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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清醒糊涂郎

第十六章麻衣仕子

難得清醒糊涂郎 人最重要的是貪心 2802 2021-11-01 18:01:20

  “要說長軒雖與你學(xué)術(shù)不同,但也可稱為學(xué)子。也學(xué)經(jīng)論道,知禮通文。”長寧王開口講述長軒那日墳前舉止,語氣里多是疑惑和不解。

  昨日長軒與長寧王一同前往家墳祭拜,家中各房叔伯長輩統(tǒng)統(tǒng)在場。還不等貢品擺放好來,長軒拿走一貢桌上的蘋果便盤坐在墳冢旁啃了起來。

  長寧王覺十分不妥,雖各位叔伯未出聲,卻心有怨言。

  “你這些年在外修行,在于妄宮就學(xué)了些山野做派,目中無祖無禮?!遍L寧王語中已有怒意。

  “我爺打小寵溺我。有甚好吃好喝好玩都讓我先,今日我坐在他墳旁吃顆果子。礙你們何事?難不成他老人家駕鶴西去,變了性情?”

  長軒似是在答父親的話,目光卻在周遭游了個遍,索性撐肘斜躺,手中蘋果仍舊往嘴里送著。

  “不孝之舉,你祖父生前是寵愛你,我看你是學(xué)了些修行,卻忘了何是孝道,何是祭祀禮節(jié)。”一叔伯怒不可遏,高聲對長軒喝道。

  “他老人家在世時,幾位叔伯與我父親明爭暗斗搶奪王位,幾位堂兄堂弟與我勾心斗角爭寵不休。各位對孝道只字不提。今日與我在枯骨墳前大怒,有趣得很?!?p>  長軒躺在地上伸了個懶腰,模樣愜意,頗有要大睡一覺的意思。

  聽完這話在場幾位叔伯連同那幾位堂兄堂弟怒意更甚,也不敢再多言語。就連長寧王也一時語塞,不知講些什么。

  “即便如此,你這做法也不妥當(dāng)。有失禮數(shù)?!遍L寧王沉默半刻,只得從禮數(shù)而講。

  當(dāng)年于妄宮主宮路過萬朗城,見長軒此子雖生于王侯之家,卻無半點爭斗之心,清新寡淡,無欲無求。

  這正是修行之人所有的極佳品德,于妄宮宮主便想將長軒帶走,當(dāng)時正值家中因王位紛爭而亂,長寧王干脆將自己這閉眼不問天下事的兒子送走。

  馮玉強當(dāng)年也讓于妄宮宮主觀得馮墨一眼。宮主卻說道:此子雖謙謙有禮,卻有大爭之心。若是修的好,有拯救大地蒼生之舉。若修得邪念,便是大患。

  馮玉強小心的很,從那以后斷絕了馮墨任何修習(xí)的機會,甚至練武藝也盡量不讓馮墨沾手。

  馮墨聽罷長寧王講長軒墳前舉動,又見長寧王此時疑惑難心模樣。由不住自己笑了幾聲道:我覺軒弟無錯。

  馮墨辭別后,長寧王又拿起長軒所留玉石把玩。想起長軒年少時常三五天待在自己房中不出,有時是做些小玩意,有時為看閑書,有時則悶頭大睡。哪怕是外面天塌了,也仿佛與長軒無關(guān)。

  長寧王駐步在長安臺上,望著今日陽光甚好的萬朗城,城內(nèi)喧鬧繁華一眼望盡,還未消融的雪色襯的眼前更明亮些。

  長寧王身后為其座下九城沙盤,以萬朗城為中心,金城、石城、絹城成品字形分別坐落于萬朗城東西北。

  南邊三城如大雁梯隊一字排開,分別是木煌、山泉、林南三城。三城依地玨河而建。過了地玨河,便不是長寧王的地界。

  出了絹城再往北便能見到萬千大山前的永逸和安寧二城。永逸城依山而建,百姓靠山吃山。安寧則建山前沖擊平原。

  萬千大山系圣天嶺山脈,其延綿五千余里,山險路難。過了山脈,也便出了長寧王所封之地。

  這每日光是九城的消息動態(tài)就如同千絲萬縷,錯綜復(fù)雜。倘若他日長軒繼位,別說三五天,哪怕一天不理政事,恐怕九城就要亂成一鍋粥。

  這才是長寧王的難心之處。自己僅這一子,可這行為做派,怎能承自己的王爺之位?守好這九城百姓安寧。

  馮墨出了城往別院回,見城門告示處熱鬧非凡。有人看罷低語交談,有人看罷高談?wù)撻?,但無論如何他們口中的主角只有一個,便是馮墨。

  馮墨挑了條人少的小路走過,心中無奈,此時恐怕業(yè)都加上七十二城已經(jīng)全部知曉馮墨為公主門客之事。

  千里之外的業(yè)都,金殿之上熱鬧非凡。本是午后閑暇之余,人皇老兒該在皇家御園中斗魚賞花。可小憩方醒,便有人通報麻衣仕子求見面圣。

  人皇老兒琢磨了半天。這群深耕于隆畝的書生由頭多的很,立身于百姓市井之中,不常與朝堂打交道??稍诶杳癜傩罩型麡O高,常三兩句話就引得百姓應(yīng)聲。

  倘若傳出去人皇怠慢了這些平民仕子,指不定市井中又作何說法。于是下旨百官上殿,在金殿中一同召見這難纏的酸書生。

  麻衣仕子何人也?出身于渭南書香世家宋家,姓宋名潛,十四歲從七十二城與業(yè)都選來前三甲人才中脫穎而出,拔得科考狀元。

  十五歲論道之言:廟堂之遠,遠于百姓眾生,遠于田糧民生。卻近于爾虞我詐,近于利益熏心。我欲日日勞與耕田,方知民之苦,方知民之情。

  于是辭官而去,躬耕隆畝,教化白丁。時至今日,渭南官廉民富。仕與農(nóng)其樂融融。

  業(yè)都占地雖比九個封王的土地多一倍不止,但境內(nèi)人口繁盛,還有六十萬虎衛(wèi)常駐。這群仕子喜于農(nóng)耕,厭惡官場斗爭,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渭南成為了業(yè)都境內(nèi)最大的產(chǎn)糧之地。

  這群仕子除了種地產(chǎn)糧,論道倡學(xué)之外,也常參政表文。抨擊高官貴人不恥之舉,怒言政事法律不明乃常事。

  人皇老兒常說:寡人手下虎衛(wèi)吃的米面大多是他們上供的,寡人最大的糧倉由他們填滿。怒罵指正皆是為國為民,也好警醒世人,撥亂反正。誰人也不可有報復(fù),尋釁之舉。

  殿外高喊宣麻衣仕子上殿,見宋潛身著粗布短衣,腳蹬草鞋,披發(fā)過肩而進殿。手上一折紙扇,格外顯眼。

  “你這無禮刁民,既不更衣,亦不束發(fā)。污吾皇圣眼。”宋潛都還未走上王座階前,國輔院新任禮部執(zhí)事便橫步而出,問起罪來。

  宋潛也不著急回嘴,輕哼一聲,繞開那問罪人,叩拜在人皇面前問安。

  “草民宋潛拜見吾皇,吾皇萬倡?!彼螡撔卸Y過罷,人皇瞟了一眼那問罪人,問罪人也算識相,退了回去。

  “多年不見。寡人愈發(fā)覺得,你這精氣神和渭南的谷子一樣,越來越飽滿了?!比嘶寿n座于宋潛,就像是在聊家常。

  “誠恐吾皇牽掛,渭南年年豐收。吾皇昌盛,天意所向。”宋潛起身再拜,都是些客套話罷了。

  “草民今日來,有一事相稟?!彼螡摯嗽捯怀?,周圍遍布竊竊私語之聲。高官皇親真是怕了這群書生告狀,難不成今日要跑到殿上來告。

  “有事便說,寡人定當(dāng)上心處置?!睙o論何事,人皇老兒必定會將此事應(yīng)下,在他想來無非是書生們又揪到哪位高官皇親的辮子,前來發(fā)發(fā)牢騷。

  不過此次宋潛親自覲見,恐是有大的差錯。

  “獲悉吾表弟萬朗城馮墨已被四公主收歸為門客,我祖父聽聞消息激動萬分,感念皇恩??蓱z我姑母早逝,恐吾弟無人約束,深覺悲痛。而如今登堂入室。還望吾皇諒解,請求吾皇開恩,公主返程時許馮墨往我宋家一趟,圓了我祖父天倫之樂的念想。”宋潛再拜,字句動容,

  “寡人還以為何事,即可傳旨下去,讓千祥帶著馮墨去渭南一趟。一來以解宋老先生念孫之情,二來也好讓千祥看看渭南稻谷之鄉(xiāng),體恤民情?!比嘶世蟽捍饝?yīng)的很是痛快。

  今日早朝已與群臣商議過馮墨為千祥門客之事。有人覺實在不妥,古往今來公主自立門戶已是大過,如今再找門客,恐惹人閑話。

  也有人覺此為妙計。業(yè)都想處理馮家已不是一天兩天,如今馮玉強唯一子嗣收入公主麾下,可安朝堂之心,也可控制馮玉強。再者,一個公主的門客能掀起甚大浪。

  宋潛與人皇老兒又扯了些家常,便告退而下。退身到一半,剛好停在那問罪人身邊,先賢大地的新任禮部執(zhí)事。

  “我身著百姓常服,以表魚水之情,面見圣上有何不妥?我束心不束發(fā),嚴(yán)于律己不顯與高冠華發(fā),有何不妥?”

  宋潛上下打量著這位華冠麗服的執(zhí)事,渺視半刻,才緩緩向人皇躬身而退。

  待宋潛退出殿完外,人皇憋笑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幫讀書人啊,唯獨是那張嘴和那只筆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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