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在吃一種很新的醋,而嚴橫一無所知。
家里兩小只智能管家都在為陸杳杳服務(wù),盡管陸杳杳上學(xué)之后很少回老宅居住,雪人和雪球還是會每天打掃房間。
奶油少女風(fēng)的房間里一塵不染,公主大床上擺放著枕頭和各種形狀的柔軟抱枕,花瓶里的鮮花含苞待放,清新自然的香氣在空氣中浮動,似有若無。
連光照強度也被雪人雪球精心計算過,陽光透過可調(diào)節(jié)玻璃照進房間,在地毯上投下紗簾蕾絲裝飾的漂亮的陰影,整個房間舒適得不像話,讓身處其中的人忍不住犯起困倦。
嚴橫沒把陸杳杳直接往被窩里塞,而是輕輕把人放在鋪得平平整整的被子上,從床腳拿過一張厚厚的毛毯,搭在陸杳杳的身上。
陸杳杳哼唧一聲,翻了個身,準(zhǔn)確地抓住嚴橫還沒來得及撤走的手,然后得寸進尺地抱住他的胳膊,滿足地蹭了蹭,睡得十分香甜。
嚴橫一怔,索性就在地毯上坐下,看著陸杳杳薔薇般的臉頰出神。
這種毫無防備的信賴讓人心生愉悅,嚴橫只覺得心底癢得厲害,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陸杳杳的臉頰,又軟又熱,手感好得過分。
陸杳杳咕噥一聲,歪過臉去,嚴夫人留下的口紅印大大喇喇地戳進嚴橫眼睛里。
嚴橫:……
過分了,他都沒親過。
嚴橫上手擦了擦,徹底干掉的口紅印幾乎紋絲不動,又怕太用力把人折騰醒,只能放棄。
想到正在總部實驗室廢寢忘食的阿加托,一再壓抑的期待像是火山噴發(fā),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是可以的吧?
就算最終的結(jié)果沒有小姑娘期待的那樣完美,就算他能做到的只有暫時的陪伴,也是他希求期待的珍寶。
成為和她一樣的人實在有些太過貪心,他不敢奢求。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擺脫定時炸彈一般的異能,他就有了最低限度的表達心意的底氣。
…………
陸杳杳睡醒的時候,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懷里還抱著一只胖胖的胡蘿卜抱枕。
陸杳杳和胡蘿卜抱枕上黑溜溜的大眼睛對視半天,不耐煩地甩開,總覺得手感有些不對勁。
她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來著?
記憶里睡著前的最后一幕好像是嚴橫的臉,背景音是嚴伯母吐槽某個媒體報道不實的碎碎念。
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視角升高之后,她這才看到正蹲在地毯上的圓滾滾的兩只。
正是消失了半天,連她回家都沒出來迎接的雪人和雪球。
兩只面前各自懸浮著數(shù)塊虛擬屏,六七條靈活的機械臂分化出更細致的機械手指,正在虛擬屏上上下翻飛。
陸杳杳硬是從它們一白一粉圓滾滾的背影中看出了騰騰的殺氣。
陸杳杳屏住呼吸、放輕動作,悄咪咪從床頭爬到床尾,仔細看了下虛擬屏上的內(nèi)容,正是在這一天里發(fā)酵得不像話的有關(guān)她的新聞。
兩只正在底下的評論區(qū)中激情奮戰(zhàn),戰(zhàn)斗力宛如杠精再世,八爪魚似的機械臂把一干陰陽怪氣的網(wǎng)友懟得破防大罵或是刪帖道歉。
好家伙,陸杳杳直接好家伙。
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兩只的戰(zhàn)斗力這么強呢?
陸杳杳默默地觀察了一會兒,雪人和雪球非常聰明地選擇了星聯(lián)之外的可匿名平臺作為陣地,回復(fù)的話術(shù)也相當(dāng)有技術(shù)含量。
每次都是直擊要害,堅定不移地把臟水直接潑回去,既沒有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也沒有掉過自證陷阱。
一個詞來形容,游刃有余。
不愧是星網(wǎng)女媧的產(chǎn)物!
現(xiàn)在她知道兩只為什么不來迎接她,也沒給她做好吃的了,合著就在干這事兒。
陸杳杳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從床上撲騰下來,摟住兩只大腦殼一邊兒吧唧一口。
“不用再懟了,多浪費時間呀,等明天發(fā)布會開完就好了?!?p> 雪人立刻停手,和陸杳杳黏糊貼貼。
雪球有點眼饞,但堅定地拒絕了有可能腐蝕它戰(zhàn)斗意志的糖衣炮彈,繼續(xù)孤軍奮戰(zhàn)。
“杳杳你太理想化了,就算明天的發(fā)布會能開出花兒來,這些人也不會停的?!?p> 陸杳杳深以為然。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有人不滿意,那就不要在意他們,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他們連夠都夠不到,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雪球一改老干部的穩(wěn)重,就跟小犟驢似的。
“道理我都懂,但還是生氣,我一定要罵回去!”
雪球話音落下,雪人戰(zhàn)士再度上場,一邊和小主人貼貼,一邊繼續(xù)揮舞著八爪機械臂激情開噴。
陸杳杳看看雪人,再看看明顯不在雪人“視線范圍”之內(nèi)的虛擬屏。
“原來你們不用虛擬屏就能看到啊,那這個打字也是沒必要的吧,你們的意識本來就和星網(wǎng)鏈接,直接輸出不是更快?”
雪人點了點大腦袋,機械電音嚴重的聲線都帶著得意洋洋。
“那當(dāng)然了,但是鍵盤俠鍵盤俠,這樣明顯更有氣勢!”
陸杳杳無話可說。
“我餓了,有沒有好吃的?我中午就沒有吃飯。”
雪人有點愧疚,但不是很多。
“那杳杳你快下樓吧,先生正在親自下廚做飯哦~我們想打下手先生都沒同意,就上來守著你睡覺了?!?p> 雪人話音落下,就聽到了房間窗子被打開的聲響,雪人轉(zhuǎn)過頭,窗子大開,屋里空無一人。
雪人:……
陸杳杳走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沒別的,她是真的餓了。
懶得走樓梯,從自己房間窗子直接跳到客廳正對的花園,然后打開落地窗直奔餐廳,把不走尋常路貫徹到底。
剛到餐廳,陸杳杳先是看到了正在廚房里熟練炒菜的嚴橫的背影,身上系著她的小熊圍裙。
她穿起來到小腿的圍裙在嚴橫身上直接縮水一大塊,帶子一系,原本寬松的薄衛(wèi)衣就被束縛在身上緊貼腰線,從后面看去很有些捆綁的意思。
陸杳杳在心里嘖了一聲,眼神閃閃發(fā)亮。
隨后才看到餐桌上整整齊齊的“觀光團”,嚴爺爺嚴伯伯嚴伯母都在,臉上的表情一個賽一個的復(fù)雜,三口人硬生生演繹出了眾生百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