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好兄弟被綠了
張梁山此刻的心臟似乎就要跳了出來。
他感覺郭逸很不簡單,像是在跟他玩游戲。
準(zhǔn)確地說是貓和老鼠的游戲。
郭逸在說“器重”二字時,特別加重了語氣。
難道郭先生知道我跟唐董的那些事?
不可能??!
我們之間的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這么秘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會的。
他極力說服自己。
但轉(zhuǎn)念一想:
這是他釋放的信號?
是在告訴我現(xiàn)在誰才是真正的掌舵人。
這是叫我向他投誠的信號。
對,一定是這樣!
眼下必須拿投名狀才能表明我的誠意。
與其逼我提高進(jìn)貨價,還不如自己主動提高進(jìn)貨價。
現(xiàn)在,進(jìn)貨價就是我的投名狀。
一念至此,張望天心頭赫然開朗。
“嘿嘿!”他憨厚地笑道:“郭先生,我老張并不是邀功,而是想表明我的心跡?!?p> “公司對我如此照顧有加,我也不敢挾功自傲?!?p> “現(xiàn)在,當(dāng)著郭先生和舒總、黃律師的面,我老張強(qiáng)烈要求公司必須提高進(jìn)貨價!”
“如果郭先生不答應(yīng),我老張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再賣公司的一輛車。”
做戲就必須要做足。
嘴里剛說著,張望天雙腿一曲,跪倒在地,“求郭先生成全!”
戲演得剛剛好,也很到位。
他的雙眼飽含期待之色,就像小孩渴望得到一顆糖果。
老狐貍啊!
就算是說戲精上身都不為過。
舒玉紫秀眉微蹙。
狡詐,見風(fēng)使舵!
難怪以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今后一定要小心應(yīng)付。
郭逸也覺得火候剛好,于是借坡下驢。
故作姿態(tài),慌忙起身,彎腰,急伸雙手托住張望天的雙臂,佯怒道:“哎呀!張總你這是干啥呢?要折煞我嗎?”
“不知道的還說我不尊敬長者?!?p> “知道的會說我過河拆橋,逼殺功臣呢!”
“咱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好商量嘛?!?p> “不就是進(jìn)貨價提高嘛,多大點(diǎn)事?。课颐銥槠潆y答應(yīng)你還不行嘛!”
“何必這樣?”
“快快請起!”
不簡單啊不簡單!
郭先生真是年少有為,進(jìn)退從容?。?p> 既肯定了張望天長者功臣的地位,又責(zé)備了他魯莽下跪的行徑,還風(fēng)輕云淡地解決了進(jìn)貨價的問題。
舒玉紫和黃萬強(qiáng)都更加肯定郭逸的才干,更加佩服他的隨機(jī)應(yīng)變。
而張梁山在心里給自己點(diǎn)了120個贊。
我太他么英明神武了。
這條大腿抱得太對了。
他的老爹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居然被郭先生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果是一個沒能力的人,他老爹還不得動用各方關(guān)系跟郭先生對著干。
于是,他又忍不住暗暗對郭逸豎起了大拇指。
張望天笑著站起身體,臉上如沐春風(fēng),握著郭逸的手,“郭先生大恩吶!我老張誓死追隨!”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至少目前不敢反水。
等行賄證據(jù)到手,你就是孫猴子,再也逃不過我的五指山。
郭逸心有打算,嘴角向上一勾,笑意甚濃,“張總言重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p> “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保證,只要你一心對我,除了江都的車行,再在其它城市多幾家車行又何妨?!?p> 車行是張望天的命根子,也是家族還能偶爾讓他回去聚會的本錢。
郭逸此時拋出這個誘餌,無疑極大程度地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東龍集團(tuán)的業(yè)務(wù)遍及幾個省市,多開幾個車行還不是像鬧著玩兒似的。
張望天更加堅(jiān)定了信念,提高進(jìn)貨價比起多開幾家車行簡直不值一提。
激動之情溢于言表,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郭,郭先,郭先生,太,太,太感謝您了!”
“我,我老張這輩子跟,跟定您了!”
“您說往東我絕不向西?!?p> “您說趕鴨子我絕不趕雞?!?p> 他明顯有些失態(tài),咽了口唾沫,頓了一下:“郭先生,馬上到午飯時間了,請賞個臉,給老張一個機(jī)會,請您和舒總、黃律師吃個飯?!?p> “順便把進(jìn)貨價的細(xì)節(jié)商量一下。”
郭逸笑著,搖了搖頭,“改天吧,我還有點(diǎn)小事要處理?!?p> “剩下的事就和舒總、黃律師談就好了?!?p> 這種事自己就不摻和了。
專業(yè)的事還是交由專業(yè)的人處理好了。
甩手掌柜當(dāng)起不香嗎?
過程不重要,只看結(jié)果。
“是,是,郭先生貴人事忙,那就改天?!?p> “這是我的名片,郭先生有事只管吩咐一聲。”
張望天說著雙手恭敬地把名片遞給了林木。
“哦!對了,張少,你的車……”
郭逸接過名片,突然轉(zhuǎn)頭問張梁山。
不等郭逸說完,張梁山連忙擺手說:“郭先生,沒事沒事,修一修還能用,我已經(jīng)叫車拖走了?!?p> “擋住您的車實(shí)在不好意思。”
郭逸對幾個人一笑,“好吧,我走了?!?p> 剛轉(zhuǎn)身抬腳。
舒玉紫甜美的聲音響起:“郭董,我們送你吧。”
郭逸頭也不回道:“不用,我有車!”
看著他離去的瀟灑背影,幾人急忙跟了出去。
開玩笑,老總離開不出去送別,是不想混了嗎?
這一幕幕還是沒有逃過眼尖的群眾。
“這哥們絕逼是超級富二代?!?p> “沒錯,我認(rèn)識杰出車行的老板,就是下跪的那個中年胖子?!?p> “難怪張少會被狂虐兩次,現(xiàn)在就能解釋得通了。”
“我就說嘛,如果是一個窮屌絲,就是擺一輛豪車在面前也不敢砸呀!”
“你們發(fā)逗音沒有?。靠隙芑?!”
……
舒玉紫幾個人剛走到門邊,嘴巴馬上張得溜圓。
個個臉上的震驚之色不亞于看馬大師的閃電連五鞭,就如看見一個時尚美女挽著一個乞丐一樣。
只見郭逸坐在小電驢上,正用鑰匙插入鑰匙口。
哎喲!我去!
郭先生這么低調(diào)的嗎?
這就是他的車?
真不是一個境界的人吶!
市值千億的老總竟然騎小電驢!
幾個人立馬感到自慚形穢。
“郭先生,您……”
張望天感覺腦筋瞬間轉(zhuǎn)不過來。
我兒真的冤哪!
郭逸向他們擺了擺手,“走了!”
“嗚——”
小電驢一個急轉(zhuǎn)彎駛出了停車場。
幾個人仍然處于懵逼狀態(tài)。
郭逸卻已消失不見。
接下來張望天和張梁給全場的人買了單。
目的是刪除所有關(guān)于他們父子倆的錄像和視頻。
開玩笑,要是流傳出去,他們的顏面何在?
敗在郭逸的手下雖敗猶榮,但始終覺得不光彩。
在場的也非常配合。
一方面人家父子也算客氣。
另一方面還是惹不起??!
相親發(fā)生的一系列劇情終于圓滿落幕。
郭逸收獲滿滿,心情一片大好。
現(xiàn)在,他要去隔壁東林豪華停車場取車。
“?!?p> “你莫走,我不走……”
他接通電話。
那頭傳來大學(xué)同寢好哥們吳波焦急的聲音,“喂!郭逸,我女朋友被人帶進(jìn)富豪大酒店了!”
“你能馬上過來一趟嗎?”
他看見對方男人開的是豪車,心里還是有點(diǎn)虛。
郭逸畢竟練過拳擊,叫在一塊可以壯壯膽。
“好的,我馬上過來!”
“誰他么敢綠你,勞資就敢把他屎打出來!”
“酒店門口等我!”
郭逸心情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開玩笑,吳波是他的鐵哥們,上大學(xué)時沒少接濟(jì)他。
追周菁菁時,他為郭逸又出力又出錢。
盡管郭逸當(dāng)時的舔狗形象為他所不齒,但是他都沒有放棄這個兄弟。
如今兄弟有難,就算槍林劍陣也要走上一遭。
郭逸快速取完車,順手把小電驢送給了門衛(wèi)。
一腳油門,一聲低沉的咆哮,911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只留下一道道虛幻的背影。
因?yàn)樗綍r喜歡看一些關(guān)于豪車試駕的視頻,所以很快就掌握了911的各項(xiàng)操作技術(shù)。
趕時間啊!
現(xiàn)在車速跟帽子變綠的速度是成反比的??!
要是去晚了,門都被打開了還有個屁用?。?p> 所幸郭逸以前經(jīng)常開公司的車跑業(yè)務(wù),車技還練得不錯。
一路風(fēng)馳電掣上演著速度與激情。
“嘎吱——”
郭一腳剎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酒店門口。
開門,下車。
他將鑰匙扔給保安,“麻煩幫我停下車!”.
聲音鏗鏘有力,暗含命令語氣。
“郭逸,你可來了!”吳波叫喊著,神色慌亂地跑到他的身邊,“急死我了!”
看著臉色黯然的兄弟,林木心里一陣刺痛。
曾經(jīng)的他何嘗不是這樣,那種心急如焚的感覺,簡直能把五臟六腑攪得像亂麻一樣。
林木拍拍吳波的肩膀,正色道:“我可是一路閃電加火花。”
“他們進(jìn)去多久了,你認(rèn)識那男人嗎?”
吳波倒是注意到了郭逸的豪車,心里雖然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但是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問這些。
他完全沒了主見,“得有二十分鐘了,那男的背影有點(diǎn)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了,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進(jìn)去問房號!”
郭逸一點(diǎn)都不啰嗦,抬腳邁進(jìn)大廳。
吳波緊跟其后。
“你好!”郭逸來到前臺便開口說道。
漂亮的前臺小姐微笑道:“您們好!我叫趙小月,很高興能為兩位先生服務(wù)!”
大酒店的員工素質(zhì)就是好,不僅有禮貌,說話還好聽。
她可是看見林木從200多萬的豪車下來的?。?p> 就算他穿著樸素,也阻擋不住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高貴氣質(zhì)。
就連身邊的朋友也是開的四五十萬的奔馳。
身份肯定不一般,如果服務(wù)周到一點(diǎn),說不定還能發(fā)生點(diǎn)丑小鴨的事情。
郭逸溫和地望著趙小月,嘴角噙笑道:“小姐姐很漂亮??!笑起來使人如沐春風(fēng)啊!問你一個事唄?!?p> 問別人事也是一項(xiàng)技術(shù)活啊!
他在夸我呢!
難道是對我有意思?
嘻嘻!看來我要走運(yùn)了。
趙小月心里如鹿亂撞,臉上升起一抹霞紅,“先生,您請問,只要不涉及酒店隱私,我都能回答您?!?p> 郭逸向吳波努了努嘴。
“額,你看見一個長發(fā)、穿紅色裙子的女人和一個男人上哪兒了?”
吳波因?yàn)橹眴柕貌磺宀怀?p> 但是,作為有經(jīng)驗(yàn)的前臺,趙小月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就是問剛才進(jìn)去的蔡少蔡輝煌和那個紅裙女人干什么來了。
還能干什么?
當(dāng)然是開房啊!
蔡少是這里的??停?jīng)常和不同的女人來這里。
這可是涉及到客人的隱私問題了,她不能說。
何況是蔡少,除非她不想活了。
可是,她又不想得罪郭逸,臉現(xiàn)難色,“先生,對不起,從內(nèi)心來說,我很想告訴你?!?p> “但是,公司有規(guī)定,不得將客人的信息泄露出去?!?p> “否則,我將被開除,導(dǎo)致嚴(yán)重后果的,還會追究我的法律責(zé)任?!?p>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前進(jìn),吳波急得汗都冒了出來。
“這么跟你說吧,那女人是我兄弟的女朋友,”郭逸手指輕輕地敲著臺面,“我懷疑可能是一起誘.尖婦女案?!?p> “如果成為事實(shí),你就是從犯,肯定是要坐牢的。”
“但是,你告訴我最多被開除?!?p> “不過,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份工資不低于現(xiàn)在的工作?!?p> 他說著,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趙小月。
“我姓郭,隨時打電話,隨時安排?!?p> “如果你覺得不可靠,我還可以給你一顆定心丸?!?p> 他又順手把黑金至尊卡丟到臺面上。
“啪!”
一聲輕響。
趙小月眼睛都直了,震驚之色從俏麗的臉上滿溢而出。
呀!黑金至尊卡!
全江都市也不到十張。
很多身價百億的富豪也是沒資格擁有的。
老板曾說過:
見到這種卡時,一定要滿足顧客的各種要求,哪怕是極其不合理的要求。
擁有這張卡的主人不僅資金雄厚,而且身份高貴。
她再也沒有任何猶豫,興奮地說:“郭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方便登記一下您的銀行卡編號嗎?”
泄露顧客信息總得有個理由吧!
上級追責(zé)起來也好有個憑證。
“隨便!”郭逸很干脆,他只想快點(diǎn)知道房間號。
有可能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如果那男人夠快的話……
他不敢再往下想,默默心疼了吳波三秒。
趙小月登完記還順便拍了一張黑金至尊卡的照片。
“好了,郭先生,謝謝您!”她甜笑著雙手把卡遞給郭逸,“406號房?!?p> 還順便把門禁卡給了他。
如果二選一的話,她寧愿得罪蔡輝煌。
畢竟郭的身份地位要高得多。
何況郭逸還給了她一條退路,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