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一物降一物
沈存跟蘇嘉穎沒有打算走的意思,止住腳步,眸光緊凝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傅思勉。
就這樣,三人目光交匯的對視著。
沈存口袋的電話鈴聲突然震動響起,九號公館里壓抑的氣氛被隨即打散。
沈存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說道:“等等,我接個電話?!?p> 傅思勉微揚嘴角,冷哼一聲,眉梢眼角盡是不屑。
沈存把手機放在耳邊,鬼祟的避開蘇嘉穎的視線,把自己的聲音放到最小,輕語道:“喂,陸南枝你快來九號公館幫我擺平一個人?!?p> 電話這頭的男人聽到她現(xiàn)在人在九號公館時心里有些微燃著怒火,眉頭緊蹙,語氣低沉的問道:“你去那種地方做什么?”
沈存的目光游走在面前傅思勉跟他的手下身上,語氣突然轉(zhuǎn)變,夾雜著幾分哭意:“哎呀南枝哥,你在不來我都要被傅思勉欺負死了?!?p> 男人語氣泠冽:“誰?”
沈存接著又瞥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傅思勉一眼,輕聲回道:“傅思勉啊,我剛剛說過了?!?p> “你在那等著,我馬上就到?!?p> 隨后電話就被陸南枝掛斷。
沈存扯了扯嘴角,神色掠過一絲得意,“傅思勉你完了,等會我家老板來,把你打的滿地找牙?!?p> 傅思勉覺得有些意思,在京城能把自己打的滿地找牙的還真沒幾個敢的,語氣里滿是不屑:“你肯定你叫的人能把我打的滿地找牙?那我挺拭目以待的。”
沈存當然確定,以陸南枝在京城里的人脈跟權(quán)勢完全能輕輕松松碾壓著傅思勉。
她心里正在盤算著,等會陸南枝來了自己就在一旁悄悄的煽風點火,盡量讓這個囂張跋扈的傅思勉吃不到好果子。
正當她有把握陸南枝會讓傅思勉瞧不到好的時候,心里另一個想法間接升起。
萬一陸南枝等會來了不幫自己怎么辦,或者說,他知道自己下了班就跑來九號公館喝酒,在對著自己亂發(fā)脾氣,牽連無辜的蘇嘉穎怎么辦。
沈存偷偷瞄了身旁的蘇嘉穎一眼,深沉的吸了口氣,覺得自己跟她都可能會有些不妙。
蘇嘉穎迎著沈存的目光,有些不解問道:“瑾桐,你剛才說的老板是誰?他靠譜嗎?”
沈存點著頭,附在蘇嘉穎的耳邊輕聲說道:“等會他來了你就知道了,我覺得可能會不靠譜,也許我們倆都得玩完。”
蘇嘉穎一聽,神色有些驚詫,半瞇著眸光看著沈存,臉上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既然你都這樣說了,你打電話給他讓他別來了吧。”
“我說兩位小姐,你們講夠了沒有?考慮好是跳舞還是等會把你救兵的頭打歪?”傅思勉把玩著手里的玉核桃,嚴肅的語氣中裹挾著一絲傲慢。
“哦?你確定要打歪我的頭?”
一聲泠冽的嗓音中透著一股霸道及與生俱來的冷傲,低沉卻是如此富有磁性,充斥著整個九號公館的內(nèi)場。
傅思幽黑的雙眸緊盯著往自己走來的男人,隨后把他那視如珍寶的玉核桃放在桌上,迎了上去。
兩位強大的氣場相互碰撞,讓在場的各位深深的感受到那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凜冽桀驁的眼神相互對視著。
不禁讓在場的各位暗自替對方捏了把汗。
傅思勉的手即刻搭在了陸南枝的肩上,笑道:“南枝,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陸南枝看了傅思勉一眼,嘴里呵笑道:“花言巧語,我來這里找個人?!?p> 陸南枝坐在沙發(fā)上,冷銳的眸光瞄了沈存一眼,語氣泠冽的命令道:“坐下?!?p> 沈存有些不情愿的坐到了陸南枝的旁邊,手下的動作示意著蘇嘉穎,讓她坐到自己的旁邊以免被男人的喜怒無常殃及到。
蘇嘉穎從陸南枝一進場的時候全程情緒都是緊繃的,她沒想到陸總竟然會來九號公館。
她坐在沈存的身邊,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問道:“你要害死我嗎?你怎么把陸總找來了。”
沈存她也不知道原來陸南枝跟傅思勉是認識的,要是知道就算打死自己都不會接陸南枝的電話,更不會讓他來現(xiàn)在這里。
此時她心里有些忐忑,緊張到說話都有些囁囁嚅嚅。
嘴里的話幾乎都是從她的唇角邊擠出來的,輕聲回應(yīng)著蘇嘉穎:“我也沒想到他們認識,現(xiàn)在只能見機行事了?!?p> 傅思勉給陸南枝面前的杯中倒?jié)M了酒,他輕瞄了面前的沈存跟蘇嘉穎,笑道:“既然兩位美女是南枝的朋友,那我就給你們道個歉,都在這杯酒里。”
話音剛落,見傅思勉拿起桌上倒?jié)M酒的杯子一飲而盡。
陸南枝的眸光凝聚在身旁的沈存身上,嘴角微揚:“不是朋友,是老婆?!?p> 男人的大掌搭在沈存的肩上往自己的懷里摟著。
沈存一臉的生無可戀,尷尬的想在這里隨隨便便找個地縫鉆進去,這輩子都不想出來。
男人嘴里的答案是傅思勉始料未及的,臉上吃驚的神色跟蘇嘉穎臉上的相同,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把目光聚集在陸南枝跟沈存的身上。
沈存瞪了陸南枝一眼,她用眼神在告訴男人,趕緊把她松開。
“誰是你老婆?你在公共場合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造謠?!?p> 陸南枝好像并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甚至貼的更緊了些,含笑道:“我聽別人說的,頂多算傳謠?!?p> “有話好好說,不要摟著我,不然我…”
她被突如其來的一股溫熱堵住了唇瓣,依稀能感受到由男人嘴角傳來的煙草味跟酒的余息。
沈存下意識的推開陸南枝,嫌惡的抬起指腹擦過唇角,語氣中裹挾著怒火:“你有病吧陸南枝?!?p> 如果陸南枝不做這些動作,可能沈存還會配合著他,但她只要一想到下班時陸南枝去接了江怡安,心里就感到陣陣惡心。
陸南枝斜倚在沙發(fā)上看著面前正在氣頭上的女人,明知故問道:你生氣了?“
“我怎么會生氣呢,我哪里敢生你的氣呢,我以為你是來幫我的,結(jié)果你把我拿來當猴耍,又摟又親的,你過了陸南枝?!?p> 沈存帶著不滿的情緒離開了九號公館。
蘇嘉穎見沈存走遠轉(zhuǎn)身追了出去,不經(jīng)意間與男人目光交匯而過,她看見男人眸息里裹挾的那抹如同寒霜般的風暴。
蘇嘉穎有些緊張,只想快速逃離這個地方,逃離她的上司。
“南枝,女人嘛哄哄就好,再不行兄弟給你介紹幾個漂亮的妞。”
傅思勉端起酒杯,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他對這些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不感興趣,但因為是陸南枝還是能提起他的興趣點。
同在京城,四大財團家族的勢力范圍無人能及,就算是傅家都要在他們眼皮底子下做事。
今天說白了是陸南枝給自己面子,要是因為個女人在鬧起來,這萬一傳到傅家長老們的面前,就怕又會生出事端。
陸南枝端起杯子里的酒,勾唇冷笑,把酒全部倒在了桌角的垃圾桶里。
男人幽黑的寒眸里閃過不屑,語氣泠冽:“今天是給了你傅思勉面子,要是再敢欺負我陸南枝的女人,可就別怪我沒跟你說過?!?p> 說完,陸南枝便轉(zhuǎn)身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九號公館。
“他陸南枝算什么東西,敢倒掉我的酒,這件事情我跟他沒完?!?p> 傅思勉的雙眸中掠過殺氣,緊盯著陸南枝的背影,手里緊捏著玉核桃,磨的那倆寶貝疙瘩咯吱作響。
小五見狀跑過來迎著剛才那股風添油加醋,故作挑唆:“勉哥,消消氣消消氣,他們陸家有權(quán)有勢又怎么樣,陸南枝他不給我們勉哥面子那是他不識抬舉,就那小娘們,早晚還是勉哥您的?!?p> 傅家在京城里那也算是門庭高大,誰見了不要給他傅思勉幾分薄面。
陸南枝不只是一次兩次當眾踩踏他的面子,傅思勉早就看不慣陸南枝一副居高臨上的作風。
這塊石頭早就堵在了傅思勉的心里,今天這件事他傅思勉算是記下了,有朝一日肯定要還給陸南枝。
陸南枝走到九號公館的門口,見四下無人,于是撥通了沈存的電話,一直處于通話中。
很明顯,沈存又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黑了。
他又撥通了另外一串號碼,是蘇嘉穎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平淡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焦急:“蘇嘉穎,沈存在你身邊嗎?”
蘇嘉穎看了一旁副駕駛上的女人,隨后收回目光說道:“放心吧陸總,等會我就安全的把陸夫人送回去?!?p> “送回御海灣,如果半小時內(nèi)我見不到她的人,你的方案這輩子都別想通過?!?p> 男人隨即掛斷電話,駕駛著車輛往御海灣開去。
另外一邊,正在開車的蘇嘉穎情緒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緩緩的開口問道:“瑾桐,你怎么沒告訴我你是陸總的老婆呢?害的我一直以為你是新來的員工,還跑去安慰你。”
“我不是陸南枝的老婆,蘇高管你千萬別誤會?!?p> 沈存才不稀罕自己是陸南枝的老婆,就算把心掏給他,到頭來也是自作多情一場。
這要是換做以前,她倒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跟陸南枝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她才不稀罕他的感情施舍。
蘇嘉穎看了一眼祁瑾桐,媚眼如絲扯出一抹笑:“以后別在喊我蘇高管了,我比你大幾歲,你喊我嘉穎姐就行,不然顯得見外?!?p> 蘇嘉穎以為祁瑾桐只是公司新來的小員工,沒想到她跟陸總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
既然陸總對她如此的上心,要是能跟她維持好關(guān)系,日后在公司里也會越走越高,更能把陳簡寧那個女人踩在腳下。
蘇嘉穎又接著好奇的說道:“瑾桐,你跟陸總是怎么認識的?”
沈存捏了捏眉心,她現(xiàn)在不想聽見關(guān)于陸南枝的話題,語氣冷淡道:“嘉穎姐,我跟陸南枝真的不太熟悉,我認識他才兩個多月而已?!?p> 出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算起來時間過的可真快。
她盡量的想把自己跟陸南枝的關(guān)系理清,可好像越理越亂。
蘇嘉穎專注著開車,既然話題越說越冷,沒有必要繼續(xù)在說下去。
車輛抵達御海灣,蘇嘉穎搖下窗戶,說道:“明白早點來公司?!?p> 沈存站在車前禮貌的對著蘇嘉穎禮貌回道:“知道了嘉穎姐?!?p> 銀鉤灑落,沈存抬頭眺望著空中,腦袋里傳來一陣眩暈感。
她緩解一下狀態(tài)推門走進別墅,男人一副莊嚴肅穆的模樣映入眼簾,沈存避開他的視線往樓上走去。
“站住?!?p> 陸南枝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看了一眼男人,臉色一沉:“我在跟你說一遍,雖然是我有求于你,但還要請你注意一下你自己的所作為?!?p> 男人十指絞在一起,拿起茶幾邊那塊懷表打量起來,語氣泠冽:“這塊懷表,你還記得嗎?”
懷表?
沈存不記得在哪里見過這塊懷表,倒是覺得有一些似曾相識。
按照陸南枝的做事風格,他絕對不是拿跟自己不沾邊的事來說,看他的表情倒是覺得他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
“不記得,倒是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自己的東西為什么要問我?!?p> 沈存丟下一句話便踩著樓梯往樓上走去,心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塊懷表是你父親的,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
從男人薄唇里溢出的這句話,瞬間刺激到了沈存的敏感神經(jīng),她蹙著眉轉(zhuǎn)身看著沙發(fā)上的男人。
“你說什么?他的東西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沈存走到男人面前,準備搶過他手里拿著的那塊懷表,卻被男人抬手躲開。
陸南枝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勾唇冷笑:“你好好想想,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沈存臉上的情緒有些復雜,關(guān)于這塊懷表的記憶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你把它給我,你都說了這是我父親的東西,為什么你要私自扣留?”
她黝黑的雙眸夾雜著各種對于男人的不滿,伸手問男人討要他手里正在把玩的那塊懷表。
陸南枝抿嘴輕呵:“我要是不給呢?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