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春暖花開,萬物復蘇,年輕體壯的動物們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哞——??!哞——!?。?!”
一頭發(fā)情的公牛在山道上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而在公牛沖撞的方向,能夠看到一面畫板,一張高腳凳,一個人正手持一盤顏料坐在那里,全神貫注地描繪著眼前的美景。
“哞——!!哞——!?。?!”
飛奔而來的公牛有著很強的壓迫感,如同一輛卡車般撞了過來。就這陣勢,換做其他人早就嚇得四處亂竄。
然而這名畫家還是不為所動,依舊背對著公牛旁若無人地給畫作上色。
“哞——?。∵琛。。?!”
公牛對著那人的背影直直地撞了過去,然而那里似乎有什么看不見的阻礙,穩(wěn)穩(wěn)地阻擋住這記蠻牛沖撞。
“哞——??”
公牛的鼻孔大幅度地一張一收,“呼呼”地噴著粗氣,渾身的腱子肉都高高隆起,使得牛背脊看上去如同一座小山丘,鍥而不舍地向前頂著。
虬勁有力的牛前腿不斷向后刨著地,如巖石般堅硬的牛蹄子在地面上刨出深深的坑。
但無論公牛怎么使勁兒,竟都幾乎是在原地踏步。
“哎呀,還真是精力旺盛呢!”
這時,正在寫生的那人終于放下了畫筆,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轉過身來看著壯碩的公牛。
“乖乖,冷靜一點啦!”
公牛的牛毛非常扎手,被磨去銳角的牛角非常堅硬,普通人如果被撞上,必定是九死一生了。
“呼呼呼?。?!”
被摸了頭的公牛像是很滿意人類的撫摸,頗為愜意地打了個響鼻,毛茸茸的耳朵快速地抖動著,鞭子一樣的尾巴大幅度地擺動起來。
這頭牛有鼻環(huán),說明不是野生的。鼻環(huán)上的還留了半截斷繩,必然是被牛用蠻力掙脫的。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遠遠傳來一聲哀嚎。
“唉喲!唉喲!這破牛怎么跑那么快?。俊?p> 牛主人才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當他看到牛旁邊站了一個人,頓時心里嘎噔一下。
完了!完犢子了啊!!撞到人了?。。?!
“您沒事吧!????”
“噢!我當然沒事啦!”
牛主人定睛一看,公牛的旁邊站著一名戴著畫家帽的高個兒男子,他摘下了帽子笑著朝牛主人揮了揮。
“這不是風先生嗎??您在這里干啥呀?”
“哈哈哈,這里風景好再加上今天光線也好,我就想畫點什么!”
“哎喲喲!我家這憨牛沒傷到您吧??”
“我沒事,但換做其他人就危險啦!”
風依然云淡風輕地笑著,修長有力的大手在公牛的腦瓜上又拍了幾下。
“呼呼呼?。?!”
這點程度的力道對于公牛來說根本不算啥,反而不以為然地晃了晃腦袋。
返程路上,牛主人幫忙搬運畫畫的工具,風則協(xié)助看好公牛不再讓其亂跑。
雖然沒有傷到人,但淳樸憨厚的牛主人還是覺得對不住。
“這樣吧,風先生中午去我那兒吃飯,我老婆今天中午燉了好喝的牛肉湯!”
“哦哦!那我就不客氣啦!”
一聽午飯有了著落,風立馬喜笑顏開,頗為得意地轉過頭去看著公牛。
“聽到了嘛,下次再亂跑就把你宰了燉湯!”
燉湯警告似乎起了些作用,公牛低下了頭,看似乖巧地跟在后面,但尾巴卻甩了個噼里啪啦,像是依然很不服氣。
這個山村距離九禹國將近一萬公里,遠道而來的風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兩周了。
風是一名人類學家,聽說這里的深山里有古人類留下的遺跡,于是便到此探查。
相對于大哥頌常年安守在迷蹤山,二哥雅扎根在實驗室內(nèi)搞科研,風則是滿世界跑。
風的研究內(nèi)容非常廣泛,比如語言文字啦、當?shù)仫L俗啦、特有的動植物啦。
總之,風在旅途中積累了大量珍貴的素材,并將如此豐富的冒險經(jīng)歷寫成了游記,還有著不錯的銷量。
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風都在上山下海,足記到達過許多偏遠地區(qū)。唯有在妞妞蘇醒的時候,風才會風塵仆仆地趕回迷蹤山,并將旅途中收集到的大量信息交給妞妞。
深秋,海拔較高的地區(qū)已是白雪皚皚。
傍晚的原野上零星飄起了雪花,陰沉的天空仿佛快要壓在腦袋上。
“呼~要加緊趕路了呢!”
一匹身強體壯的駝馬馱著風和他的行李。風單手牽著韁繩,另一手捏緊一張字條,那是當?shù)厝藢懡o他的觀光建議。
“唔~一會兒去哪兒吃頓熱飯呢~~”
風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對當?shù)靥厣朔浅F诖挥傻醚柿搜士谒?p> 很快,原野之上的最后一絲陽光依舊沒入地平線,寒意刺骨的大風呼呼地嚎叫著,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是不是鬼魂那凄厲的哭嚎聲。
求求你……
“唔?!”
風頓時拉緊了韁繩,剛才似乎聽到了人的聲音。
可是周圍明明什么都沒有呀?
風的眼睛亮起了綠色的熒光,擁有“偵查感知”技能的他能夠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的以太能量,仿佛隨時會被大風刮散。
風將注意力全部集中于這股微弱的能量之上,仔細地傾聽那個聲音。
求求你……
救救我的妻子……
求求你……
風這次聽得很清楚,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某位能力者最后的執(zhí)念嗎?”
風立即環(huán)顧四周,但附近并沒有異常。
“更遠的地方嗎?”
于是,風加大了偵查范圍,不久便發(fā)現(xiàn)了情況。
遠處有密集的槍聲!
距離方才的位置大約十公里外,有兩隊人馬正在火并!
風將馬匹和大件行李留在了原地,安頓好后便輕裝迅速趕到此處。
前方不遠處正打得昏天黑地,流彈橫飛、爆炸頻頻!這場面實在令人懷疑,一個弱女子真能從中幸免?
風躲在一堆亂石后,他不需要露頭,僅憑偵查技能便能基本掌握戰(zhàn)況。
一方應該是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他們的武器槍聲干凈利落,應該是制式武器。
另一方的槍聲很雜,但明顯威力更強,應該是使用著特殊改造過的武器。
交戰(zhàn)雙方此刻還是勢均力敵,但風很清楚,使用特殊武器的那一方絕對會勝利。
因為這些人,幾乎都是以太能力者。
“嘶……這局面真是不太好插手?。 ?p> 目前無法進一步確認交戰(zhàn)者的身份,而且雙方又那么武德充沛,風覺得還是不要貿(mào)然出手較好。
就在遲疑之際,那個聲音又在風的耳邊響起。
救救……
“啊!真是的,催得真緊!”
風晃了晃腦袋,不免輕聲吐槽道,但同時也確信了,對于死者而言,要救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也罷,既然都來到現(xiàn)場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唔……得想辦法把他們都撂倒?!?p> 風思考著,同時伸手摸索著自己隨身攜帶的腰包,很快便摸到了他所需要的道具。
一番激戰(zhàn)后,果然是使用特殊武器的那一方全滅了對手。
炸毀的車輛里露出一只大型保險箱,里面的空間應該能裝進一個成年人。
一群手持武器的惡徒圍在四周,對著保險箱
“聽說那家伙的女人是個大美女啊,能先讓我耍耍不?”
“麻煩死了!直接炸了不行嗎?!”
“你都給炸黑了,那剝下的臉皮還能看嗎??老大的命令你敢不從?!”
“嘿!?你還管那個老東西??”
“嗤!你有種當面去喊??!跟我在這兒神氣什么?!”
一番毛骨悚然的對話中,那語氣聽起來仿佛是在肆意處置一件物品。
就在幾人吵吵鬧鬧時,一個領頭模樣的人掏出了一把電鋸,用力一拽啟動繩。
“直接從中間鋸開嘛!”
電鋸的轟鳴聲攝人心魄,那人獰笑著將高速運行著的鋸子對準了保險箱。
“就算濺上了血,洗干凈不就好了!”
漆黑的保險箱內(nèi),一名女子的嘴巴被膠帶封住,雙手反綁,像蝦米一樣蜷縮著。
菲利普……?。?p> 女子在心中默念著一個名字,鼻子酸酸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不久前,一群奇怪的黑衣人沖了進來,嚷嚷著“不想死就乖乖跟著走”,接著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她,將她塞進了這里并裝上了車。
女人并不認識他們。這些人很粗魯,女人在掙扎時不慎劃傷了小腿,黑衣人僅是草草地包扎了傷口。
菲利普……你在哪里啊……
別扭的姿勢使得小腹處開始隱隱作痛。小腿處隱隱有血滲出,黏糊地粘在腿上。女人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意識模糊。
菲利普……
“喂!里面的人還好嗎!”
保險箱外,那群惡徒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都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
風并不清楚這些人的底細,不便貿(mào)然取他們的性命,于是便用麻醉針擺平了這些人。
這種麻醉劑是風曾經(jīng)從某個偏遠部落帶回的特殊毒藥。
風將這種毒藥交給了二哥雅,后者通過分析成分發(fā)現(xiàn)這是一種罕見的神經(jīng)毒素。
通過重新調制,雅在保留該藥強烈的麻醉性的同時降低了致命性,從而做出了這種麻醉針。
風上上下下觀察了這個保險箱。密碼鎖被炸壞了,箱門徹底封死,還好箱體在爆炸中嚴重扭曲,擠出了些許縫隙,但還是無法直接上手。
“打不開啊。”
風看了一下周圍。雖然腳下就有電鋸,但貿(mào)然下鋸怕是能把里面的人都鋸成兩半!
“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救你出來!”
風立刻就近找了兩根鐵棍,用電鋸削出鋒利的尖端,接著將尖頭用力插入保險箱表面的間隙處。
“我要撬了!你注意些!”
一連串金屬彎折變形的聲響后,保險箱門居然被蠻力撬開了大半!
將嚴重變形的棍子扔到一邊,風直接上手,硬生生地將剩下的半面金屬給拽了下來!
手電筒光線下,風能看到一位驚慌失措的女性。雖然此刻的她狼狽不堪,但依然能辨認出其美麗的嬌容。
女人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小腿上還草草包扎著繃帶,已經(jīng)有鮮紅滲了出來。
見狀,風只能上手抓住女人的肩膀把人拎出來。
“好了好了,已經(jīng)沒事了!”
風剛把膠布撕下,驚魂未定的女人如同一頭受驚的小鹿,努力試圖掙脫風的攙扶。
“你、你是誰……?。俊?p> “你的丈夫讓我來的?!?p> 風的話令女人頓時破防,居然激動地哭了出來。
“菲利普?!是菲利普讓你來的??”
風眨了眨眼,這應該就是她的丈夫的名字了。
“對對對,就是他!這里很危險,我先帶你離開這里!”
“你、你……我……!”
“別怕別怕,現(xiàn)在沒事啦!”
女人還在瑟瑟發(fā)抖,風只得一邊安慰她,一邊替她松綁。
手指無意間劃過女人的手腕,一個異樣的感覺令風的動作一頓。
“等等!”
風立即抓住女人的手腕,將食指和中指并攏按壓在手腕內(nèi)側,仔細地感受脈像。
多次確認后,風頓時就瞳孔地震了。
別吧??!又給我提高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