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雙子星靠在一棵大柳樹下休息,一會哭,一會咒罵。
他們沒有留意到,草叢里、柳葉間,悄無聲息地游過來兩根細針!
林平之躲在一個大石后面,悠哉悠哉的翹著二郎腿。
二人突然“??!”地一聲慘叫!
林平之起身慢慢走到二人身邊。
二人破口大罵!
林平之毫不介意,兩手按住他們膻中穴。
下一秒,細針破腦而出,飛回林平之身上。
內(nèi)力一成多了。
從華山下來,林平之駕著馬車,拉著兩口棺材,一路向東南方向去了。
因為帶著棺材投宿不便,更怕自己睡著之后,有人會破壞棺材。
所以林平之日夜兼程趕路,于路又買了幾匹好馬,半月之后,回到福威鏢局舊址。
路過洛陽時,他并沒有去見外公。
如今想來,外公將女兒遠嫁福建,用意有待商榷。
清晨時分,林平之來到門前,只見大門緊閉,檐下懸著兩個大紅燈籠。
這時有個人開了門,見了兩口棺材,“呸”了一聲罵道:“哪里來的野小子?趕快給老子滾!真是倒霉,大清早什么沒見,先見兩口棺材!”
林平之拔劍收劍!
然后駕著馬車徑直進去。
回轉(zhuǎn)身關(guān)了門,閂上。
門房里出來一人,喝道:“你是何人?誰讓你進來的?這里是青城派的產(chǎn)業(yè)!趕緊滾出去!真沒規(guī)矩!”
聽到說話聲,立刻過來幾個青城弟子,打著哈欠道:“吵什么吵!”
林平之身影一閃,一劍一個!
門房那人看得呆了!
林平之走到他身邊。
他想跑,卻跑不動;想求饒,張開口卻發(fā)不出聲音。
林平之一劍捅死!
他便從廂房一間一間殺過去!
殺了三四間,剩下的人紛紛被他踹門聲吵醒,立刻拿了劍向他圍了過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這里駐守的都是年輕一代的弟子。
他們不認識林平之。
黑獄里呆了二十多年,林平之已過不惑之年。
但是他依然細皮嫩肉的。
他們七嘴八舌的叫罵:“仙人板板!敢到青城派來撒野???”
林平之咬牙切齒,一言不發(fā)。
此時說話是多余的。
他形如鬼魅,一劍一個,霎時便將他們殺光!
他的辟邪劍法早已爐火純青,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監(jiān)控之下,更沒一人能逃走!
殺光青城弟子,怒火未熄,把那些服侍他們的下人也都一個個殺了!
他根本不用搜索,知道所有人的位置,節(jié)省了寶貴的時間。
此時福威鏢局只剩他一人。
收回劍,拉著馬來到后院。
在花園中間,挖了一個大坑,將棺材埋下。
去柴房拿了一把斧頭,把所有尸體上的頭剁了下來,一路淋漓的提到后院,一摞摞的擺在供桌上。
忙完這些,林平之便去洗了澡,上床睡覺。
少林寺會議廳。
方生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念了聲佛號,然后開口說道:“這幾十年來,武林一直太平無事。除了要感謝諸位對和平作出的貢獻,更重要的是,有位令狐大俠從中調(diào)和,所以一向不曾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但是,老衲沒有想到,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最近老衲感到有個魔胎已經(jīng)發(fā)育成熟,即將掀起腥風(fēng)血雨!今天,就是想請諸位一起商討對付他的辦法!在此,老衲先提供幾條震古爍今的線索給諸位參考,看看能否查出那個魔頭的來歷,將一場浩劫消滅!所謂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哎……
”
眾人震驚之余,一臉凝重,不禁紛紛相詢:“大師,究竟出了什么事?有哪些線索?”
方生收拾起悲痛的情緒,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第一,老衲的師兄方證、武當?shù)臎_虛道長、恒山派的不戒和尚等人在西湖梅莊遇害身亡!”
“?。 ?p> 廳上各派掌門紛紛驚呼出聲。
方生繼續(xù)說道:“第二,華山派被滅門,風(fēng)清揚老前輩以及令狐大俠一家四口都在華山遇害!”
眾人又都“啊!”了一聲。
恒山派一個中年尼姑“嗝”的一聲,暈了過去!
身邊的人連忙施救:“掌門,醒醒!”
半晌,尼姑悠悠醒轉(zhuǎn)。
她淚眼朦朧,哽咽地問道:“方生大師,這個消息確實嗎?”
方生沉痛地說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尼姑又欲暈去!
嵩山派一個老者冷冷說道:“如果是五岳派,華山就不會發(fā)生滅門慘案!魔教沉寂了這么多年,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當年我們左盟主……我看我們還是再次合并,不然難以對抗魔教!”
泰山、衡山掌門略加思索,當即贊成!
老者臉露微笑,問道:“恒山派意下如何?”
那個中年尼姑聽而不聞,只喃喃自語:“令狐大哥,令狐大哥……”
方生朗聲道:“各位,老衲對于兇手是誰,毫無頭緒。因此請諸位來研究一下,不知道可有其他線索?”
眾人凝眉思索,都感到無跡可尋。
嵩山那位老者道:“如此魔道行徑,不是魔教干的卻又是誰?!”
又轉(zhuǎn)頭問道:“恒山派不愿意合并嗎?哼!幾十歲了,春心不死,還叫著別人的名字!到底要不要合并痛快點!”
那尼姑被他喝問,又羞又怒:“合并你個基叭!我?guī)煵褪撬涝谀銈冡陨脚傻氖稚?,你們現(xiàn)在居然還是賊心不改!”
“哼!既然你這么說,就獨自對抗魔教吧!華山派跟我們嵩山派有什么關(guān)系?方大師,告辭!我們走!”
說著便帶頭離開了。
尼姑冷笑:“說的好像你本來真的能幫上什么忙似的!”
老者腳步一滯。
方生急忙道:“諸位不要吵!找出有用的線索才是真的!至于日月教,老衲已經(jīng)讓弟子前去查問,還沒有消息?!?p> 老者哼了一聲,帶著嵩山派的人直接走了。
泰山、衡山見討論不出結(jié)果,不久也走了。
尼姑起身:“大師,請問令狐師兄葬在何處?”
方生無奈道:“華山?!?p> 五日后,華山。
一個中年尼姑提著一壇酒,一桶下酒菜,急步上山。
她風(fēng)塵仆仆,臉上掛著兩行濃重的淚痕。
七轉(zhuǎn)八轉(zhuǎn),找來找去,終于在山后找到了幾個墓。
遠遠地看到“令狐”兩個字,她立刻全身發(fā)軟,酒壇、飯桶從手中滑落,淚水再次洶涌澎湃!
蹣跚著來到墳?zāi)骨?,放聲大哭了一場?p> 良久,哭泣著把酒菜擺好。
倒了一碗酒,灑在地上。
又倒了一碗,她一口喝干!
頓時咳嗽不止。
但她依然一碗潑地,一碗自飲!
不一會,酒壇便空了。
一個人哈哈大笑,走了出來。
“尼姑怎么喝酒?不用守戒律嗎?”
她吃了一驚,朦朧著醉眼,看了一下,滿面緋紅道:“要你管!”
那人走到墳前,拜了幾拜。
“想不到這是真的,世上還有人的武功可以勝過令狐兄弟!”
他說得很是悲切,她聽了之后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更想不到出家人也有這么至情至性的,令狐兄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真是三生有幸!”
她立刻連耳根也羞紅了。
“我……我哪有資格做令狐師兄的紅顏知己?”
那人不語,拿起鐵鍬開始挖墳!
她驚怒交加,拔劍而起!
“快住手!”
“別誤解,我和令狐兄是生死之交。只是想看看他的傷處,查找線索找出真兇為他報仇!難道你要阻止我查找真兇?而且,你不想再見他最后一面嗎?”
她的手臂慢慢垂了下來,喃喃自語:“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那人膐力強勁,一會就挖開了。
撬開棺材,將尸首輕輕抱出來,解開衣衫,細細查看。
尼姑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的臉,怔在那里。
想起那年那天吃西瓜的情景,她不禁脫口而出:“令狐大哥,你要不要吃西瓜?”
那人正在檢查,聞言一愣,她掩面飛奔而走!
外面有人喝道:“是誰?!”
那人大叫一聲:“不要阻攔,隨她去!”
“是,教主!”
此人自然是向問天。
他看到背部幾處針眼,瞳孔一縮!
“除了東方不敗,世上還有別人練成《葵花寶典》?”
令狐沖并沒有告訴他岳不群、林平之的事情。
而知道辟邪劍法隱秘的方證、沖虛已死,方生因此不知道。
“這人能殺死這么多高手,說明他的功力絕對不在當年東方不敗之下!”
“到底是誰呢?”
向問天不住沉吟。
“這樣的武功,世上無對!我能替他報仇嗎?如果報不了,就不去報了嗎?”
想到這里,豪氣頓生!
“只要查出來是誰,明知必死,這個仇,我也要替令狐兄去報!用這條命換兇手的一只手、一只腳也是好的!就算……就算終究傷不了他,死也要濺他一身血!這個事情還是能辦到的,哈哈!”
重新給尸首穿上衣衫,抱進棺材,一抬頭,只見那尼姑抱著兩個大西瓜,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來到墳前,她將西瓜放進棺材。
頓了頓,又將頸項那串佛珠拿下來,盤好,輕輕放在令狐沖胸口。
向問天道:“你這樣子,以后還念佛去嗎?”
她聞言不禁沉思……
半晌,她抬起頭堅定地說道:“不念佛了!我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風(fēng)雨無阻的求神拜佛,只為祈禱神明保佑令狐大哥一生平安喜樂!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如今,我還需要求什么?我決定吃肉喝酒,過令狐大哥那樣的生活!”
說著抓起下酒菜就吃,不管雞鴨魚肉,吃得滿口流油。
向問天不禁豎起拇指贊道:“優(yōu)秀思密達!”
又問道:“你要不要替他報仇?”
她眼睛一亮:“你找到什么線索?”
“還沒請教那個……法號?”
“儀琳,什么線索?”
“儀琳師太,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只要見到他,一定認得出!”
“你知道他的樣貌?太好了!”
“不,我不知道!”
“額……”
“但是這個人一定是個喜歡妖艷服飾,甚至喜歡男人的賤貨!”
“兇手是個女人?”
“不是!”
“額……那是男人?”
“也不是!”
“阿泥貓?動物嗎?”
“你想多了!他原本是個男人,不過……你出家人不懂的!總之,只要見到這個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去哪里找他?”
“他一身絕世武功,難道躲起來隱居?總會露面的!”
隨即一想:“糟糕!東方不敗不就隱居起來,誰也不見嗎?這可難辦了!”
她問道:“絕世武功?”
“是!你害怕?”
“為了令狐大哥,我什么也不怕!”
“想來你也難以靜心禮佛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尋找兇手?”
“好!這個掌門不當了也沒什么稀罕!”
“原來你是恒山掌門?”
“是,你是……”
“我是日月教主!”
“魔教!?”
“怎么?”
“沒事!為了令狐大哥,阿鼻地獄也嚇不倒我,魔教也不過如此!”
“哈哈!說得好!”
林平之一覺睡了三四天,還沒醒。
咔嚓!
一道響雷將他吵醒。
林平之揉揉惺忪的雙眼,打個哈欠,聽聽更鼓,正是三更時分。
嘩嘩嘩嘩……
外面下起瓢潑大雨。
林平之起身看時,借著閃電光芒,只見院里面的尸體們都已發(fā)脹,已經(jīng)生了蛆蟲,那些蛆蟲在大雨里開始了無規(guī)則的漂流運動!
大風(fēng)刮得窗戶不斷閉合。
林平之乘風(fēng)而起,扶搖直上!
來到雷光閃爍的濃墨云層里,他淡定的張開雙臂。
及腰的長發(fā)隨風(fēng)亂舞!
咔嚓!
一道閃電打在沾水的長發(fā)上,瞬間將他燒成禿驢!電流從百會穴進入體內(nèi),林平之雙目圓睜,快速運轉(zhuǎn)周天!
丹田內(nèi)力迅速增長!
咔咔咔!咔咔咔!
雷電接連打在雙手!
這次有備而來,林平之從容了許多。
著意自己的經(jīng)脈運行,不斷淬煉身體!
一柱香之后,云消雨歇。
林平之丹田飽滿,氣完神足!
只是衣衫都已被燒完,全身光潔溜溜。
好在是夜里,他神念一掃,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觀看。
于是從半空緩緩飛落下來。
并沒有落在地上,因為無數(shù)蛆蟲在雨水里翻滾遨游。
他直接飛進房間,拿起劍來,往手上一割!
毫發(fā)無損,手上連劃痕也沒有。
他又用力往肚腹一刺!
寶劍折斷,肚皮上只有一個白點。
林平之心滿意足,盤坐床上調(diào)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