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和鐘離他們真的有些后悔,為什么沒有從一開始就問清楚導(dǎo)致白白忙活一場,不過沒有人愿意狠心去責(zé)備七七,因為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好在白術(shù)突然出現(xiàn),化解了這份尷尬,這位帶著眼鏡的綠頭發(fā)小哥不僅僅穿著具有一些異域風(fēng)情的衣服,而且脖子上還掛著一條名為長生的小蛇,總的來說,他像是一個奇怪的璃月人,更像是一個奇怪的外國人。
他這里確實有永生香,但是報價卻高達三百萬摩拉。
“三百萬?”
“你去搶黃金屋好吧?那里的摩拉才多呢!雖然黃金屋現(xiàn)在被七星征用了就是了……”
不管眾人怎么說,白術(shù)就是咬定這個價格不放松,看樣子是吃準了鐘離和熒是非要這個東西不可。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再次施展人形自走ATM召喚大法:“快去叫愚人眾的公子過來!”
達達利亞來了這里之后好好地笑了個痛快,一群人居然為了一個孩子不成熟的臆想忙前忙后,最后還一無所獲。他立刻向白術(shù)老板表示愚人眾愿意向不卜廬提供椰奶供應(yīng)渠道。
白術(shù)原本不想和愚人眾有任何交集,但是架不住七七的請求答應(yīng)了下來,并且十分大方地打了一個折扣。
“兩百九十九萬摩拉怎么樣?”
“?。俊迸擅珊喼辈桓蚁嘈抛约旱亩?,兩百九十九萬和三百萬有什么區(qū)別嗎?我像是缺那一萬摩拉的人嗎?好吧,我缺,我連一萬都沒有!
鐘離:“已普遍理性而言,二百九十九萬確實比三百萬要少一萬……”
熒已經(jīng)變成咸魚眼了,媽的,碰到的都是些什么奇葩。蘭博基尼五塊抵用券有啥用?買得起的不會用,會用的買不起。
達達利亞笑著點頭說:“沒問題,多謝白老板的優(yōu)惠啦!我們愚人眾一定會多多照顧你們的生意的。”
白術(shù):“duck不比,愚人眾照顧我們不卜廬的生意,我害怕不卜廬被不明真相的群眾給砸了?!?p> “哈哈哈,白老板還真是幽默呀……”
隨后公子大大方方地給出北國銀行的二百九十九萬摩拉的支票,然而眾人離開不卜廬。
也許是和鐘離以及七星八門打交道的次數(shù)太多了,派蒙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吐槽究竟泄露了些什么情報出去,但是達達利亞已經(jīng)從屬下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情報——黃金屋。
黃金屋是直屬于七星旗下的獨立運作的機構(gòu),也是整個提瓦特大陸唯一的鑄幣廠,整個大陸的所有摩拉幾乎都是從這里被鑄造,銷往世界各地,因此摩拉就成為了璃月的拳頭產(chǎn)品,黃金屋也就成為了整個大陸保衛(wèi)等級最嚴格的區(qū)域。
“原本就已經(jīng)被嚴密防守的黃金屋被七星秘密征用,而且防護等級還在上升?”達達利亞捏著自己的下巴輕輕地琢磨道:“去,著重調(diào)查黃金屋的事情,另外,三眼五顯仙人那邊也要加快行動?!?p> “是!”
“記住,一定要讓眾仙人對于璃月越失望越好,不一定要表現(xiàn)出七星的人品有多壞,但是一定要表現(xiàn)出七星的治理能力有多底下,明白嗎?
小心一點,不要表現(xiàn)地太明顯,要讓仙人合理懷疑,要讓仙人們自己發(fā)現(xiàn)真相,這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屬下明白!”
“嗯……有意思,有意思,希望事情不要惡化到最后一步,不然我的處境就比較尷尬了……”
另一邊,妙妙屋,安燼也放下了手邊的活。
“黃金屋……先祖法蛻被藏在黃金屋,愚人眾的目標是黃金屋……鐘離又想讓情況繼續(xù)惡化,審視璃月七星的領(lǐng)導(dǎo)能力和璃月子民的韌性,但是那些看守黃金屋的千巖軍戰(zhàn)士又何辜之有,一定要在這種無知之中成為犧牲品?”
安燼有些掙扎。
但是鐘離絲毫不為所動,安靜品茗。
視角不一樣,那行為模式就會完全不一樣。
就好比讓一個人親手使用刀子擊殺另一個會很難;但是如果武器換成槍械就會好接受許多;如果武器換成注射針就會更容易接受;而武器如果換成一個根本接觸不到被害者的安靜房間,只要按下一個電鈕,就會有人死亡,那心理負擔(dān)就會更小。
這很好解釋了為什么網(wǎng)絡(luò)判刑總會死刑起步,不是網(wǎng)友們?nèi)狈Ρ匾耐樾?,而是缺少與另一個個個體產(chǎn)生同理心的最低限度聯(lián)系。
而到了安燼與鐘離這個地步,他們要面對的是整個璃月的人,負責(zé)的是璃月這個整體,就好像人類在得白血病之前不會在乎白細胞一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安燼問道:“為了更大的利益,微小的犧牲是可以接受的,鐘離,你是這么認為的對吧?”
鐘離點頭:“確實如此,我并非沒有考慮過他們,只是,我沒有更好的選擇,璃月人必須學(xué)會面對犧牲,必須學(xué)會獨立行走……”
“好吧,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只能理解,卻難以接受?!?p> “為什么?”
“我只是覺得,那樣的死亡,很難看罷了。那不是犧牲,而是被放棄。”
“嗯……”鐘離嘆了口氣,“已普遍理性而言,你是的對的,是我將七星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而七星又將那些士兵送入地獄,我責(zé)無旁貸。
但現(xiàn)實就像是一個注定繞不過的死結(jié),無論我在什么時候決定退位,都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我不決定退位,在未來可能的大戰(zhàn)中死亡,這樣的事情也依舊不可避免……”
現(xiàn)在安燼更加深刻理解了歷史書上那些輕描淡寫的句子背后的分量了,比如“我們走了一些彎路”,再比如“大災(zāi),人相食”。
“為何不慢慢引導(dǎo)璃月走上自己行動的道路?”
鐘離:“我沒有嗎?我以為我和眾仙慢慢退隱都是假的呢。”
“也對……”
不怪安燼玻璃心,只是安燼實在是見不得這些,“希望七星的表現(xiàn)能好一些吧,不要讓人失望?!?p> “哦?我以為你應(yīng)該很看好凝光和刻晴呢。”
“我確實很看好她們,所以我甚至給他們送去了一些小小的提示。”
鐘離表現(xiàn)地很無所謂:“給就給了吧,以普遍理性而言,沒有多少用處,反而會讓他們疑神疑鬼?!?p> 事情沒有出乎鐘離的預(yù)料,月海亭收到安燼的秘密舉報之后立刻再一次加強了黃金屋的防備工作,同時開始在全城范圍內(nèi)限制一切愚人眾的行動,就連至冬國過來的商人也被要求盡可能地安分守己,不要外出活動。
凝光和刻晴千算萬算,她們能用手中的權(quán)利影響璃月境內(nèi)的幾乎一切事務(wù),然而終究還是有一些難啃的骨頭。
“凝光大人,望舒客棧發(fā)來消息,稱仙人們對于璃月港的態(tài)度,似乎不是很好……”
凝光接過迷信,拆開外面的封蠟,細細研讀,一個字都不想錯過,然后表情微變,將信遞給玉衡星刻晴。
刻晴看見之后也面色大變,“難道,我們璃月港要和璃月自己的仙人,同室操戈,兄弟鬩墻嗎?”
天樞星天叔搖頭:“仙人們可不是什么兄弟,他們算是璃月港的爹媽?!?p> 凝光鎮(zhèn)定地說道:“就算是孩子,也總有長大的一天,我不相信仙人們看不到這一點?!?p> 搖光星微微嘆息:“就算是看到了又如何呢?父母教訓(xùn)孩子,那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除非孩子真的能脫離父母的掌控,闖出一片天地啊……”
刻晴片刻搖擺之后再次堅定了信心:“此刻就是我們璃月真正脫離仙人影響的時候,蒙德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變,而這樣的巨變也一樣發(fā)生在我們璃月身上,這時千年未有的變革時代,我們只能選擇適應(yīng),勇敢地同過去告別,因此,我們必須處理好與過去的統(tǒng)治者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不僅僅是為了當下,更是為了將來,我們做的越好,璃月的將來就越是光輝?!?p> 刻晴說的確實在理,但是這話說出來之后偌大的會議室里除了幾個位高權(quán)重者抽煙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太難了,這要怎么說。
開陽星最先將自己煙鍋里的煙絲抽完,習(xí)慣性地磕了磕煙鍋,發(fā)現(xiàn)這一下搞得大家都看向他,他也沒辦法了。
“別都看我呀,我能有什么辦法,對面是仙人,人家要迎來,咱們只能受著不是?”
天權(quán)星凝光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難道仙人們就沒有犯錯的時候嗎?璃月歷史上不是沒有過吧?就比如若陀龍王,再比如夜叉……”
“那個是特例!不要忘了他們又是在什么情況下發(fā)瘋的,先發(fā)瘋的,其實是我們?!碧焓辶⒖唐缌诉@個話頭,“眼下最重要的是溝通,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像是瘋子一樣坐在這里猜測、揣摩仙人們的行動,我們需要一個行之有效的溝通渠道。”
面對天叔的請求,凝光只好點頭,“那我便請甘雨小姐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