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醒來的時候躺在自家東屋的破床上,身上上蓋著看起來很破,但是塞了很多動物羽毛的縫了很多補丁的大厚被子,他記得這個被子是他父親林風用三張穿山甲皮換的。
房間空蕩蕩,一個方桌在中央,桌子上的瓦罐上燃著火爐,上面飄出肉香。藥草簍子寂寞地靠在墻根。
“你就要走嗎?”林言母親蕓娘的聲音在西屋門口傳來。
云秋白眉頭微皺,略顯無奈的說道:“該走了,林子邊緣已經(jīng)有魔宗的人出現(xiàn)了,雖然只是剛?cè)胫跗谛逓椴环€(wěn)固,他被但是斬殺他的時候我的身上沾染了一絲散不去的魔氣,我的修為停在筑基初期很久了,隱隱的應(yīng)該會有所突破,我準備找處洞府閉關(guān)?!?p> 云娘有些不悅地說道:“每次來你都這樣說,你是不是在那魔修身上得到了什么法寶、秘籍什么的忙著去消化?”
云秋白不解釋轉(zhuǎn)身往破院門外走,突然回過頭對蕓娘說:“你這個破院門,有也等于沒有,如此殘破不堪,要么你就修繕一下,要么干脆把門拆了!”說完云秋白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走在路上喜鵲喳喳的在樹上叫著,云秋白拿出一塊古玉,此玉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處,他忍不住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古玉上,也沒有任何改變,他一邊走一邊把體內(nèi)真氣灌入體內(nèi),發(fā)現(xiàn)此玉馬上充盈了起來內(nèi)部儲存了他的真氣。云秋白回到一處荒蕪人煙的山林里,念一句:“吾洞開?!绷珠g的兩棵樹中間露出了一個地洞,云秋白踏階而入。
盤坐在洞府內(nèi),云秋白拿出魔宗修士的儲物袋,元氣一沖,儲物袋打開,里面三株十年木靈草,三株五年百陽花,三粒散發(fā)腥臭味的黑色丹藥,云秋白不知道這丹藥是什么,收起來準備下次找動物來試一下。就在云秋白要收起這些物品時,魔修儲物袋的一個角落有微光閃爍,云秋白神識散入,將白色的光團帶出,定睛一看,是和林言的古玉十分相似,瞬間他拿出林言的古玉與魔修手中的古玉對比,發(fā)現(xiàn)除了里面的靈氣不一樣其他都一摸一樣,他突然想起,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這個其實就是筑基期以上修為的修士非常喜歡的元精石,里面可以儲藏精氣,修士也可以在里面吸收里面儲藏的精氣。原來林風給到林言的居然是元精石算然林言的這塊元精石里面的靈氣基本沒有了,但是魔修的這一塊靈氣充沛,到時候可以好好吸收一下。云秋白看著從林言處拿來的精石,微笑的搖搖頭:“凡人有時候?qū)π扌姓邅碚f是個累贅?!彼旒撮]目吸收精石上的氣息。
湘南郡五亭鎮(zhèn)離口村的偏遠山腳下,林言的土竹院內(nèi),林言與母親在堂屋對立而坐。
“娘,爹給我的古玉不見了”林言有點委屈更露出一絲焦急。
“沒有關(guān)系,那古玉被你云叔叔帶走了,這些東西對我們凡人來說或許是個累贅,容易招惹殺生之禍。”
林言臉上兩行淚珠滑落,開口道:“可這是爹留給孩兒的念想”
“人已經(jīng)走了,我們念不念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這才對得起死去的親人”蕓娘惆悵的說道。
“為什么會有獸潮,為什么會有黑衣人?”林言不甘地問道。
“下次有機會問你云前輩,他是修士他知道。”
“那為什么我現(xiàn)在畫陣法的時候再也沒有白光顯現(xiàn)了,再也感受不到周圍的靈氣了”林言問道。
蕓娘感覺現(xiàn)在自己的頭有點脹痛,她已經(jīng)答不出來林言的問題了,也不知道怎么鼓勵林言,她現(xiàn)在腦子里面還是云秋白的身影,蕓娘在想,云秋白什么時候再來這里,實在不行我就帶著林言去找他,跟在修士后面,以后林言也能有個修士照應(yīng)。正在蕓娘低頭惆悵的時候,云秋白推門而入。
林言和蕓娘雙雙抬頭說道:“秋白”“云前輩”
云秋白走進堂屋摸一摸林言的頭說:“真快啊你十七歲了,你以后不要叫我云前輩,叫我云叔叔就好”
蕓娘,林風的石頭在我這里,這石頭能儲藏靈氣,但是里面的靈氣基本沒有了,這么多年在小林言身上也慢慢消散了,你看看當時林言小時候他瘦弱不堪,現(xiàn)在通過這石頭的滋養(yǎng)也已經(jīng)出落的人模人樣了,有我當年的俊俏風范。
“人人都說修行人是天地大能,秋白你也是筑基期修士,為什么卻如此貧寒?”
“因為我是散修,無門無派,全靠自己掙扎”
“為什么你別人可以在有錢人家做護法,或者商會做長老,你不去?”
“因為我想苦修,我想提高修為,你以為對我來說掙錢提高修為過好日子很容易嗎?哼!商會、有錢人家、官府、哼,這些地方都有修真門派的人過來輔助,我只是散修,資源有限,你只是個凡人婦人,我不和你計較?!?p> “那你又來我這里干什么?”
“我給你們一些銀錢,我可能真的要去尋求修真門派了,我這樣的人,這樣的修為大門派不會要我的,我們東洲就只有幾個大門派,我要去別的洲聽說看看,聽說西漠那邊機會很多我準備過去了”
“可是我和林言怎么辦?這個村子自從林風走后,已經(jīng)很少有人想起我們娘倆了,要不是我有一點點看病識藥的本事,我可能在這個村里都呆不下去”
“欸,凡女真是可亂我道心,罷了要不是當年我剛剛筑基被天劍宗的人追殺,我被自己功法反噬奄奄一息躲在山上高大林風將我救下帶到你們家療養(yǎng)我也不會有今天,那既如此,我就留下來先好好生活吧,在那里修煉不是修煉,反正我要想突破筑基初期沒有宗門的靈山吸納輔助,我此生無望,欸”
云秋白心里清楚,他要是離開東洲去往其他地方簡直癡人說夢,他一個筑基期修士介于凡人和修士之間,想要橫跨大洲去別的地方怕是癡人說夢,傳說只有結(jié)丹期修士才有機會在元嬰老怪的組隊下離開東洲大陸。
蕓娘臉上閃爍出一絲淚光:“真的嗎秋白,你為什么會回來找我們?”
“可能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土院子吧,我在洞府打坐修煉氣息不穩(wěn),在這里我感覺會好一些”
蕓娘轉(zhuǎn)身對林言說:“林兒,快跪下,給你云叔叔磕個頭?!?p> 林言一臉不解,他現(xiàn)在有點困,也有點說不出來的生氣和不開心,忍住內(nèi)心的濁氣,故作輕松的問蕓娘:娘,為什么要突然磕頭,感覺有點尷尬?!绷盅怨首魑⑿?p> 蕓娘看了一眼云秋白,轉(zhuǎn)頭說道:“我是想讓你云叔叔帶你修仙練氣?!?p> 云秋白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蕓娘說:“林言這孩子從小我就觀察,他身上一點靈根都沒有,凡人身體一個,而且丹田比凡人還差基本上只有一粒沙大小,而且丹田上面說實話還圍繞著一股混沌之氣,沒有了他父親的靈石里靈氣的滋養(yǎng)他能活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我們一起我也幫你弄藥養(yǎng)草讓他體質(zhì)更強壯一點差不多?!?p> 林言轉(zhuǎn)起身在柜子里把家里留下的《觀星陣要義》《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這兩本書遞給云秋白說:“云前輩,這兩本書一本是我們村村都有的觀星傳統(tǒng),一本是我媽媽帶過來的。您看看這兩本書有什么大用?”
云秋白眉頭微皺說道:“這個《觀星陣要義》是個殘本,而且不知道傳了多少代,里面的東西都是真真假假理論,沒什么大用,主要是你們村的長老需要用此書凝聚村人精氣神,要激勵村民要有仰望星空的幻想,至于這本《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我不太了解,是你媽媽擅長的我早就看過了就是凡人醫(yī)體,調(diào)理的數(shù)據(jù)沒什么特別之處,對我們修士來說是毫無作用的”
看著林言臉色越聽越差,云秋白心里有些不忍,又和緩地說道:“不過凡人有凡人的好,有我在一般獸潮、凡人都奈何不了我們,我們在這里好好享受山清水秀,悠然的過農(nóng)獵生涯不也是很好嗎?”
林言聽完不做聲,準備起身回去睡覺,朝東屋走去,剛邁出門檻,又聽身后傳來云秋白的聲音:“林兒,明天早點起去砍木頭,把院門修繕一下,你這么大了也應(yīng)該為家里干點活了而不是天天沉迷陣法,只知道采藥,明天我和你媽媽山上打完獵還要去趟鎮(zhèn)長集市,你媽媽是凡人走不了很快,我雖然是修士但我不是天劍宗,沒有御劍飛行的本事,況且我不想太過于暴露我是修士的身份,要不然會為你們帶來災(zāi)禍,你可能理解?”
林言聞言低頭不語,回過頭對修士云秋白說“那我從小的天賦異稟,比別人更輕易的找到星像星軌都是假的嗎?我真的能凝聚出陣法的白光,是這里靈氣不夠才無法此次成功的,這些都是假的嗎?”
云秋白大笑:“你還在想這些,這不就是這塊石頭,滋養(yǎng)了你滋養(yǎng)了你們一家嗎,現(xiàn)在這里的靈氣這么多年早就恢發(fā)殆盡了已經(jīng)是個普通的精石了,不信我現(xiàn)在還給你?!闭f完把古玉丟給林言,對他說:“林兒早點休息,出去把門帶上”。
林言離開堂屋,回到東屋,心里不是滋味,他很難過,難過的是這么快,娘就和云秋白一起生活過起日子了,而且在林言的記憶中,云秋白和他們家往來的印象也不是特別頻繁,總會找父親飲酒,母親在一旁伺候,那個時候林言還很小,只知道跟著家里的星陣圖在地上畫圈,現(xiàn)在想來他還是不能接受一個修士要長期和他娘在一起生活,越是這樣他越會想起父親的臉。
林言嘆了口氣,他覺得不能這樣,他要去尋找真相,雖然他不知道要尋找什么真相,但是他就是要離開這個令他失望的村落或者是這個令他失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