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一間幽暗的房間內(nèi),程慧嫻又發(fā)了飆,她把手上一沓紙摔在衛(wèi)夫人臉上,“廢物,你就是這么辦事的?看著她下葬的,看著的,都沒看看臉?也不看看那到底是誰?讓一個老太太給魚目混珠地混弄了這么多年。本來,我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地跟表哥在這過完下半生了的,全都是你辦事不利,毀了我的安生日子。為何這次蘇州有沒得手?”
衛(wèi)夫人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就知道大呼小叫,若不是因為你是咱們英仙座的圣女,我才懶得搭理你呢,她臉上帶著諂媚的笑上前說,“之前我也沒想到,上官舒竟然能那么狡猾地溜了,更沒想到那老太太竟然為了拿到二十兩銀子能用二兒子的女兒去頂替。這次那都是因為姓薛的一直帶著他最得力的暗衛(wèi),我們的殺手無法近前。不過,您也別擔心,我聽說她病了,還病得很重。老連不是安插了一個人在她身邊嘛,不如趁她病要她命?!?p> 妙華鏡前,司命一個激靈,“不是,小神沒記錯的話,那南宮云不是程慧嫻的表哥啊,那就是圣女的表哥?!”
東華睨了一眼像是被雷劈了的司命,“嗯,不錯。之前本君就覺得那南宮云眼熟,現(xiàn)在想來還真的跟仙云那小子長得一模一樣?!?p> 司命在腦袋里嗖嗖嗖地搜了一下近期宇宙大事件,搖頭說道,“不,肯定不是仙云圣尊,他在英仙座操練軍隊呢?!?p> 東華玩味一笑,“那就是跟他有關聯(lián)的。”
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中。南宮云終于休息好了,通知各位管事開晨會,這次還叫上了白澤。
晨會上,南宮云讓各位管事說說對蘇州建廠的看法。先問了白澤,建廠需要多長時間。
白澤只回答說,“初步估計兩年。”
南宮云接著又讓衛(wèi)管事、連管事和薛管事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衛(wèi)管事迫不及待地說了一堆蘇州的好,“那塊地真的是特別難得。在整個大慶朝都沒有那么便宜的。虧得丁巡撫是多年前受過我爹的恩惠,看在我的面子才排除各方壓力給了我們。蘇州以絲綢聞名,我們?nèi)ツ抢镞€能占上地利,能讓我們云慧坊更加名聲大噪。聽說那邊的人生來就會織造技藝的,我們以后也不愁用工的問題。”
王管事提出了疑問,“為什么地價會那么便宜,背后會不會有什么隱秘?”
衛(wèi)管事不做聲了,因為他自己真的沒底,這個問題他還沒查清楚。但是,為了促成交易,他還要再努力一下,“這件事我在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了?!?p> 連管事接著道,“如果那塊地沒問題,對我們來說真的天大的好事。蘇州那邊的織造業(yè)很是發(fā)達。原材料采辦更容易,那邊距北地更近,我們的布賣到北地會更容易。”
薛管事表示,到時候自己會安排好押運的事務。
聽完眾人的想法,南宮云沉思片刻后安排了很多事給每個人。
衛(wèi)管事再繼續(xù)調(diào)查蘇州地價的事,順便調(diào)查蘇州工人的月錢如何。
連管事去調(diào)查蘇州的原材料采辦價格以及售賣價格,還有當?shù)馗鱾€織造坊目前的經(jīng)營情況。
李管事則是去測算。按照每月售出的布匹數(shù)量和目前工人的月錢,重新安排工人月錢的支付方式。
管家則是去招人,織造間、染色間、倉庫、技術房、調(diào)度房、各添加五人。
白澤要按照現(xiàn)在云慧坊的樣子制作一份圖紙,但是要結(jié)合蘇州的環(huán)境,做好防寒防潮等等增減事項的備注。
安排完,南宮云問白澤,“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丫頭最近如何了?”
白澤一臉凝重,“舒兒的老毛病要養(yǎng)滿一個月才能好,現(xiàn)在還沒到時候,所以并沒有起色。”
衛(wèi)管事小聲嘀咕,“自古女子多事禍水,就不該讓一個女人摻和我們的生意。這次只是耽誤了行程,下次不知道會帶來什么禍事?!?p> 南宮云只當沒聽到,起身對著白澤說,“走,帶我去看看她。”
管事也要跟著,南宮云說怕打擾上官舒養(yǎng)病,他自己去。
一到院子,白澤就大喊,“舒兒,老爺來看你了?!?p> 上官舒明了,這是習慣了,在提醒她做準備??墒?,白澤忘記了,在南宮云面前沒必要呀。
于是,南宮云進屋就看見面色紅潤有光澤的上官舒笑意盈盈地跟自己打招呼,那臉上的是什么?瓜子皮!南宮云一下子亂了正在邁門檻的步伐。
他匆忙穩(wěn)定心神,讓白澤趕緊關門。這丫頭,就不怕露餡。雖然在自己面前不必裝的奄奄一息,但是,也不能這么神采奕奕?。?p> 南宮云來到桌前坐下。
上官舒把自己的寶貝瓜子推到南宮云面前,又倒了一杯茶,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樣,“老爺,喝水,吃瓜子。呵呵?!?p> 南宮云瞪了一眼上官舒,“你可真清閑,就差再給你請個戲班子了。”
上官舒假裝很是受寵若驚的樣子,低頭弱弱開口,“老爺,我這是自我安慰,要不每天在屋子里我會閑得長毛的。不過,戲班子就不用了,太鋪張浪費!”
南宮云忍不住又瞪了一眼上官舒,“我聽說放些花可以治你的病,稍后讓顏色的掌柜給你送些花來?!?p> 上官舒一直憋在屋里,正憂心于無法管理顏色的事務,尤其年底,她要了解賬務,了解一年的經(jīng)營情況。南宮云真是及時雨。感激之情藏都藏不住。
南宮云又開口道,“忙完你自己的事,還要考慮一下云慧坊在蘇州以后如何管理,別忘了你還拿著我給的月錢?!?p> 上官舒驚嚇得張大嘴巴,她沒聽錯吧,南宮云這是想讓她管理蘇州云慧坊么?!希望自己想多了,否則她的小心臟接受無能?。〉K于無法直接問南宮云,所以,先接受安排再說,反正以后的事無法預料,活在當下最好。
交代完,南宮云就離開了。回府的車上,南宮云對身旁的薛管事說,“我今天交代的事都是受那小丫頭啟發(fā),舒兒竟能事情盤算的如此周全,真是難得的人才。有才華已經(jīng)難能可貴,更可貴的是她能藏拙,不爭名逐利,實在是巾幗不讓須眉。”
薛管事接著道,“上官舒和白澤真是老天給你的重禮。他們是真的能懂你的人,也是能將你的想法落實的人。若舒兒小姐不是女子,怕是你跟她會成為結(jié)拜成兄弟,做忘年交了?!?p> 南宮云沉默,心里卻是已經(jīng)做了回應,“是啊,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下午,顏色的掌柜就親自登門,帶著一束特別漂亮的香檳色玫瑰花。
云慧坊,看到花的人,眼睛都忘記看腳下的路了。見到是送給上官舒的,眾人一陣羨慕,還有些眼紅的人說嘴。
“人長得漂亮,還會寫畫本子,就是好。老爺親自探病就已經(jīng)是開天辟地了,竟然還安排讓顏色的掌柜給送花?!?p> “顏色那是高門貴族都要排號才能預定到花的搶手花房,這是給了上官舒多大的臉面?。 ?p> “怕不是,老爺已經(jīng)收了她了?”
“哎呀,快閉嘴,這閑話可不能再說,小心老爺把你攆出去?!?p> ……
有白澤在,屋外的閑言碎語進不到房門。
上官舒在屋內(nèi)仔細聽著蔡掌柜的報告。
蔡掌柜很是喜歡自己的這份差事,也愿意研究。在上官舒?zhèn)魇诩妓囍?,蔡掌柜不斷研究,添加了很多新的插花技巧?,F(xiàn)下,兩個丫鬟也已經(jīng)被調(diào)教的可以獨自插出新樣式了,而兩名小廝不僅可以跑腿送花,在掌握了客人家里陳設之后,還能給出很好的購買建議。掌柜自行決定了一個售賣的方略,就是,每預定一個月的花就免費送七天的花。在眾人的努力下,顏色已經(jīng)名聲在外。這一年,到十月為止,除卻白師太和蔡掌柜的分成,顏色獲利兩千兩。蔡掌柜已經(jīng)很是周到地把銀票一起帶了過來。
上官舒高興地接過銀票,跟蔡掌柜道了幾聲辛苦,又放心地把顏色的事務全權交給了蔡掌柜。這下自己真的可以躺著數(shù)錢了,好日子真的如愿來了。
還沒到一個月,薛管事就來看上官舒,說是老爺讓他轉(zhuǎn)告上官舒,上官舒的病可以好了。
上官舒很是不情愿,她還可以再繼續(xù)躺尸十天的。可是,想到自己還在人家的屋檐下,她還是聽命了。
第二日,一早,云慧坊門口又出現(xiàn)了上官舒的身影。一身樸素衣著,還畫了個素妝,裝成大病初愈的模樣。
她跟門口的小趙和小錢寒暄了很是一會兒后,南宮云就來了。
南宮云見到上官舒迎來,就像是什么東西失而復得一樣,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每天上官舒的迎接卻不自知。
依舊照例巡視完云慧坊,上官舒跟著南宮云來到議事廳。
南宮云囑咐上官舒要再多多學習云慧坊的管理,不出意外,明年他們就要建設蘇州的云慧坊分部了。
上官舒應下。就在她轉(zhuǎn)身剛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不確定。所以,轉(zhuǎn)身問南宮云,“老爺,小趙除了鏢局的少主身份之外,還有什么其他身份嗎?”
見南宮云沉默,上官舒又補充,“如果不方便告知也無妨,我只是想確認,我是否可以信任小趙。因為,我讓他幫忙辦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現(xiàn)在看起來可能不太重要,但是以后可能關系到我的性命。”
南宮云明白了,丫頭只是不放心,“舒兒放心,小趙可以信任,你的事他會守口如瓶,就連他的義父都不會知道。他還會機關術,你若感興趣,可以讓他教你,我回頭跟他說一聲?!?p> 上官舒謝過南宮云,安心地去吃午飯了。她下午一定要趕緊找小趙,不能錯過機會。她要好好學,以后在自己的小院外一定設置一片竹林迷陣作為屏障。
于是,年前的半個月,上官舒上午跟著南宮云學習,下午又跟著小趙騎馬外出。白澤又覺得自己媳婦被人拐了,一臉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