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選擇

　　“一個殘暴不仁的暴君，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后?！鳖櫲缫鸫笮α藥茁暎氡M了辦法要惹怒她，“你們倒也相配。”

　　“繼續(xù)說。”她的臉色瞧不出喜怒，不過如果細細看，會發(fā)現(xiàn)她食指點著桌面的速度變快了些。

　　這是她不耐的時候會有的小動作。

　　“還要說什么？要我說你們兩人一定會有報應嗎？”

　　巫竹在側急的不行，想上前捂住顧如茵的嘴，卻因為之前兩次都被阻止，所以不知該上前還是該看一看狀況再說。

　　顧如蓁站起身，緩步走到她的面前，巫竹了然跟著走過去，一腳踢在顧如茵的膝蓋，叫她吃痛的跪下。

　　雙手則抓住顧如茵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

　　看了許久，顧如茵用手中團扇的扇柄挑起她的下巴，輕聲道，“這張嘴說話可真不動聽?！?p>　　還沒等顧如茵反應過來，她就伸出手在女人臉上扇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你既然不滿意本宮的決策，那便換一個，成為順安王身邊永不能上位的妾室如何？”

　　她嫌棄的擦拭了因為這一巴掌手上沾到的黑灰，用帕子浸了水才才干凈，走到一邊背對著顧如茵。

　　“這些年來，確實是本宮的錯?！?p>　　“本宮不該一直縱著你，覺得你還小，會有長大懂事的一天?！彼D了頓，笑了下，大概是笑自己的天真，“也許你早就長大了，并非本宮所想你的心思中途壞了還是怎么，你一早就是心思壞才是真的。”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顧如蓁在她犯了錯之后總是在想，是不是這些年來她疏忽了阿茵，所以才致使她的性子越來越歪。

　　可是她從來沒有從根源上想過，人性本善這句話真的是對的嗎？

　　顧如蓁擺了擺手，巫竹立馬拉著人到一邊，又在門口叫若桐進來。

　　這下?lián)Q成若桐抓住顧如茵，巫竹則左右開弓扇顧如茵的臉。

　　巫竹自幼習武，力氣又比尋常人要稍稍的大些，所以十幾個巴掌下去，顧如茵兩邊臉頰腫的老高，看一眼都覺得不忍。

　　這些動靜從書房傳到門外，門外的宮人想了想，猶豫了下又去告知左丘聚，左丘聚則告訴還在批折子的男人。

　　男人將手中的折子放下，眼中的訝然不用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

　　在他印象里，蓁蓁對她那個妹妹，可寬容的很。

　　能惹得蓁蓁命人對她動手，大抵……

　　他取來紙筆，又印上印鑒，“這是關于修改順安王王府份例的圣旨，你命人送去?！?p>　　此時在王府里醉醺醺喝了一夜酒還未醒來的楚離宸，絲毫不知天上即將掉下一個餡餅，不過這餡餅是鐵做的。

　　“停罷?！?p>　　顧如茵雙頰被扇的紅腫又發(fā)紫，她想開口說話，卻又因為動一下都艱難，再加上怕再被打，所以此刻像只乖巧的鵪鶉。

　　雖然沒暈過去，不過整個人搖搖欲墜的到處晃，顯然離暈過去也不久了。

　　此時顧如蓁走過來半蹲下，輕靠在她的耳邊道，“阿茵，我仿佛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愛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從來沒有變過，以前現(xiàn)在將來都是一樣。”

　　“所以不妨你猜一猜，我為何會心甘情愿的坐上這皇后的位置？”

　　顧如茵此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后震驚的不顧面頰疼痛，嘴巴張大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是……他不過是個最卑賤的奴隸?！?p>　　盡管她臉上已經(jīng)腫的嚇人，顧如蓁還是用一個不輕的力道給了她一巴掌。

　　之后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手間微一用力，強迫她抬起頭，聲音像是最冰冷的雪，透著無盡的寒意，“前幾次我忍了，你若是再敢言辭侮辱，阿茵，我會讓你明白死對你才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顧如茵聽出這話中的袒護，第一個感受到的情緒竟然不是驚懼害怕，而是怔愣。

　　因為她曾經(jīng)也是被袒護的人之一，只是這樣的袒護，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了。

　　她的臉上經(jīng)過那幾十個巴掌，此時已經(jīng)腫的幾乎看不出容貌，兩邊的嘴角裂開，滲出不少細密的血珠。

　　這一次大概是她前半輩子以來，受過最重的傷。

　　“帶她回楚離宸那吧。”

　　“長、長……姐，方才我……說的，你真的不怕……嗎？”她被巫竹抓著，臉上就是什么都不做都痛疼不已，偏偏她還要忍著這樣的疼痛繼續(xù)開口，這樣的毅力叫顧如蓁看著都忍不住贊嘆。

　　她懶得糾正顧如茵的稱呼，眼神示意叫巫竹帶她離開這里。

　　顧如茵瘋狂的用雙手抱著靠近門邊的一棵柱子，“就算他愛你又如何，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后，他遲早會因為朝臣的抗議反對屆時選妃納妾，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寵幸其他的妃子，看著這些女人為他生下子嗣?！?p>　　“江山和美人，他難道會選擇美人而不要江山嗎？”

　　“我輸?shù)膹氐祝銋s也沒有贏?！?p>　　瞧著她面上的癲狂，顧如蓁不禁感嘆，這是為了什么呢？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從前明明雖不十分聰明，卻也沒這么笨的。

　　“既然你這樣好奇，那我就告訴你?！?p>　　“他若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選擇了美人，那他便不是我愛的那個人?！?p>　　這世上存在的并非只有男女之情，也不是說可以為了男女之情付出所有。

　　就好似她當初可以毅然決然的同男人離開青玄，但那只是一瞬間的沖動，如果給她思考的時間，她會后悔。

　　因為她不可能踩著家人的尸骨去全他們的男女之情。

　　“更不用說，他分明可以同時擁有江山和美人，為何非要在其中選擇一個呢？”

　　顧如茵面色如遭雷劈，這是她最后的辦法了，她希望兩人之間能因為她的這番話而生出嫌隙，哪怕是一點點嫌隙也好。

　　“至于無子……”顧如蓁垂下眼眸，看著女人微微鼓起的腹部，察覺到她的視線，女人慌忙用雙手捂住，“你別想這么做，不能因為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要殺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