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風(fēng)雨欲來
姜演是這么想的,最后也真的這么做了。
一把搶過夏衍鏡手里的琥珀核桃說到:“本宮累了,就不陪三皇子閑聊了,明日的狩獵有機會再切磋?!?p> 姜演也不等夏衍鏡反應(yīng),走到龍懷恩身邊輕笑道:“好好休息,晚上本宮去你那里用晚膳?!?p> 姜演瀟灑的離開,云蔓對兩個面色各異的男人行了一禮趕忙跟上。
“龍公子還想走走嗎?本皇子陪你?”夏衍鏡一改在姜演面前溫柔的模樣,斜眸輕掃一旁的龍懷恩。
“這就不勞三皇子了,本側(cè)君只想陪太女,畢竟太女是本側(cè)君的妻子,不是其他閑雜人能比的。”龍懷恩聽到夏衍鏡喊他公子而不是側(cè)君冷哼一聲,心中暗罵幼稚,但說話的時候刻意咬重了“側(cè)君”“閑雜人”幾個字。
“是嗎?恐怕過不了多久龍側(cè)君就要對本皇子行禮敬茶了?!毕难茜R漫不經(jīng)心挑起一縷發(fā)絲,語氣傲慢又囂張。
龍懷恩一愣,接著冷笑。
“哦對了,本皇子提醒側(cè)君一句,姜朝規(guī)矩,好像是除了太女正君可以稱太女為妻子,其他不入流的閑、雜、人、都只能稱妻主吧?這種規(guī)矩側(cè)君以后可不要再犯了?!毕难茜R把龍懷恩剛剛說的“閑雜人”三個字又還了回去。
夏衍鏡看著龍懷恩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他臉上的笑就越來越濃。
“本側(cè)君也提醒一下三皇子,不管未來怎樣,至少現(xiàn)在三皇子只是來我姜朝的客人,還是和殿下保持距離的好,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要給殿下的名聲染上污漬?!?p> 兩人之間的硝煙一觸即發(fā),氛圍冷的眾人都躲的遠遠的,卻又忍不住支棱耳朵八卦。
畢竟兩個男人為女人爭風(fēng)吃醋還是很少見的,更不要說這三個人身份一個比一個特殊。
“太女殿下知道三皇子這副善嫉又小心眼的面孔嗎?”龍懷恩毫不示弱上下打量夏衍鏡,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這人長得確實好看,身材也不錯......
龍懷恩猛的回神,撇了撇嘴,也就那樣而已。
“本皇子無論哪副面孔,太女都會喜歡的?!毕难茜R忍住朝龍懷恩臉上來一拳的沖動。
“哼,希望三皇子能美夢成真。殿下晚上要來用膳,也許還會歇在本側(cè)君那里,本側(cè)君就回去準備了,三皇子自便吧?!饼垜讯髦S刺夏衍鏡做夢,諷刺完又顯擺了一把,仰著頭挺著胸像是一只勝利的孔雀離開了。
夏衍鏡笑著目視龍懷恩離開,眼神卻深邃的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兩人的斗嘴沒多久姜演就知道了,對此只有兩個字:幼稚。
姜演的帳篷就在姜帝旁邊,相隔不過十米。
龍懷恩的帳篷在姜演的后面,而夏衍鏡自然是和夏國使臣在一片地方,和姜演相隔了十幾頂帳篷。
夏衍鏡不喜歡有人跟在身邊伺候,但不代表他沒有自己人。
夏衍鏡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原主身邊確實是沒有可用的人,后來他拿出所有積蓄買了三名黑果子。
黑果子是黑話,其實就是從小被培養(yǎng)的殺手,一百兩一人。
要知道一百兩夠普通百姓衣食無憂,瀟灑過一輩子了。
到現(xiàn)在,夏衍鏡養(yǎng)的殺手也有個上百人了,其中一部分由暗轉(zhuǎn)明分布在他名下的各個店鋪里,一部分跟在暗處保護他。
太陽已經(jīng)落山,帳篷里也沒有點燈,只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書案后,一動不動。
夏衍鏡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黑暗中,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的外袍,袍子大敞著,露出精壯的胸膛,一手撐在下顎,一手隨意搭在腿上。
這副風(fēng)流不羈的模樣和在姜演面前的溫潤如玉可是一點也不沾邊。
夏衍鏡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抬手,一個手勢就有人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跪在夏衍鏡面前。
“你去,給龍懷恩下點藥,只要讓他今晚沒辦法見太女就行?!?p> “是。”暗衛(wèi)點頭,鬼魅一般消失。
夏衍鏡冷哼一聲,敢跟他斗,還嫩了點。
于是,不到半個時辰,龍懷恩身邊的登云就急匆匆跑去姜演的帳篷了。
“殿下,我家側(cè)君身子實在不適,不能伺候您用晚膳了,側(cè)君說等他身體好了一定親自向您賠罪?!钡窃频椭^冷汗連連,實在是太女殿下的視線太有侵略感了,哪怕他不抬頭都感覺的到。
姜演剛收到一條不好的消息,自然心情不悅,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冰碴子。
“側(cè)君怎么了,請隨行的太醫(yī)看了嗎?”姜演眼里的冷意還沒有壓下去,看著底下站著都在打哆嗦的登云有些無語,龍懷恩那么桀驁的性子怎么有這么膽小的侍從。
“回、回殿下的話,已經(jīng)看了,沒什么大礙,殿下不必擔(dān)心。”登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只盼著趕緊回完話他趕緊跑。
“嗯,讓側(cè)君好好休息,改日本宮再去看望他?!苯輷]了揮手,登云也如蒙大赦,作揖行禮后撒腿就跑。
姜演轉(zhuǎn)頭問旁邊的云蔓和月靈:“本宮有那么嚇人嗎?”
云蔓和月靈對視一眼,還是月靈開口:“殿下是奴婢見過最和藹可親的主子了,哪里就兇了呢?是登云膽子太小了。”
姜演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眼中的冷意又凝聚起來:“月靈去給包子聽傳信,讓他帶五十暗衛(wèi)即刻前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本宮找出來?!爆F(xiàn)在下命令,不出意外包子聽半夜就能到。
“是!”月靈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敢耽誤立馬去寫信。
姜演收到一封匿名的信,內(nèi)容是前朝、后宮有人和叛軍勾結(jié),想要趁著這次秋闈刺殺皇帝和她。
如果內(nèi)容是真的,那這次秋闈的隊伍中朝臣、后妃內(nèi)就都有叛徒。
姜演一開始不排除送信的人是想挑撥離間,借她的手除掉對手,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排除了。
送信的人既然能悄無聲息把信擺在她的書桌上并且沒有被暗衛(wèi)發(fā)現(xiàn),就說明此人武功極高,不是普通人,也許背后還有不小的勢力,要殺幾個人輕而易舉,不會多此一舉。
寧錯殺不放過,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潛伏這么多年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
第二日,一大早,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姜帝一身玄黑甲立于高臺上,手持長弓,目光兇猛又冷靜:“我姜朝英勇的將士們!如今雖無戰(zhàn)事,但諸位不可忘記根本!我們是從馬背上打下的江山,這才有如今可以和其他五國并肩的實力!今日不僅僅是狩獵,更是要提醒自己,不可因眼前的富貴安逸而忘記曾經(jīng)受過的傷、流過的血!”
話落,姜帝舉弓搭箭,瞄準松手。
黑色的箭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猛然射入一只羊的腹部,羊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沒了聲息,毫無痛苦。
底下的官員紛紛下跪,高呼“吾皇萬歲”。
至此,秋獵正式拉開帷幕。
姜演和秦太保兩人騎馬并肩,姜演身著貼身銀甲,身后披著腥紅披風(fēng),一頭黑發(fā)高高束起,就像要出征的女將軍。
秦太保則穿著黑藍色的盔甲,隱隱泛著光。
“老師要是輸了,可不要反悔哭鼻子。”姜演高高騎著將軍,目光直視前方,滿眼戰(zhàn)意,殷紅的唇一張一合甚是誘人。
“哈哈哈!老臣就等著殿下心甘情愿送上將軍了?!鼻靥9笮σ宦暎敛皇救?。
將軍好像也知道在說它,高傲了揚起了前蹄,發(fā)出嘶鳴聲。
姜演和秦太保對視一樣,同時出發(fā)。
兩人一進樹林就分開了。
姜演選了一條看起來樹林更茂密的路騎了進去。
將軍好久沒有到這么寬敞的地方了,如今也是撒了歡的跑。
風(fēng)掀起姜演的長發(fā),姜演抓著韁繩,身形略微壓低,減少阻力,雙目充斥著狼一樣的野性,仔細觀察周圍的動靜。
雖然圍場特別特別大,但五只鹿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不過鹿是群居動物,只要找到一只,其他的肯定就不會距離太遠。
姜演還特意挑了樹林茂密的地方,因為這種地方更加方便鹿藏身,現(xiàn)在她只要順著河流走,應(yīng)該就能找到。
果然不出姜演所料,將軍帶著姜演飛奔的聲音很大,有一只在河邊喝水的鹿聽到動靜轉(zhuǎn)身就跑。
不跑也許還發(fā)現(xiàn)不了,但它一跑立馬暴露了。
姜演并沒有出手,而是夾緊馬腹:“將軍,跟上那只鹿!”
將軍興奮的叫了一聲,緊緊跟著那只鹿,好多次都要超過那只鹿卻又刻意放慢,跑在鹿后面。
一路跟著跑進了樹林深處,姜演耳尖動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笑,終于上鉤了。
樹林深處的鹿群被突然出現(xiàn)的外來者驚動,都警惕的看著姜演和將軍。
姜演看著這一群鹿,舔了舔紅唇,一手持弓,一手朝身后的箭筒伸手。
搭箭、拉弓、松手一氣呵成。
鹿群瞬間四散跑開,但姜演的箭依舊毫無阻礙的刺入一只鹿胸腔,一擊斃命直接穿透心臟。
姜演并不是毫無章法的逮著就獵,她挑的都是那些年老的鹿,年幼的、懷孕的、帶仔的姜演都不會殺。
姜演是個很矛盾的人,對動物她有憐憫之心,但對人卻能做到毫不憐惜。
就在姜演已經(jīng)獵下三只鹿的時候,身后一只箭帶著破風(fēng)的氣勢朝她射來。
姜演感受到了背后的殺意卻沒有回頭,毫不在意繼續(xù)打獵。
也就在箭距離姜演只有兩指的時候,一把大刀“鐺”的一聲把箭打開。
“孫子,敢偷襲你們的姑奶奶?大爺今天讓你有來無回!”來人口中的姑奶奶自然指的是姜演。
姜演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只見一名三十多歲的大漢高八尺多(一米九),身上穿著厚厚的虎皮衣,包裹住健碩發(fā)達的肌肉,衣服被撐的好像隨時都要崩開,滿臉大胡子,手里握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大刀,氣勢洶洶的站在姜演背后。
而他對面是三十多名黑衣殺手。
大漢廢話也不多說,扛著刀就沖過去,他雖然身材高大但是速度卻很靈活,像一條泥鰍一樣,靈敏閃躲,反觀那些殺手就像西瓜一樣,一刀一個,轉(zhuǎn)眼地上已經(jīng)躺了五六個,血瞬間染紅了草地。
大漢那邊在砍人,姜演這邊悠哉游哉的提著弓,坐在將軍背上選合適的獵物,狩獵的同時還不忘囑咐:“別忘了多留幾個活口。”
“好嘞,主子您就瞧好吧!”大漢活動了一下大刀,他面前的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向他砍來卻根本沒有躲開的能力。
干脆閉上眼等死,結(jié)果等了半天沒感覺疼,一睜眼才發(fā)現(xiàn)那大漢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
劫后余生,殺手還沒開始開心,也軟軟的倒了下去,身體無法動彈,意識卻很清醒,兩只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大漢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罵出幾個字:“玉面......老子要打死你......”
“真是不好意呀老查,藥撒多了,只能委屈你在這里躺會兒了?!币磺嗌揽∏斡诛L(fēng)流的男子從樹枝上飛了下來,翩翩落地。
男子從懷里掏出一個帶著手柄的花里胡哨、純金做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又清了清嗓子,抬腿跨過地上躺著的大漢,走向姜演。
“主子,您沒受傷吧?”男子繞著姜演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她一根頭發(fā)絲都沒亂才放心。
姜演數(shù)了數(shù)一共六只鹿,滿意的收弓,背后的箭簍隨手扔給男子,男子立馬接住:“能傷到本宮的人可不多?!?p> 姜演轉(zhuǎn)頭看了看倒了一地的殺手說:“把他們捆起來,綁成一串。”
“是?!蹦凶狱c頭,放下箭簍,先是把這些人的手都緊緊捆住確定不可能掙脫,又從懷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順著風(fēng)一揚,藥粉立馬四散開。
沒多久,大漢第一個踉踉蹌蹌爬起來了。
爬起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提刀砍向青衣男子。
“玉面!你居然讓大爺我也吸軟筋散!”
“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青衣男子一看這架勢轉(zhuǎn)身就跑。
大漢身上給藥效還沒有退,沒有之前那么靈活,兩人一追一跑,誰也奈何不了誰。
那些殺手也都一個個站了起來,想要掙脫繩子卻根本沒有多大的力氣。
有的就開始罵罵咧咧,還有的哪怕被捆著手也要去撿兵器。
“行了,還不趕緊干活?!苯葺p飄飄看了兩人一眼,兩人立馬乖乖的去收拾那些黑衣人了。
一切收拾好后,兩人回歸暗處跟隨保護姜演。
等姜演騎著馬重新回到入口的時候,還不見秦太保的身影。
倒是其他沒有進樹林的人目瞪口呆,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只見姜演騎馬走在最前方,她的手里有一條繩子,繩子綁著長長一串的黑衣人,黑衣人一個個鼻青臉腫,有幾個黑衣人懷里還各抱著一只鹿。
反應(yīng)快的立馬召集人將這些黑衣人通通控制起來。
“太女殿下,這些人是?”戶部尚書左臉上驚愕的表情還沒有下去。
“叛軍?!苯葺p描淡寫兩個字,人群軒然大波。
姜演環(huán)顧四周沒有見到姜帝:“父皇呢?”
“陛下還沒有回來?!北姵歼@個時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姜演不動聲色觀察這些人的表情。
“往哪個方向去了?”
云蔓伸手指了一個放向:“東邊?!?p> “月靈,調(diào)東宮私兵來?!苯莅阉牧钆迫咏o月靈。
這次東宮私兵一共跟來了二百人,沒多久浩浩蕩蕩、氣勢洶洶的東宮鐵騎來了。
姜演也不廢話,留下一半的人在這里保護官員后妃,一部分人跟她進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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