,一下子在班級里噼里啪啦的炸開了。
虞揚對于清遠的小迷妹們來說,那絕對是偶像,要是知道自家偶像有了偏愛的對象,虞揚或許沒什么危險,可他偏愛的那個人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一幫小迷妹們還不死心,哭喪著臉問:“虞揚,可今天溫意沒來啊,你...你是喜歡上了她了嗎?”
虞揚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加掩飾的看了眼溫意的位置,看到空蕩蕩的座位,虞揚失落的嘆了口氣。
“今天沒來啊...”
他拿起雪芳齋的食盒,站起來,往班級放置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輕輕一拋,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昂貴精致的點心落入垃圾桶內(nèi)。
“那我明天再給她帶,雪芳齋的東西美則美矣,就是保質(zhì)期太短。”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虞揚和溫意之間的不簡單的關系了。
當場有幾個小姑娘承受不了刺激,哇哇痛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咒罵溫意,還要聯(lián)合虞揚后援粉絲團全面制裁溫意,實力詮釋何謂骨(nao)灰(can)粉。
而虞揚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理會班級里的混亂,他走到一處無人的空地,掏出手機給教務處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虞揚保持一貫的溫文爾雅,禮貌地問:“您好,我是虞揚,我想問一下,競賽班的溫意今天為什么沒有來?”
對方聽到虞揚的名字,趕忙翻出記錄,誠惶誠恐的回:“啊!虞揚少爺您好!”
“是這樣的,溫意的事情本是學校的私密,但因為您是學校的股東之一,身份尊貴,自然有權力得知她的個人情況?!?p> “我剛剛查了一下,目前溫意同學已經(jīng)被學校強制退學了,至于退學的原因,是...”電話聲音越來越小,“是有人要求校方這么做的...”
虞揚山溫水軟的眉輕皺了下,才問:“要求這么做的人,是申屠神?”
對方的一個‘嗯’字幾不可查。
虞揚綻開眉眼:“謝謝,我會保密的!”
掛斷電話,正要返回班級的虞揚遲疑了下,他停下步伐,又掏出手機。
熟練的撥了一串號碼,再開口時,口吻已經(jīng)沒了起初的和緩。
“查一下溫意的行蹤,晚上給我結(jié)果?!?p> “好的,虞揚少爺!”
電話掛斷,此刻距離虞揚有近上百公里遠處的一間出租屋里,正有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盯著手中剛掛斷的電話發(fā)呆。
她站在厚實暗黑的窗簾前,半張艷美如夭桃的臉被桌角的臺燈照亮,另外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
手中的電話古樸笨重,一點也沒有時下手機的靈巧輕便。
反觀這間出租屋,滿屋子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元器件,各種電子組裝半成品堆疊在角落里,笨重的電腦運行速度超快的閃過代碼,控制著一臺模擬運行的萬向球形自平衡機器人的運動。
這間屋子,沒有多少人為生活的氣息。
站在黑色窗簾前的女人,更像是朋克廢土文明之下的逐漸腐爛的殘骸。
她極為認真的盯著手中的電話,還想回想剛剛男生的聲音,嘴角漸漸表露一抹甜蜜的笑。
直到她轉(zhuǎn)過身,露出另外的半張臉——白皙的肌膚上赫然有一道極端猙獰的長疤。
而在A市自在云世界博覽城的會議中心,申屠神剛剛結(jié)束他的休息時間,換了一身新西裝后,帶著他的幾位得力干將重新步入這座會議大廳。
這次到訪博覽城參加會議的人身份都十分復雜。
這些人中,不乏億萬資產(chǎn)的商人,也有世襲家族的繼承人,還有媒體巨頭、精明的政客、投機倒把的作家與出版人...還有一群特殊團體,他們身著簡陋寒酸的衣裳,站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領首之人手中緊緊握著一封萬人簽名信。
當申屠神重新出現(xiàn)在會議大廳的入口處時,所有媒體的鏡頭都對準了他。
記者一窩蜂的涌了過去,像鯊魚聞到血腥味,如果不是保鏢強行開道,只怕申屠神要被人潮淹沒。
“申屠先生,聽說您名下的化工廠公然將農(nóng)藥廢水排入耕地,以致小和縣上萬居民的農(nóng)用地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污染,請問您對此事有何解釋?”
“申屠先生,小和縣的村民也來到了這里,他們希望能與您進行一次公平公正的對話,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申屠先生,聽說有一位媒體人因為揭露了小和縣的情況而慘遭報復,請問真的有這回事嗎?”
...
申屠神冷漠著神情繼續(xù)朝前走,對周身的嘈雜充耳不聞。
閃光燈不斷閃爍,金碧輝煌的會議大廳蕩漾著峻冷的金屬的質(zhì)感,像一只金光璀璨的籠子。
申屠神穿越人海,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會議桌上的主位,拿起擺放在主位上的話筒。
疏狂又清淡的聲音被話筒放大。
他說:“最多五分鐘,我希望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能夠消失。”
話音落,四面八方?jīng)_進來近百名黑衣人,將在場的所有記者、攝影、村民全都捂嘴強行拖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