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fā)熱
說來這話或許會被人斥責(zé),但若是這個人被她納入了身邊可信任可親近的人之中,那么即便他做錯了她也會不計一切的袒護。
巫竹站在門口,驚愕不已的看著天秦帝,面露猶疑之色。
天秦帝現(xiàn)在心情極好,也停下來說道,“好好照顧她,若是她要找朕,無論何時都必須派人前來。”
巫竹面色更顯得猶豫了,她先應(yīng)了一聲是,又結(jié)結(jié)巴巴道,“陛、陛下,您要不要看下鏡子?!?p> “什么?”
巫竹緊閉雙眼,哆哆嗦嗦將話說完,“就、就是陛下唇邊有胭脂?!?p> 可巧,這胭脂的顏色還是她早晨的時候親自挑選的。
撞破了這樣的事情,巫竹心里能感受到的只有懼怕的情緒。
怕面前這個帝王因為惱羞成怒極有可能讓人將她拖出去打板子,但她若是不提醒,那是一定會被打板子。
然而這位年輕的帝王并沒有發(fā)怒,不過面色上也沒有看出其他的情緒。
他只是拿出帕子細細的擦拭了下唇角,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只有向來熟悉他的左丘聚在看到男人背在身后的雙手時,才知道他現(xiàn)在心情頗為愉悅。
是的,愉悅。
他照顧陛下的數(shù)十年來,極少看見陛下這般動作。
不只是動作上表現(xiàn)出愉悅,如果細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的唇角也微微向上翹起。
在天秦帝離開后,巫竹才帶著人回去。
“巫竹,你對他的事情知道多少?”
時間過去了一會,顧如蓁才緩過神,問道。
巫竹遲疑的頓了下,“姑娘說的是陛下?”
“是。”她點了點頭。
顧如蓁想,或許她對這個男人,還遠遠不夠了解。
只是就算知道從前所見所識或許只是他的偽裝,她也生不起氣來。
“若是姑娘心中有疑惑,其實可以親自問陛下,姑娘想知道的,陛下都會說?!?p> 天秦帝將巫竹留在顧如蓁身邊,是因為巫竹武功極高,可以護住她,萬事他總喜歡做到十全十美的,如今天下剛統(tǒng)一,但卻還未大定,正是動蕩之時,就算處在銅墻鐵壁的皇城里,他也不能保證處處安全。
所以他必須將侍奉她的宮女與太監(jiān),都換成略有身手的。
除去巫竹以外,還有四名得力的宮女以及四名內(nèi)侍,宮女是巫竹定的人選,而內(nèi)侍則是左丘聚親自挑選。
這八人如今皆在盛寧宮等候差遣。
當然,巫竹的身上也有一個不好的特質(zhì),不過就和崔紹一樣,天秦帝能忍受。
兩人不知是不是表兄妹的緣故,性子里有些地方尤其像,比如……愛看熱鬧。
方才天秦帝將所有人都遣走,巫竹雖然不敢削尖了腦袋往里面看,不過卻還是緊緊的貼著墻壁,希望能聽到里面的一兩分動靜。
當然,她什么動靜也沒聽到就是了。
畢竟她如果真的能聽到動靜,那么當初建造這個府邸的匠人或許早就被拖出去問責(zé)了。
巫竹心中抓耳撓腮的忍了半天,忍的兩只手的指甲都緊緊的扣住了掌心,但她還是沒能忍住。
試探的開口問道,“姑娘從前與陛下相識嗎?”
這倒奇怪,若是陛下真的與女子有舊,那么早就應(yīng)該傳得沸沸揚揚才是。
就算不人盡皆知,陛下身邊的幾個近臣總該知道。
她表哥那么喜歡看熱鬧,沒道理半點風(fēng)聲都沒透出來。
可要說陛下是一見鐘情,所以將人帶回來傾心相待也不是沒可能。
但這條紅繩奇怪了些,她這一路上可沒見到陛下編這個紅繩。
巫竹只覺得腦中就像是被扯亂的毛線團亂糟糟的,但是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兩人從前一定相識。
陛下征戰(zhàn)繁忙,總不可能分身成兩個,一個去領(lǐng)兵打仗,另一個則去與顧姑娘相識。
巫竹暫且放下疑問,決定等有時間和表哥商討下這個重要的問題。
對了,商討的時候還必須得避開大表哥,他是個老古董,要是知道他們膽敢討論陛下的私事,那定會拎著她和二表哥去陛下面前請罪。
“問他嗎?”顧如蓁低低輕喃了一聲,撫著湯婆子的手漸漸收緊。
這一日她情緒波動太大,晚間又吹了一會風(fēng),不出意外半夜身上便起了熱。
薛太醫(yī)薛隱連夜被天秦帝身邊的禁軍拎起,施展輕功很快到了大將軍府門口。
可憐薛隱雖家中是學(xué)武世家,但他實實在在不是個學(xué)武的料子,蹲個馬步幾瞬都站不住就得跌倒在地上。
所以他被帶著空中飛了一會,又顛來顛去,再落地就吐個不停。
就連吐的時候,都是兩個禁軍將他拎起用力甩,加快他吐的速度。
半晌后,薛隱才臉色慘白可憐兮兮的抱著小藥箱進來。
天秦帝此時已經(jīng)坐在了榻邊,榻前起先有一琉璃屏風(fēng)遮擋,而后天秦帝想了想便叫人撤了下去。
只有床榻上面懸下幾層薄紗,隱隱能看見薄紗里的女人。
天秦帝抬起手,“不用行禮,先過來看看?!?p> 雖然薛隱也是一路跟去順安又一路從順安跟回來,但這一路上天秦帝并未過多關(guān)注馬車里的狀況。
或者說關(guān)注了卻沒被人知曉,至少薛隱沒有察覺。
可如今再看,或許他該將顧姑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往上提一提。
天秦帝將顧如蓁攙扶起,讓她順勢躺在他的懷中,又將她的手伸出薄紗之外,讓薛隱把脈。
幾瞬后,薛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姑娘經(jīng)過大喜大悲,所以才會突然發(fā)熱?!?p> 他有些遲疑的繼續(xù)說下去,“這倒不妨事,等到熱退了便好了。”
天秦帝眉眼一凜,雙眸瞇起,“不妨事,是說她的身體還有其他的問題?”
被這樣冰寒的視線注視著,薛隱叫苦不迭,斟酌著將實話說出來。
“姑娘從前怕是曾在冷天里落入水中,沒有細細養(yǎng)著,再加上長時間飲食不調(diào),體內(nèi)虛弱……甚至、甚至?xí)簳r于子嗣上有礙。”
天秦帝語氣稍稍頓住,又問道,“能不能調(diào)養(yǎng)?”
“能、能的。”薛隱連連點頭,“姑娘年輕,只要日后注意些,再吃上一年半載的藥,便能調(diào)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