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是上上之策
安遠(yuǎn)侯臉黑的不行,白天時,他就對程氏多有不滿了。
偏程氏又是他大嫂,他總得顧著點規(guī)矩禮數(shù),不好讓人強(qiáng)拽了。
何況程氏是個大嘴巴,他今天敢讓人把她拽開,明天她就能出去跟人說他不懂尊卑,欺負(fù)大嫂。
也就大閨女能治得了她。
他瞪了一眼身邊的長隨柏松:“大姑娘呢?怎么還沒來?”
就指望大閨女過來挽救一下局面,結(jié)果消息送過去這么久,一點動靜沒有。
柏松小聲附在安遠(yuǎn)侯耳邊道:“大姑娘那邊伺候的人說,大姑娘今個兒早早就睡下了……”
安遠(yuǎn)侯:“……”小棉襖今個兒這是鐵了心要漏風(fēng)啊。
他磨了磨牙:“她哪天不是鼓搗鼓搗這,鼓搗鼓搗那的熬個通宵,月亮不睡她不睡,困到眼皮打架才散會,今個兒睡這么早?”
誰信??!
柏松點了點頭:“小人去瞧了,大姑娘的院子里,確實早早就熄燈了。”
“不是又偷偷溜出去喝花酒了吧?”安遠(yuǎn)侯突然覺得有些禿頭,緊張的詢問。
柏松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會,是大姑娘往日出去時,常帶的丫鬟焦耳,過來回的話。”
安遠(yuǎn)侯頓時就松了一口氣:“那就行。早睡了也好……也省得年紀(jì)輕輕的,就要面臨禿頭?!?p> 柏松:“……”
“那這兒咋辦?”安遠(yuǎn)侯擠著眼睛,實在是不太擅長應(yīng)付這種事情。
也懶得管大房那一家子。
只是顧源這事兒做的丟人,他要是不拿出來點態(tài)度,明早兒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怕是能淹死他。
大靖朝尚武,但也崇文。
文官跟武官,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
柏松立馬板板正正的站好:“小人不知道,小人只聽您吩咐辦事兒?!?p> 安遠(yuǎn)侯瞪了他一眼,干脆也不管顧源了。
程氏正要洋洋得意,以為壓制住了安遠(yuǎn)侯,扳回了白天那一局丟的臉。
卻又聽得他對柏松說:“去請顧氏族老們過來?!?p> “侯爺請族老們做什么,這深更半夜的……”程氏茫然。
安遠(yuǎn)侯哼了一聲:“既然大嫂覺得本侯管不得二郎,那我也不做那惡人,分家吧!你的兒子,你帶回去自行管教就是!侯府的家法,不會落在不是侯府之人身上?!?p> 他之前就說了讓程氏搬去大房新買的宅子,結(jié)果程氏也是本事,竟然拿了他老娘的手信來……
讓程氏一家搬走的事情剛要不了了之,顧源就又把機(jī)會送上門來。
他要是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大閨女今個兒受的委屈。
“侯爺?”程氏大驚。
她松開了顧源,急聲道:“不能分啊,這家不能分!”
她男人明明是長子,卻沒能繼承爵位,仕途上也沒能有什么建樹。
若是再沒了安遠(yuǎn)侯府這棵大樹……
那她男人要怎么去結(jié)交權(quán)貴,他兒子又要怎么出人頭地?
安遠(yuǎn)侯卻覺得分家這個想法很不錯。
他早一點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這可比直接趕程氏去新宅住要名正言順的多。
“沒什么不能分的,早在本侯承爵的時候,大房就該按著規(guī)矩,辟府另居了?!?p> 安遠(yuǎn)侯道:“只不過本侯顧念著大哥一直在外奔走,你們孤兒寡母的,在外面也不大方便,才沒有提及這件事情?!?p> “可本侯留下你們,不是縱容你們敗壞門庭的!”
“你們在外面做出茍且偷情的事情,被人給抓了個正著,又百般諉過推責(zé),沒有半點擔(dān)當(dāng),我豈能容你們連累侯府,連累我兒女的親事名聲?”
安遠(yuǎn)侯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我大閨女可還是太子妃,更得注重聲名了?!?p> “你們自個兒不想好,那就出去自個兒單過,誰也別影響誰!”
安遠(yuǎn)侯理直氣壯!
程氏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個愣頭青!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她男人讓了,這侯爺?shù)奈恢?,還不定是誰的呢!
現(xiàn)在得了好處了,就要過河拆橋?
還太子妃呢,太子都要被廢了,南宴算什么太子妃!
“侯爺,二郎是有錯,可那也不全是他一個人的錯!若非林氏那個小賤蹄子勾引他,二郎一向持重有禮,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程氏怒目直視著安遠(yuǎn)侯:“那林氏,可是侯爺你安排進(jìn)府里來的?!?p> “如今你又只對二郎行家法,對林氏不聞不問,還讓人送下去好生安排了,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安遠(yuǎn)侯一噎。
程氏趁勢追擊:“莫非這林氏的身份,真如外界所言,是侯爺您的私生女,所以您才這般維護(hù)?”
“你放屁!”
安遠(yuǎn)侯沒忍住爆粗,那林氏分明就是他大哥顧長榮以前在外面相好的女人,跟前夫生下來的。
她手里捏著顧長榮在丁憂期間,跟她娘相好的證據(jù)……
安遠(yuǎn)侯想到這一層雜亂的關(guān)系,更加頭痛了。
這倆人咋就能搞到一塊兒了呢?
要是傳出去,那成啥了?
“大嫂就別管那林氏是什么人了,我自然會對她有所處置?!?p> 他破罐子破摔道:“要么今天二郎挨了這家法,要么我請族老過來,主持分家!”
程氏見他態(tài)度堅決,考慮到大房的前程,只能對顧源的求救目光視而不見,默認(rèn)了讓人挨家法。
可一旦挨了這打,她兒子其身不正、德行有虧的名聲也就落實了。
以后不會有什么好人家愿意把女兒嫁過來了。
于仕途上,怕也要前途渺茫。
只是安遠(yuǎn)侯府這棵大樹,她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舍棄的。
她好不容易求了老夫人出面說情,才能繼續(xù)留在侯府,要是這會兒分家了,老夫人勢必不會再幫忙。
到底,她還有另一個兒子,還有女兒。
程氏咬了咬牙,狠下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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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顧源同投奔安遠(yuǎn)侯府的孤女,在街亭夜半偷情這事兒,毫無意外的在城里頭傳開了。
焦耳拎了從街上買得豆腐腦回來,老大不樂意。
“姑娘,外面那些人說的未免也太過分了一些?!?p> 她撅著嘴:“明明惹了事兒的是二公子,這幫人偏偏說最多的是大公子和姑娘您,真是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