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信仰暴擊,臥虎三拳
白離不知道這第五先生品級是多少。
不論高低,都沒退路可言。
好在武夫遭遇戰(zhàn)占據(jù)先手優(yōu)勢,他臨陣磨槍了兩三天,自己也琢磨出了點門道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何為勇者?勇即莽,勇者即莽夫。
白離以半青不熟的龍吟訣將全部氣機押注,賭上人品,希望這三刀必出暴擊,可謂是將莽字訣用到極致。
地面吭吭兩聲,浮現(xiàn)亮出凹陷。
青年動若獵豹,持刀而斬,幾乎平行于地面的刀尖氣機卷起了散落著竹葉,紛紛擾擾。
隨著刀氣滾滾而來的竹葉灑落在了透明不可見的物體的身上,白離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的大致體格,刀上附著氣機驟然釋放,這一刀再度劈中先前的位置,火花迸射,刀刃嵌入三分,氣機卷若騰龍。
簌簌竹葉撲面,第五先生后退幾步,臉頰掌心一疼,竟是被竹葉割破了皮膚。
“攔住他!”
硬碰硬。
白離第一刀命中,奏效不俗,撼動對手,竟沒第一時間吃到反擊。
果斷原地抽到,掄刀轉(zhuǎn)腕,由下至上,刀走逆時針。
龍吟訣催發(fā)之后,行刀如同在石壁上畫龍留書,行若狂草,草書不同于楷書的一撇一捺工工整整,而講究一氣呵成的潦草書狂。
故而每一刀氣機都前后相連一脈相承,每一刀都比前一刀多出一絲氣機,順勢而行,從第一刀中回收的氣力會疊加在第二刀上,故而一刀勝過一刀。
用人話來說,每一刀的暴擊率都比前一刀更高!
第二刀!
刀再度劈中無形之物,白離手臂一震,虎口發(fā)麻,手臂酸脹。
可氣機仍然只有云氣,沒有凝聚成形,第二刀也沒有暴擊。
第一刀第二刀均沒賭出暴擊傷害。
白離眼神一凝,打算揮下第三刀,除非人品差到極點,才會三刀不出一次暴擊。
連續(xù)兩刀劈下,無形之物往后倒退,游方道士也被這股氣魄震懾住。
他從衣袖中取出一枚方磚,對上方拋去,方磚臨空巨化。
他催促道:“別讓他跑了!”
白離尚未出第三刀前,一大一小的兩只已經(jīng)前后擠壓而來,頭頂還懸浮著一個半人多高的磚塊。
大概是某種道門的法器?
白離沒抬頭,只用余光撇了眼,他這三刀沒給自己留退路。
沒能劈死對手,前路堵死,后路也堵死,注定被兩面包夾。
難道注定死于兩面包?
當(dāng)然不可能!
他毅然揮出第三刀,龍形氣勁激發(fā),一股磅礴澎湃的力量呼之欲出。
手感來了。
但下一刻這股氣機又如同江潮褪去般消散。
手感又消失了。
毫厘之差中錯過了靈魂暴擊。
三刀沒能賭出一個靈魂暴擊來,有眼力足夠的旁人看見,也會覺得憋屈感油然而生。
白離傾力揮刀,仿佛黔驢技窮的最后一搏。
第五先生大喜過望,率先往下一壓,巨大的磚塊砸下來。
可這時候,白離像是控制不住這股宣泄的氣機,居然犯下初學(xué)者才會犯下的錯誤。
繡春刀……脫手了!
咻的一聲,繡春刀變成了飛刀,旋繞氣機不需要顧及使用者,也不必?fù)?dān)心力道反震,反而得以盡情釋放。
這一刀嵌入對方軀殼,將十成氣力灌入其中,恐怖的沖擊力仿佛力透紙背,清晰的傳來山石崩裂之音。
繡春刀連續(xù)三刀都命中同一位置,原本只是凹陷,再然后變成了裂痕,最后徹底貫穿。
一小節(jié)刀尖穿過不可見之物。
它也當(dāng)場顯現(xiàn)出原本模樣,是高近兩米的一尊皮甲關(guān)刀力士。
被一刀穿過而破防,它空門大開,軀殼后仰著動彈不得。
白離動作也沒有停頓,繡春刀脫手之時,他也壓低身形,就地滑鏟。
避讓開從上方砸落過來的法器和背后偷襲的另一只無形之物。
之前的竹葉拍打,讓他看清了對方的大致樣貌,也弄清了哪里可以繞開,就這么從力士身下繞過,眨眼間來到青衫道士的跟前。
“你!”縱橫家又驚又怒。
話未出口,他的臉部就已經(jīng)變形。
鐵拳轟在了他的下顎上,毫無保留的一發(fā)升龍拳蕩起龍吟虎嘯。
青衫道士身體半騰空,沖擊力直達天靈蓋,他雙眼翻白,幾乎昏死。
但在此之前,他袖子里捏住的符咒已經(jīng)被激發(fā),就近灑落。
大約七八只符箓被同時激發(fā),釋放出雷霆水霧,更是有一股沉重的壓力當(dāng)頭罩住。
白離雙腳落地剎那,覺得自己像是被砸了一架壓路機,背脊一彎,咳出一口血,肺腑震蕩,兩腳落地位置直接凹陷十多厘米,更是傳來清脆的骨裂聲。
左腿骨斷了……
還好斷的只是小腿而不是腳踝。
疼痛令白離立刻判斷出傷勢,慶幸了一秒,四周混亂的靈力仍然在演化著危險的能量釋放。
忍住令猛男眼角發(fā)紅的斷骨之痛,白離往前一撲,任由電光火石的靈力炸裂,不管自己背后皮開肉綻,直接將青衫道士摁在身下。
此時的縱橫家仍然神志不清,沒有反抗的余力,看過拳擊比賽知道,一旦下巴露出來空門大開,往往一個上勾拳就會結(jié)束比賽,他此時已經(jīng)腦震蕩了。
五指攥緊,舉起拳頭,虎嘯雷音,兵煞增幅。
第一拳下去,命中頭部,鼻梁坍塌,鮮血直流。
一拳油醬鋪!
第二拳下去,還是打臉,眼角崩裂,牙齒碎裂,臉部變形。
兩拳彩帛鋪!
第三次舉起拳頭。
第五先生睜開烏青色的眼,慘烈的臉上忽的露出詭異的冷笑,嘴唇開合像是要說什么。
砰——!
三拳水陸道場!
白離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時機,這時候誰聊天誰死!
沉悶聲音如同拳頭砸在肉醬里,啪嘰一聲,血水飛濺。
第五先生的半張臉都凹了下去,沒了出的氣,也沒了進的氣。
死了。
三拳打死縱橫家……這才是真暴擊!
白離抬起拳頭,手被斷裂的骨頭劃破,陣陣刺痛。
……真死了?
他沒想到對方死的這么干脆,否則該聽一聽他的遺言是什么。
不,還是算了……免得他一開口,自己又多出些莫名其妙的連鎖任務(wù),就怕殺了一個來了一群的仇恨聯(lián)動。
白離側(cè)過視線看向另一側(cè),兩只無形之物此時也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本體。
如果對方還能動彈,他也只能想辦法走了,不過好在第五先生一死,它們也沒了動靜。
魁梧的披甲力士身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裂痕,繼而轟然倒塌,碎裂了一地,變成無法復(fù)原的碎石。
而另一個是顆懸浮的骷髏首級,它則是痛苦的嚎叫了好幾聲,最后猛地爆碎開,像是遭遇了反噬。
兩個都沒了生氣,毀尸滅形,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體系的造物。
……連個舔包的機會都不給。
一戰(zhàn)之后,保留個全尸的居然只剩下‘沒臉見人’的第五先生。
再三確認(rèn)他的氣息徹底斷絕。
白離稍稍放松心神。
他正要起身找來火折子給他就地焚化揚骨灰,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氣息。
他緩緩松開了握得太緊的右拳,掌心中央,居然不知不覺多了一枚漆黑的棋子。
……難道是剛剛打爆他腦袋的時候,鉆進手里的?
心思流轉(zhuǎn),預(yù)感不妙,他立刻松開手,要把棋子丟下,可這枚漆黑棋子由實化虛,如同落子固定般嵌入了白離的掌心,他的手掌中也多了棋盤似的十字紋路。
同時,耳畔傳來某人的低語聲。
——縱橫捭闔,為我所用!
縱橫術(shù)!
白離眉心一陣刺痛,罵道:“媽的,死了都能施縱橫術(shù)?什么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