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清白
這兩點但凡只要做到其中一點,西太后的日子就不會難過的。
可偏偏她要劍走偏鋒,令走一條不歸路來。
“錢嬤嬤,你也看到了?!绷质献谝巫由?,慢吞吞的掖了下軟墊,緩緩呼出一口氣。
“同樣姓林,為何陛下給的好處差異這么大,這太不公平了,我要是不做點什么,遲早有一天會被天下人恥笑?!?p> 其實如今,盛京里已經(jīng)有了些傳言。
關(guān)于兩個林家的。
沒有對比之前一切都還好,有了對比又一樣都姓林,眾人看向這兩家的眼神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錢嬤嬤嘴唇動了動,沒說出那邊好處多是因為人家有本事這句話。
她要是說了,太后娘娘怕是得當(dāng)場氣死。
“其實陛下對林家也很好了,再說了,這些人其實也不值得娘娘如此。”
林氏咳嗽了兩聲,用帕子掩住,搖了搖頭。
“我不只是為了他們,還為了自己,你瞧瞧這幾天顧如蓁可來拜見我了嗎?與其要未來儲君出在一個不尊我敬我的人肚子里,倒不如出在林家姑娘肚子里,還親上加親,我得的好處也多些。”
大約也知道自己說的太過直白,林氏皺了皺眉,又補充了一句。
“接連幾日陛下都宿在盛寧宮,定是那女子使了妖媚手段,等霜兒進宮之后,盡快與陛下見面,以霜兒的聰明機智,定能破了那妖女的妖法?!?p> 錢嬤嬤嘴唇顫了顫,沒再開口,只是目光飄移的不住往門外看去。
被林氏稱作妖女的顧如蓁正拿著一根極細(xì)的狼毫筆,在游記已經(jīng)做好的注釋旁寫著什么。
天秦帝進來時,刻意叫人不許出聲,躡手躡腳的走近所以她也沒有察覺。
男人見她寫了半天,很是入迷,不得不握拳在唇瓣,低低咳嗽了下。
“咳咳~”
顧如蓁放下筆,抬起頭眼睛一亮,忙拉著他的手過來看,“你來了,快看看我寫的如何,比起你的?!?p> 男人俯下身,一只手故意繞過她的肩膀撐在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
與他慣用的墨不一樣,這上面新寫的字似乎偏向墨藍(lán)的顏色。
“雖無磅礴之氣,卻也秀麗其中,別有幾分滋味。”
兩段注釋里的意思其實差不多,只是不同的文字表現(xiàn)出來,天秦帝所寫更具氣勢,就像是破空而來的利劍,入眼便是鋒芒。
見女人瞬間失望的耷拉著腦袋,男人有些失笑,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勢坐下,“這怎么了?那朕重說一遍,你寫的這段也極恢弘大氣?!?p> “不是因為這個?!彼闷饡p嘆了一聲,“我只是在想,是因為我未曾親眼見過這些山水,所以描繪出來總是帶著小家子氣,還是因為什么?”
男人微抬著下巴,細(xì)細(xì)的思考了下,“可能是未見過,朕這些年南征北戰(zhàn),閑下來也會去爬山,去坐船,看盡這些景色,所以朕一瞧見這些短短的文字,腦中就能描繪出這些景色,所寫的注釋自然也會貼切這些景色?!?p> “也可能……”
顧如蓁推了推他。
“也可能什么?”
“也可能看的角度不一樣。”男人伸出手,指著書頁上的文字道,“朕看山,看的是山峰,看的是縈繞在山峰的云霧,看的是遠(yuǎn)處與山峰相交際的天邊?!?p> “而蓁蓁你,看的是山間,看的是山間的花鳥,看的是山間與花鳥相伴的獸物。”
他頓了頓,眉眼微垂,語氣捉摸不定。
“等下半年,朕會帶你出宮看一看,大概會有兩個月的時間。”
顧如蓁瞬間看向他,眼瞳睜大,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兩個月的時間,那朝中怎么辦?”
“這一點不用擔(dān)心,朕的臣子,不至于連這點本事都沒有?!?p> “不過……”他一雙狹長的鳳眸瞇了瞇,薄唇輕抿觸碰在女人的耳側(cè),輕聲問道,“不如蓁蓁同朕說一說,朕在為下半年出游做準(zhǔn)備的時候,蓁蓁做了什么?”
顧如蓁:“……沒做什么?!?p> 男人也不立即戳穿,只是笑了幾聲,接著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際,叫那一片白嫩的肌膚都染成了薄粉色。
“真的,那蓁蓁還真是乖極了。”
察覺到他的手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從脊背緩緩向上,顧如蓁沉默了一會兒,到底沒能忍住,忙轉(zhuǎn)身抓住男人的手,眨了眨眼睛,“好嘛好嘛,我到時候接待那位林姑娘就是了,絕對不會煩著你的,看在出游的份上?!?p> 男人身子向后仰了仰,低頭看她。
“僅僅如此?”
“那還要做什么?到底是西太后那邊的人,總不可能直接將人轟出去吧?!?p> 男人頓了下,他還真是這么想的。
不過就算暫時不能這么做也沒關(guān)系,反正也是早晚的事,遲一些也不要緊。
他好心情的撫了下袖子,聲音里有些慵懶,“蓁蓁自然還要記住,要時時刻刻護著朕的……清白?!?p> 顧如蓁聽完呆滯的一動不動,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這廝剛才說的是……清白……嗎?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她一定是聽錯了,要么就是她最近白日里不間斷的接見那些夫人,話聽的太多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聽了。
男人挑了挑眉,覺得她此番神情著實可愛的緊,所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蓁蓁可要記得,那女子是為了什么而來的,為了不讓她達(dá)成所愿,蓁蓁一定得時刻與朕待在一塊,保護朕的清白之身?!?p> 顧如蓁將還捏著她臉頰的手拍開,有些復(fù)雜的望了男人一眼。
這該怎么說呢,現(xiàn)在的情形與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她是想借著林姑娘這件事,好好的嘲諷男人一番,然后再趁勢趁火打劫,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比如他不能把她藏了好幾天的糖找出來給逐日吃。
偏偏當(dāng)著幾個宮人的面,她還只能笑著點頭,稱這就是給逐日準(zhǔn)備的糖。
然而現(xiàn)在的狀況,似乎完全相反了。
所以顧如蓁翻開新的一頁,指著問他,“我白日讀了許久都沒懂,你給我講一講這一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