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上門女婿

　　秦鹿這邊將蛋清蛋黃分離，用竹制的木刷將蛋清打發(fā)，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甜味道。

　　在灶膛前燒火的漢子吸了吸鼻子，香的他口水瘋狂分泌，數(shù)次吞咽口水。

　　將攪拌好的蛋泡放到裁剪好的油紙上，將托盤放到院子里的烤爐中。

　　夜色降臨，廚房里圍坐著兩桌人。

　　“秦夫人，這是什么？”

　　“小點心，做了一些留著你路上吃?！鼻芈箤@個孩子觀感不錯，這次走了下次不知何時再見，給點小禮物算是餞別。

　　小點心類似于泡芙，中間沒有奶油，主要是華陽鎮(zhèn)買不到。

　　她只得在中間加入了黏糖水，一口咬下去松軟香甜。

　　飯菜很豐盛，買的現(xiàn)成的醬牛肉，秦鹿自己制作的臘肉烤腸，紅燒鯉魚，還有幾樣素菜，幾種涼菜，以及一大碗豆腐魚湯，魚湯是奶白色的，鮮香味美。

　　隔壁那群漢子早已經(jīng)甩開膀子吃個不停，這邊倒是不緊不慢。

　　舉著酒杯輕抿一口，酒勁不算大，至少離著二鍋頭有一段距離，卻也干冽。

　　“每月派人來走一趟就行，原材料不是很多，供貨量有限?！?p>　　陳景卓道：“不如秦夫人將所需的材料告訴我，每月我讓人來送一次?！?p>　　“其他的不需要，只要皂角?！?p>　　“好，回去后我便讓人采購。”

　　這頓飯吃的所有人肚子滾圓，最后壓根就沒有剩菜，就連菜湯也被饅頭擦拭的一干二凈。

　　得知寧鳳章要離開，韓鏡心內(nèi)舒坦。

　　對方似乎依依不舍的樣子，他很是不屑。

　　催促著讓寧鳳章隨他們離開，他這里干脆利落的關(guān)門。

　　大門在眼前快速閉合，陳景卓不明所以，倒是寧鳳章心內(nèi)了然。

　　“韓鏡是覺得我吃了秦夫人做的飯，小孩子獨占欲都強，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見表弟不似生氣，況且能容忍秦夫人喚他“小寧”，可見這對母子是心地善良之輩。

　　小孩子嘛，對父母都有獨占欲，完全能夠理解。

　　“表哥，走吧?！?p>　　一行人騎馬，踏著夜色回到縣城的客棧。

　　秦鹿被兒子麻利的動作逗笑，“今天賺了好幾百兩銀子，還有一輛馬車，日后咱們也能出遠門了。”

　　馬匹被安置在角落位置，順便還搭建了棚頂。

　　高頭駿馬正在低頭吃草，似乎并不知道已經(jīng)被易主。

　　“娘想要去哪里？”

　　秦鹿想了想，“暫時哪里都不去，只是想騎馬?！?p>　　韓鏡不想說話，這回答也太隨便了。

　　他對母親的看法，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改觀。

　　尤其是在某些小事上，母親居然能對著自己“撒嬌”，好幾次把他氣得差點厥過去。

　　他與自己的子孫相處，從來都是拿出作為長輩的尊嚴，莫說是打鬧，連玩笑都很少開。

　　從妻妾到子孫，哪個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規(guī)規(guī)矩矩的。

　　誰能想到重來一遭，居然能被親生母親給氣到跳腳。

　　看到他惱怒的樣子，對方居然還指著他哈哈大笑，火上澆油。

　　著實過分的很。

　　“寶貝兒子，老娘累了，今晚你做飯唄？”

　　韓鏡就很想咆哮，他還是個比鍋臺高不了多少的孩子。

　　“娘想吃什么？”

　　秦鹿思忖片刻，“你的廚藝奇差，炒菜就不用了，溜一溜吧，等我起來再炒個菜?！?p>　　邊說邊沖著她擺手，準(zhǔn)備回房休息。

　　跨進正堂，復(fù)又回頭問道：“咱家有錢了，給你點零花錢買好吃的?！?p>　　他剛準(zhǔn)備拒絕，發(fā)現(xiàn)母親皺起了眉頭，心想該不是反悔了吧？

　　“還是算了……”

　　聽到她的話，韓鏡心內(nèi)嘆息一聲，母親是想一出來一出。

　　“銀子就放在我屋子里的衣柜里，想用錢你自己拿?！?p>　　“……”小娃兒盯著母親的背影，迫切的想打開母親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什么。

　　她的行為處事真的很奇怪，哪哪都讓他好奇。

　　**

　　“三嫂？”

　　秦鹿帶著香皂去了胭脂鋪，卻在門口遇到了徐氏。

　　韓水生的壽辰還沒過，也就是這幾日，徐氏正好趁著公公壽辰前，來縣城買些賀禮，主要是不愿意在婆家做飯，想回父母家里享受一下。

　　若非怕被人背地里說閑話，徐氏很早就回來了，公婆是絕不會阻攔的。

　　秦鹿表情很淡，反倒是徐氏分外震驚。

　　本以為這母子倆早不知道流浪到哪里去了，誰能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呢。

　　再看她的穿著打扮，以及面頰上的氣色，比起在韓家好太多了。

　　曾經(jīng)骨瘦如柴的女人，此時也養(yǎng)了一些肉，看著依舊很瘦，卻比半月前好了許多。

　　秦鹿沒有搭理徐氏，進入胭脂鋪后，把竹籃遞給老板娘。

　　“外邊認識的人？”老板娘問道。

　　“沒分家前的妯娌。”秦鹿不想聊韓家的事。

　　老板娘沒有再提。

　　說什么分家前的妯娌，說的好似分家后就不是妯娌似的。

　　不過秦鹿對此并不想多談，也就說明她和妯娌的關(guān)系相處的不好。

　　并不奇怪，有幾個妯娌能相處好了的。

　　就像她的那位婆婆，別說分家后互不往來，就是分家前也是連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那是徐老爺家的閨女，早些年是招了個上門女婿，沒想到和你做了親戚?！?p>　　秦鹿勾著一抹笑，“哦，招贅？”

　　老板娘楞?。骸霸趺?，你不知道？”

　　生怕秦鹿覺得自己瞎說，繼續(xù)語氣肯定的道：“縣里都知道，就是招贅。不然一個富戶家的獨生女，怎么可能嫁出去，家里的財產(chǎn)不白瞎了?！?p>　　“徐老爺早些年傷了身子，不能生了，不然哪舍得把家產(chǎn)給一個外人?！?p>　　“早些年聽說想從族里過繼一個兒子的，結(jié)果為了誰過繼的問題，徐家族里險些鬧出人命。徐老爺是個有本事的，小時候家里窮，現(xiàn)在的家業(yè)都是他自己拼出來的。讓他把自己賺的錢送給族里，那不得要他的命？”

　　“徐夫人過門后只生了一個女兒，后來就懷不上了。當(dāng)時徐老爺買了個妾，結(jié)果也是好幾年沒動靜。只有又買了幾個，愣是懷不上。再后來徐老爺找了大夫問診，是他自己的問題。當(dāng)年在外邊行商，遭了難，傷著了?！?p>　　秦鹿倒是聽了一耳朵八卦。

　　“大盛朝普通百姓不允許納太多的妾室吧？”

　　老板娘點頭，“只能一個，不過徐老爺是發(fā)賣了前邊的，再重新買?！?p>　　至于說這樣是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子，誰管這些。

　　這世道，女人的命運不就是如此嘛。